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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随便一家店买的包子,沈蕴匆匆忙忙来到医院。
临到病房门口时,她并未敲门,反而透过窗户,朝着屋内张望,果然看到了早早到达的祁缘。
这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罗刹,此时正弯腰俯首着陷入昏睡的继妹,那张俊美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心疼。
这是他在与自己相处时,从未表现过的心动神色。
然后,沈蕴看着他低下头,亲吻祁柔的额头。
两相触碰之时,沈蕴按下把手,直接打开了门。
就在沈蕴打开门的瞬间,祁缘瞬间挺直了腰杆。
他转过头,看着推门而入的沈蕴,声音有些僵硬:“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蕴貌似无意,“就刚刚啊,吃包子吧。”
祁缘抬手接过,迟疑道:“你没给自己买一个吗?”
沈蕴摆手,“我减肥不吃早餐。”
实则不然,路边无招牌小店一块钱两个的大肉包,她无福消受。
果然,在咽下一口肉馅后,祁缘蹙起了眉,“他家换老板了,怎么味道……”
沈蕴故意装听不懂,眨着眼睛看着他,祁缘将疑惑按下,“算了,我还有合同要去谈,你照顾好她。”
沈蕴乖巧地点头,待祁缘彻底离开后,她关上门,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祁柔,内心五味杂陈。
自结婚以来,她几乎做到了一个嫂嫂能做到的所有事,怕护工不尽心,隔三差五来医院,替她洗漱擦身,端屎端尿。
她怜惜她私生女从小被嘲笑的悲惨遭遇,更怜惜她不得父母兄弟只爱的过往,可是现在看来,需要被怜惜的人似乎只有她自己罢了。
沈蕴面无表情地褪去祁柔的外衣,为她换上干净的衣裳 ,却突然在隐秘地方发现一点斑驳的痕迹。
她将那些泥泞捏起,细细摩挲,这材质这质地,应该是某种倒模的材料。
再联想起近半年来祁缘以“静心”为由不肯碰自己的过往,沈蕴惨笑两声。
“祁缘啊祁缘,为什么每次我以恶意揣度你,你总是以更多的恶意回馈给我呢?”
对着昏迷的继妹做出这种事,你的矜持呢?你的修养呢?
不过……也好。
沈蕴将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水生生咽了回去。
她拿出手机,对着痕迹拍照片,然后拿起毛巾将少女身上的痕迹细细擦拭干净,装进了袋子里。
既然刀递给了沈蕴,那就别怪她用来割肉放血了。
走出医院,沈蕴给竹马打去电话。
电话那头,轻佻的声音响起:“是什么风把我家沈大小姐吹过来啦?”
“周肆灼,陪我演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