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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城人人都知道程淮衍的未婚妻祝霓,是沪上白玉兰,不可亵渎的绝色佳人。
哪怕是程家长子程淮衍也追了五年,才博得一个未婚夫的名分。
他们在雪山之巅,看过辉煌的日出,说尽了情话。
祝霓也曾在采访中,展示自己手上的戒指,热忱大方地告白:“我爱程淮衍。”
几乎所有人都对这段感情祝福有加,艳羡不已。
怎料,在订婚后不久,祝霓便现身著名酒吧玩得花天酒地。
事情很快被压下,然而之后又接二连三地出现祝霓资助包养大学生,和年少竹马共度春宵等诸如此类的丑闻。
程家勃然大怒扬言要退婚,却被程淮衍一次次拦下。
“小霓只是年纪轻还不懂事,再看看吧,我相信她的,她是真心爱我。”
所有人都道,可惜了一个痴情的男人。
最近程淮衍心情颇好,因为他好像终于等到了。
在一次交脖缠 绵的清晨,祝霓勾着他的脖子踮脚亲他,天真道:“阿衍,我们结婚吧。”
于是,拖至许久的婚礼筹备终于开始了。
地点定在全市最豪华的雅礼酒店。
菜品由世界各地的名厨共同设计。
婚纱邀请的是退隐多年的徐晴老师手工制作。
程淮衍忙工作忙得世界各地到处飞,也硬是挤出时间亲力亲为婚礼的各个环节,只为了给祝霓一个最好的没有任何遗憾瑕疵的完美婚礼。
直到距离婚期一个月,他下了飞机,接到朋友江舟的电话。
“喂淮衍你回国了吗,我给你发了个定位,你现在过来吧。”
程淮衍不明所以赶了过去。
江舟见到他来后拽着他上电梯。
他们停在2408,嘀的一声打开门闯了进去。
散乱的衣物,暧昧的气息,轻佻的戏笑。
程淮衍被拽着站在床边,脚旁是他也曾解过的粉色内衣。
祝霓眨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阿衍,你怎么来啦?”
程淮衍表情静默了几秒,很轻地问道:“小霓,他是谁?”
那个男孩很年轻,脸涨得通红。
“啊他啊,”祝霓很随意地扫了一眼,“酒店的行李员。”
只是一个名字都记不住的,普通行李员。
程淮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想要挥拳的冲动。
程淮衍看着女人无辜无畏的脸,一瞬间感到有些茫然。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祝霓的时候,她就是扬着笑意盈盈的脸,明媚得让他一见钟情。
初入恋爱时,他们也确是一对青涩纯情的初恋男女。
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祝霓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泪花。
程淮衍猝然回神,侧目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年轻男孩。
江舟忍不住不耐烦地赶道:“你还站这干嘛?还不走!”
男孩忙不迭地离开,祝霓恋恋不舍地目送他。
“我们回家吧。”
沉默许久的人忽然开口,语气出奇地温和平静,引得其他两人俱是一怔。
“程淮衍你脑子有病吧,祝霓在婚礼酒店乱搞,你不分手?”江舟怒其不争地一口气差点上不去。
祝霓微微一笑,胸有成竹,似是知道程淮衍不会怪她。
果然,程淮衍神态自若地走近,拨弄了一下祝霓散乱的发丝垂眸又重复了一遍:“回家吧,我给你带了礼物。”
两人回了家,程淮衍强势地拉住祝霓坐在沙发上。
祝霓看着自己被紧扣住的手一愣。
“出差这几天有想我吗?”
程淮衍在酒店出现的灰败眼神已然不见,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祝霓哑然了片刻,嘴唇动动一下没说出话。
程淮衍手无意识地用力,祝霓的睫毛抖了两下,声音很轻地飘出:“想的,我想你的。”
程淮衍嘴角的浅笑立刻深了些。
仿佛无论祝霓做了多过分的事,如何去伤害他,将他的自尊踩在脚底下,只要她说几句想你的好听话,身体贴着他抱着他,他就都不计前嫌,牢牢地十指相扣不放手。
程淮衍带的礼物是法国一位甜点大师的手工马卡龙。
大师隐退了很久,程淮衍在百忙的行程中硬是挤出时间亲自拜访,才请动做这一小盒。
仅仅因为祝霓爱吃甜食。
祝霓咬了一口,带着笑意说,“今天那个行李员说他也会做甜点……”
话音戛然而止,陡然变了脸色的程淮衍暴力地将祝霓压倒在客厅的羊毛地毯上。
他粗暴地扯开合整的领带,然后猛住了祝霓的嘴。
祝霓分明有一把清亮好听的嗓子,叫起人说起情话来脆生生的。
阿衍,阿衍,我好喜欢你。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声音变成了程淮衍噩梦的源头。
“唔……呜……”
囫囵的呜咽泻出,祝霓控制不住地在起伏中流出眼泪。
“为什么?”
“我哪里还做的不够好?哪里还不够得到你全部的喜欢?”
他不停地吻,不停地问,不停地想爱上祝霓为什么这么痛苦。
祝霓骨头好像要被对方捏碎了。
嘴被捂着说不了话,只能发出闷闷的呜咽呻 吟。
程淮衍只觉得自己要疯掉,被祝霓逼疯。
他都那么尽力地粉饰太平,为什么祝霓还要一再挑起?
她是真的不懂吗?还是觉得程淮衍不会痛不会在意,没有自尊。
祝霓当然不会有多喜欢那个小男生,她就是这样随心所欲罢了。
要祝霓专属无二的爱比登天难,要她的忠诚是自不量力的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