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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南枝搬进单身公寓的第二天,傅礼臣发来消息,“下来。”
他的黑色迈巴赫停在楼下,车窗半开,露出轮廓分明的侧脸。
“今天试婚纱,你小婶想请你掌掌眼。”
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商南枝微微攥紧了裙角。
明明曾经有过极致亲密的那一夜,可此刻却疏离得像陌生人。
婚纱沙龙里,林棠站在门口,一袭绯色丝绒长裙,笑容明媚。
“礼臣说你眼光好,一定要请你来帮我看看。”
林棠亲热的挽住商南枝的手臂,指甲却有意无意地掐进她的肉里。
“毕竟你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嘛,以后都是一家人。”
商南枝面色不变,轻轻抽回手臂,“林棠姐,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
“南枝,你也试试伴娘服吧。”
商南枝下意识后退半步,“不必了,我——”
她刚想说,她原本就计划在他们婚礼之前离开,实在犯不上麻烦。
她不能接受亲眼目睹小叔要娶其他人,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去吧,”傅礼臣突然说,“既然来了,就试试。”
他的目光终于直视向她,里面是她读不懂的情绪。
商南枝的心脏猛地漏了半拍。
在接连试了几件都不合身后,商南枝打算推拒,林棠却眼睛一亮。
“对了,我定制的婚纱昨天刚到,设计师说敬酒服也是配套的,不然你试试那个?”
不等商南枝回应,林棠已经拿着一件月牙白礼服回来。
商南枝接过礼服,触手的面料异常软,上面有她喜爱的铃兰花图案,让她一时有些错愕。
只有小叔知道她的这一喜好,或许只是巧合。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上了。
这件礼服确实极为合身,仿佛为她量身定做一般。
“真好看!”林棠笑吟吟赞叹。
“你知道吗?这件和我的婚纱是一块布料做的。礼臣特意从意大利定制的面料,花了六位数呢。”
商南枝的手指僵住了。她早该想到的,林棠怎么可能好心给她挑衣服。
不过是在她面前宣示主权和炫耀罢了。
“林棠姐,这毕竟是你的礼服,我还是换下来吧。”商南枝勉强笑了笑,伸手准备换下来。
“别急,再让我看看。”林棠绕着她转了一圈,突然伸手不小心勾住了礼服肩带。
下一瞬,刺啦一声,华美的丝绸应声而裂,从商南枝的肩头一直裂到腰际。
修长雪白的背脊几乎暴露无遗。
商南枝愣住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林棠已经失声惊呼。
“我的礼服!这是和婚纱配套的!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
声音大到足以让外面的人都听见。
林棠的眼眶瞬间变红,蓄满了委屈。
试衣间的门被猛地推开,傅礼臣站在门口,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怎么回事?“傅礼臣皱眉。
林棠睁大了眼睛,立时红了眼尾。
“礼臣,怎么办啊,我只是想让南枝试试我的敬酒服,谁知道她突然发脾气,把礼服撕坏了!这可是你特意为我定制的啊!”
商南枝僵硬地站在原地,破碎的礼服挂在她身上,露出大片肌肤。
她低下头,无措地捂住胸口。
“商南枝。”傅礼臣的声音像淬了冰,“我以为你至少懂得基本的礼仪。”
他冷着脸脱下西装,披在她身上,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是你小叔,就算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丝毫动心,你最好收起那些肮脏的心思,少来招惹棠棠!”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捅进她的心脏,阵阵冷痛。
商南枝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原来在小叔眼里,自己就这般居心不轨,恬不知耻。
她看向林棠,正漫不经心地抱臂在一旁看戏,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对不起。”
商南枝的声调忽然变得很低,“是我太不小心了,这件礼服,我会如数赔偿给林棠姐。”
“不必了,一件衣服而已。”
傅礼臣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厌恶地皱了皱眉,转身去哄林棠。
商南枝弯腰捡起地上碎裂的布料,眼前发黑,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稳。
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就没有必要闹得如此难堪。
她欠傅礼臣的恩情实在太多,道也道不清。
余下的时间里,她只想尽力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