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文今年30岁,高中毕业以后就在本县的县城开了一家饺子馆,生意一般,勉强维持生计。
去年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在县城按揭买了一套房子。
没办法,现在想要讨老婆,县城必须要有房子。
李振江承包了村里三十多亩地,每年卖粮食也可以支援一下李修文和李修武。
现在李振江突然暴毙,李修文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这几天他忙前忙后,累得够呛。
站着都能打盹。
此刻万籁俱寂,忙碌了一天的李修文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李健从土地庙走出,再次来到灵堂。
李修武年纪轻,双目呆滞。
父亲的暴毙让还未踏足社会的李修武毫无准备,整个人也是浑浑噩噩。
李健刚走进灵堂。
就看到李振江对着两个儿子抹眼泪:“修文、修武,你们看看爸爸,爸爸没有死啊!我苦命的儿子啊,你们快点看看爸爸啊!”
“二爷爷,闭嘴!”
李健眉头一皱,一股威压自然释放。
李振江立刻收声,跟按了暂停键似的。
李健早已想到了办法,那就是给李修文“嫁梦”。
嫁梦属于神通的一种。
通俗来讲就是托梦、入梦,嫁梦必须要被施法的对象睡着才能实行。
所以李健一直等到天黑以后才过来。
嫁梦的对象也不能随便挑选。
正所谓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如果嫁梦给不相干的村民,又或者跟李振江一家有龃龉的村民,就白白浪费了机会。
李健挑选的是李振江的家人。
也就是熟睡中的李修文。
嫁梦同样需要神力才能施展,好在嫁梦不是改变现实的神通,所需要的神力不多。
嫁梦一次需要5缕神力。
李健现在只有9缕神力,可以施展一次嫁梦神通。
李健口中念念有词,5缕神力从李健的指尖流出,进入了李修文的大脑。
施展完嫁梦神通后,李健感觉一阵空虚乏力。
李振江还想跟李健说几句,李健却直接回到了土地庙中。
既然成神,就要跟以前的自己做一个切割。
他是河东村的土地神,不是李家的土地神。
李修文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他变成了自己的父亲李振江,一个人既要照顾瘫痪在床的妻子,同时还要照顾两个儿子。
因为有孩子和妻子拖累,李振江没办法外出打工,只能在地里刨食。
好不容易把两个儿子拉扯成人,忽然一个意外,李振江倒在了地里。
“爸爸,你安心的去吧,儿子会帮您照顾好妈妈和弟弟的!”
李修文擦干眼泪,向父亲告别。
李振江本来哭天抹泪的,听到儿子的话顿时脸色一变,一巴掌扇在儿子的脑袋上:“兔崽子,说什么呢!你爹我还没死!”
李修文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虽然并不疼:“爸爸,你明明死了,医院给你下的死亡通知书,我亲手签的字。
爸,我知道你是舍不得妈妈,舍不得我和弟弟,你放心,我已经长大了,以后这个家我来扛!”
李振江那个气啊,暴跳如雷:“混账玩意儿,老子没死!这是李健托梦给你,让你赶紧救我,明天一早,你就送我去医院,把我心窝里的那口老痰吸出来!”
李修文越听越迷糊:“李健?李健不是在金陵上大学吗?这里面怎么还有他?爸,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你别担心,明儿一早我就去开火化单,保证让您风风光光的。”
现在农村不给土葬,只能火化。
李振江气的发狂。
本来他一个人拉扯两个儿子脾气就不好,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
现在听李修文居然还要火化自己,气不打一处来:“混账玩意儿,倒反天罡啊你!翅膀硬了,老子的话也敢不听?
你要是真敢把老子火化了,老子就算变成厉鬼也不放过你!”
“爸,我是不是你亲生的?”李修文满腹委屈:“为了让您风风光光走完最后一程,我花了好几万来办丧事,还请了两班吹棚子的,儿子有什么做得不对,您直说就行。”
李振江也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儿子,爸爸真的没死,爸爸这辈子没求过谁。”
说着,李振江双腿一软,就要给李修文下跪。
没办法,李振江是真的不想死。
李修文吓了一跳,赶忙扶着李振江:“爸,您这是干什么,哪有爸爸给儿子下跪的。”
李振江说道:“那你明天去不去医院?”
“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嘛!”李修文满口答应着。
“爸,您先起来,地上凉!”
李修文想要把李振江扶起来,忽然就感觉脊背发凉。
唰!
李修文睁开眼睛,外面天光大亮。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修文躺在了灵堂的地上。
地面是水磨石的,就算是夏天正午,地面也是冰冰凉凉。
李修文揉了揉胀痛的脑袋,“好奇怪的梦!”
“哥,你做啥梦了?”李修武好奇的问道。
李修文说道:“我梦见咱爸了,他说。。。。。。”
李修文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觉得那毕竟只是个梦,说出来徒增烦恼。
可是这个梦太真实,他摸了摸自己的面颊,还隐隐作痛。
尤其是李振江发怒的模样,音容笑貌犹在眼前。
“兔崽子,你要是不救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李修文打了个哆嗦。
起身来到父亲身前,“爸,到底是不是你给我托梦?”
李振江躺在那里,不动不笑,哪里还有生气。
“哥,你是不是傻了,爸爸早死了,医院都下了死亡通知书,这还能有假?”
李修武以为哥哥悲伤过度,出现了幻觉。
“难道真的只是梦?”
李修文也做过梦,但从未有一个梦像昨天晚上那般真实。
“修文!修文!”
“是妈在叫你!”李修武打断了李修文的沉思说道。
李修文摇了摇头,快步来到隔壁屋。
母亲张桂英在十年前干农活的时候从机器上摔下来,高位截瘫。
腰椎以下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妈,你怎么了?”
李修文走进主卧,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