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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宁哑然,她承认自己偶尔会偏心林云舟,但那也是为了家庭和睦迫不得已。
从前都心照不宣,骤然被摆到明面上,让她一时有些愣神。
许久她才组织好语言回复道:
“临川,我也是为了你好,爸妈始终不同意我们领证,我也是想让他们满意,好早日同意我们在一起。”
多么冠冕堂皇的话啊,江临川嗤笑出声,甚至都懒得再去同她争辩。
他蓦然抬起头,定定地注视着沈婉宁的眼睛,
“沈婉宁,别人说我是赘婿都无所谓,可笑的是我连赘婿都算不上吧?”
沈婉宁呼吸一滞,四目相对间她撇过头去,掩盖心中的那抹慌乱。
他轻笑,嘴角上扬,可笑意不达眼底。
“算了,一切都是我自做自受,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好好管教景安,他毕竟是你十月怀胎拼了命生下的孩子。”
话落,江临川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沈婉宁想要去扶他,也都被他侧身躲过了。
他尽量挺直脊背,走得决绝,孤单的背影却让沈婉宁心头一颤。
仿佛心底最浓重的一抹色彩就要离她远去了。
“他能去哪?乡下的父母早就和他决裂了,离了沈家他无处可去。”
沈婉宁自言自语道,将将按下心里的不安。
……
生日宴过后,沈家像是自觉有错,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江景安也听话了许多,会时不时地和他说些好话,“爸爸最棒了”“爸爸最好了”诸如此类,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
晚上,沈婉宁来到客房找他,
“我知道你在这生活得不开心,趁我开学前,我带着你和儿子去附近的村子里散散心,就像我们从前那样生活一段时间,好不好?”
她斟酌的话语,态度诚恳。
江临川算着时间,还有一周就要离开了,两人在乡下相识相知,如今从那里分别也算是有始有终。
想了想,他还是点了点头。
沈婉宁面色一喜,赶忙把他带回了卧室,一起收拾两人的行李。
可第二天一早到了村子里时,林云舟却从院子里走出来,远远向两人招手。
江景安直接挣脱他的手,跑去了林云舟的怀抱。
“临川,云舟哥哥是特意来跟你道歉的。”
听着沈婉宁的解释,江临川真是觉得自己愚蠢透了,竟还想着能和她好聚好散。
他冷笑,拎着自己的行李径直走进了屋内。
一整天他都待在屋子里,没有理会那一家三口在院子里玩闹。
直到傍晚,林云舟突然闯进了屋内,
“不好了江临川,安安刚才偷偷跑上山到现在还没回来,听说山里有狼,婉宁已经去找老乡帮忙了,你也快跟着一起进山找找吧!”
江临川脸色一变,连外套都来不及拿,就往山里跑去。
说到底他还是孩子的父亲,面对生死之事,他很难坐视不理。
况且他自小在山村长大,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里。
山里气温低,他穿着单薄的衣裳,在山里找了一整夜。
快天亮的时候他看到了江景安的衣服碎片,心里顿觉不好,愈发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
又走了几步,遇到了正在找人的林云舟,“安安找到了吗?”
林云舟面色苍白,缓缓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一阵“沙沙”声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他们往声响处一看,绿莹莹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烁着光芒,那是狼!
两人惊惶失措地朝山下跑,狼在后边穷追不舍。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林云舟心一横,伸手把江临川推了出去!
江临川被推得猝不及防,整个人朝着狼的方向倒去,肩膀被狼一口咬住,巨大的撕扯力让他胳膊一阵剧痛,随后整个人就被甩了出去。
背后狠狠撞在树上,疼得他眼前一黑。
紧接着,狼又朝林云舟的方向扑去,千钧一发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是沈婉宁!
是她和老乡及时赶来,老乡手中的猎枪还弥漫着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