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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我拿着离婚协议书来到了他的房间。
“这是什么?”陆战北头也不抬地问道。
“小雪的成绩单需要签字。”我平静回复。
“哦。”
陆战北潇洒落笔,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没发一言,但凡他认真看一下纸页内容,关心一下女儿的成绩,都会知道这是离婚协议书。
可是他没有。
在他签字后,我带着离婚协议书来到军区大院。
首长本着劝和不劝离的想法,诚恳开口:“再考虑考虑吧。你们两口子在一起也七年了,这么多风风雨雨都熬过来了。”
是啊,我们在一起已经七年了。
如果小雪没死,可能还会有下一个七年吧。
可现在,不可能了。
我坚定地摇头,跟首长说我们彻底结束了。
看着我坚定的态度,首长也知道此事不可转圜,深深地叹了口气:“战北他也真是的,非要搞什么兼祧两房。现在是新社会了,不兴那些,反倒是叫你受了不少苦。”
他拿起钢戳,在协议书上盖下了大大的红章。
但因为还有一些内部手续要走,首长让我一天后来领离婚证明。
从军区出来,我没有急着回家。
直到晚上十点,我才回去。
而客厅里,陆战北却在陪着茹茹认字。
那细心的模样,不知道的人,恐怕都会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的父女吧。
而直到女儿去世,他都从没有这么耐心地教导过一次,每次女儿提出要求时,他只会说两句话:
“找你妈去”或者“问老师去”。
我没有理会他们,直接扭头去了女儿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手里抓着她的襁褓衣,我不由得又开始落泪。
平复好情绪后,我把女儿的衣物都扔进了碳炉里。
连同我写给女儿的信,一同烧给了她。
小雪,如果你收到妈妈的信,一定要记得,多来妈妈梦里好不好,从今天起,妈妈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