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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惊起千层浪。
商南枝猛然睁大了眼睛,酒杯差点脱手。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音响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女声在整个游轮上回荡——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嫁给小叔。”
商南枝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整个人如遭雷击。
那是她十八岁生日那晚,躲在房间里偷偷录下的秘密,只存在她那台被锁在抽屉里的笔记本电脑里。
原来她的电脑是被林棠偷走了。
如今,她隐秘的情感,埋藏的爱意,就这样公然被摆在了世人面前。
四周骤然安静。
随即,无数道审视和鄙夷的目光投向她。
“天啊,她不是傅家养女吗?那可是她小叔啊!”
“听说从小就养在傅家,居然存着这种龌龊心思,真不要脸,难怪傅总最近总避着她……”
“林小姐真可怜,被这种白眼狼惦记未婚夫。”
有人甚至故意提高声调。
“傅总养了这么多年,怕不是养出感情了吧?”
傅礼臣的脸色极其难看。
“礼臣……你疼了十年的小姑娘,对你是这个心思,你知道吗?”
林棠一脸崩溃,像是缓和了许久,眼底露出残忍的笑。
“礼臣,二选一,要么现在跟这个越界的女人断绝关系,不许她再靠近你半步;
“要么现在就赶她下游轮,否则我就马上回奥地利,再也不回来了。”
身旁的兄弟欲言又止,“林棠姐,可咱们现在已经出海了。现在把商南枝赶下船,她只能进海里喂鲨鱼了。”
商南枝心知这是为她准备好的火坑,什么解释都无用。
她低声道,“对不起,林棠姐,那天我喝醉了。”
傅礼臣连眼神也没有在她身上停留,低声哄着林棠。
“棠棠,即使这几年你不在我身边,我也只爱过你一个人。”
“她只不过是我收养的孤女,我对她从来只有亲情,是她太不懂事。”
林棠一眨不眨地盯着南枝,声线温柔无比,却如同附骨蛇蝎让人避之不及:
“好啊,只要你将现场最烈的酒喝完,那我就不追究你年少慕艾,一时糊涂犯的错了。”
所有人都在围观她被林棠羞辱。
这一次,傅礼臣没有阻拦。
商南枝只好接过那瓶最烈的酒,闭上眼,仰头灌了下去。
顿时火辣烧胃,小腹一阵隐痛。
即使中途被呛了好几下,她也从未停止手里的动作,直至一大瓶酒近乎见底。
围观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因为这瓶酒之烈,连场上千杯不醉的男人都顶不住。
傅礼臣眼神始终冰冷。
而林棠则是像打赢了一场战役,得意地盯着商南枝。
酒液从嘴角溢出,混合着眼泪滑落,刺痛了她的肌肤。
“这样可以了吗?林棠姐。”
见她难受的样子,林棠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亲昵地上前拉住她。
“哎呀,我不过是跟你闹着玩玩的,你怎么还当真了呀?南枝,你还小,肯定能遇到真命天子的,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
宴会心照不宣地继续,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傅礼臣却忽然抬起手,一把扣住林棠纤细的手腕,将她拽至身前。
下一瞬,他毫不犹豫攫起林棠的下颌,薄唇重重吻上她的唇。
当着众人的面。
人群中发出一阵唏嘘。有人吹起口哨,高喊“傅总霸气”,更有记者及时拍下,闪光灯刺眼地亮起,将这一幕定格。
随后,傅礼臣单膝跪地,从怀里掏出一枚鸽子蛋粉钻戒指。
他说:“棠棠,你愿意做我一辈子的妻子吗?”
傅礼臣顿了顿,又补充道,“唯一的妻子,除了死亡,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
林棠羞涩地点头,“我愿意。”
甲板上欢呼尖叫声不断,明天的港城头条,注定是一场暴风雨。
商南枝僵在原地,指尖不受控制地发颤。
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她仓皇后退,撞翻了侍者托盘上的香槟。
玻璃碎响淹没在喧闹中,无人注意她的狼狈。
她红着眼,像个被丢弃的破娃娃,匆匆逃离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