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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秋絮忽然轻笑一声说,“诶,毕竟是亲家,也不好一点面子不给他留,景书,不然就算了吧。”
“那怎么行?”谢景书皱着眉头说,“你就是太善良,顾及太多。”
但看着程偲元红着眼圈,一脸受辱的样子,谢景书心里隐约有点不舒服。
俞秋絮忽然改口说,“诶呀,大家都是亲戚嘛,差不多就算了,只要让他父亲给我道个歉,并写下保证书,以后不会再犯,再让她妹妹跟我弟弟相处一段时间,这事就算了。”
“她妹妹?”谢景书疑惑道。
俞秋絮娇滴滴地说,“上次我弟弟见过她妹妹之后,一直念念不忘呢,其实大几岁有什么,我弟弟这个人,很会疼人的,要是相处一下,她妹妹还是不喜欢我弟弟,那我肯定也不会说什么了。”
谢景书犹豫一下说,“也行,不喜欢就算了,尝试一下没什么的。”
程偲元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上次她妹妹差点被俞秋絮弟弟强暴,谢景书是知道的。
什么相处,什么尝试?
他们拿她妹妹当货物一样随意摆弄吗?
而且还让她父亲写保证书。
她父亲这个人,是个宁死也不丢气节的人。
父亲是宁可坐牢,也不会同意道歉写保证书的。
他们是故意的,他们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将他们全家人的尊严踩在地上践踏!
程偲元指甲陷进肉里,剧烈的呼吸过后,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势比人强,她要救出父亲。
程偲元写,她替她父亲道歉。
俞秋絮大概就在这等着她,故意说,“你父亲跟我是同辈,要是他给我道歉,说几句也就算了,可你是小辈,代替长辈道歉,恐怕不能那么随便吧。”
知道她是在故意为难,程偲元抖着手写下,你要我怎么道歉都行。
俞秋絮一脸无辜地看向谢景书,问,“真的怎么都行?她不会又生气吧?”
谢景书护着她说,“她不敢怎么样,你想让她做什么都行。”
“好啊,那…我是你长辈,给长辈道歉,你跪着总不过分吧?”俞秋絮笑着问。
程偲元知道,她不跪,俞秋絮不会放过他们的。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膝盖微屈。
跪在地上的那一刻,程偲元听到心里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是她的尊严与真心。
程偲元闭着眼睛,一滴清泪落下。
谢景书敏锐地看到那一滴泪,心里倏然被刺痛了一下。
以前,他是见过程偲元哭的。
有感动的哭,委屈的哭,崩溃的哭。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一滴泪,充满了绝望,让人格外的难受。
谢景书皱着眉头说,“行了,起来吧。”
俞秋絮不满地看向他,她还准备了别的,现在被谢景书就这样轻飘飘地揭过。
俞秋絮很快整理好表情,她亲自上前扶起程偲元。
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你之前不是说我弟弟是强暴犯吗?现在我就让你父亲也成为强暴犯,敢打我弟弟,也要看看自己的斤两。”
程偲元猛地睁开眼睛,俞秋絮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放开她。
谢景书像是为了缓解气氛,他说,“这周末有我的庆功宴,家属得出席,你去买几身漂亮裙子,这次庆功宴很重要,你一定要按时出席。”
程偲元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谢景书只当她答应了。
父亲很快被放出来,程偲元将离婚的事情告诉了父亲,并且决定跟着妹妹一起去下乡。
她因为坐牢没了工作,还连累父亲也受诬陷坐牢。
不想,程父没有责怪她,反而还安慰她,要跟着两个女儿一起走。
星期五的晚上,程偲元跟家人,一起踏上了下乡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