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凛听得心里也不好受。爱情这种事情说不上来谁对谁错,只是席暮诚作为一个男人又率先做出了选择矛头总是要指向他多一点。只是现在他没功夫听他倒苦水,他感兴趣的不是这个。“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明美背上有道疤,而且我们都不知道她在那道疤上纹了鸢尾,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季子凛的话突然点醒了他,好像他昨晚上是说了跟这个有关的话。难怪他觉得季子凛今天火气有些旺。在季子凛面前提起这件事他确实是有些心虚。想当初他们俩人在一起的时候因为不在同一个城市念书,总是会有一些小问题出现。那时候他和明美总是换着互相的微信号来登。那时候他在班里至少也算得上班草级别,偶尔会有女同学在群里加他微信追她。明美当时登着他的微信号,就直接同意了并且一直假扮他和他那女同学一直在聊天。席暮诚知道后直接和她理论,到如今席暮诚永远记得自己铁青着脸站在她面前的样子。
那是席暮诚第一次到她的学校去找她,为此季明美好莫名的高兴了好几天。可当明美出校门看见席暮诚铁青着脸,一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的样子。明美起初只是关心他一下,谁知道他避开自己触摸。
席暮诚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你下次能不能别干这种无厘头的事。”
明美起初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她知道的时候两人已经吵起来明美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的错有些心虚。但是在那时候两人已经争得面红耳赤的。论蛮不讲理的话似乎女生天生略胜一筹。
当时席暮诚吵不过他转身就走。那时候季明美也没有任何挽留。其实当时若是季明美挽留他一下,哪怕只是拉住他他也不会走。只可惜当时季明美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始终不肯低下自己的头。现在回想起来,那小混蛋当时也是够浑的 明明不占理还吵得理直气壮的。
那时候席暮诚气急了没有主动去理她,他一直在等她主动来找自己。可惜一直都没等到。他甚至一度怀疑在她的心里是否有过他。都说被宠爱的有恃无恐,他确实也是太宠她了。
要说季明美也是够倔的,知道是自己错了还偏偏不认错非要提分手。
席暮诚和季明美断了将近半个月的联系。再加上那时候外公病危,父母都在医院陪床。季子凛又在外地上学。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刚和席暮诚提分手心情也不是很好,所以当同学叫出去喝酒的时候她答应了。季明美的酒量也不算差 连喝了几杯也没问题。大家喝完解散的时候为保证女同学的安全都会找一个家得比较近的男同学护送她们回去。当时送季明美回去的男孩叫韩彬是他们班的一个男同学。一路上她和韩彬都没怎么交谈。只是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寒暄了几句。这一切落在席暮诚的眼里,一时间他不镇定了连忙跑下楼打算找季明美说清楚。
季明美刚走进去准备锁门的时候席暮诚也串进去了。他的突然出现让季明美吓了一大跳,明美听到他微微急促的喘息声。“你来干嘛?”一见着他明美就没有好气。
席暮诚跑得太急暂时还说不上来话。
季明美可没那么好说话,既然他不开口就别怪她无情。季明美直接伸手去推他 打算把他推出去。“我要睡觉,你赶紧走。”
“季明美。”席暮诚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让她本人有些不知所措。“我们的事情还没解决,你就和别的男生玩到半夜三更才回家,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听到他质问季明美心底还是有些小得意的。质问是因为他吃醋 吃醋是因为心里有他。可是季明美还是有她自己的小傲娇。“不是已经分手了吗?”季明美说得云淡风轻,也不理会被气的炸毛的席暮诚。直接就去锁院子里的铁门。
席暮诚被气的眼睛直接瞪着她。而她她丝毫不理会自己锁好门就直接朝家里走去。席暮诚拉住她问:“我同意了吗?”
看着他被气耍无赖的样子明美实在忍不住笑出来。她甩开席暮诚的手,朝家里跑去。在她快要关上门的时候席暮诚已经追上了她,用手抵住要关上的门。原本应该是兴师问罪,现在却演变成了你追我赶的小情侣之间的乐趣。
最后席暮诚还是追到了她的房间逮住了她。席暮诚抱着她用很认真的语气告诉她:“以后不能再干这种事了,你知不知道弄得我很尴尬。”
明美自己也是很自责,感觉玩笑还是开大了。双手环着席暮诚的脖子,正视着他的眼睛。她以后绝对是不会再干这种事,只是嘴上说出的话还是很调皮。“我看情况吧!”
席暮诚面对她的调皮总是无止境的宠溺。看着她明亮的眼眸,席暮诚感觉自己的心跳动不安,或者可以说成是小鹿乱撞。他吻了她的眼睛、额头、脸颊和唇。似乎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水到渠成。
席暮诚看见她的后背纹了一朵鸢尾花 ,他抚摸上去之后才发现那里原来是一道疤。那一刻,之前所有的不愉快和阴霾都被一扫而去。
第二天季明美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是大亮了。身旁的席暮诚还在陷入沉睡中。明美翻身对着他,之前从未仔细看过他的脸。现在看来也算得上小帅哥一枚,眉间总是透着一股英气。
突然席暮诚睁开眼看见她在盯着自己,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勾起一个迷人的笑容。可能是因为两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没觉得有多尴尬。席暮诚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头。“经过了这一切,你永远也不能离开我。”
听他这一说季明美瞬间红了脸,整个人处于一种娇羞状态。“那你会离开我吗?”
席暮诚没有说话只是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用自己的心给她答案。
季明美似乎已经读懂了他的心,她认真的凝视着他。用眼神告诉答案。看着席暮诚笑的那一瞬间明美知道他也明白了自己的心。那天季明美主动吻了他的唇。这一年她十八岁,席暮诚二十一岁。
回想这些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席暮诚回忆起最初的美好总会不自觉的勾起微笑。可看着季子凛那似乎要把他杀了的眼神,他非常尴尬的收起笑容。这些事情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季子凛启齿。只好避开他锐利如刀般的眼神,清了清嗓子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你他妈混蛋。”季子凛一个拳头揍在他的脸上。
席暮诚能尝得到嘴角的血腥味。虽然挨了揍,可他却不能还手。只能苦笑着擦掉嘴角的血。或许这顿打早在三年前他就该承受的。
这一拳揍出去季子凛本以为能消火,谁知道火气是越来越大。他抓起席暮诚的衣领使他正视自己。“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你怎能下得去手。”说完还不消火,又补了一拳。早知道他们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打死他也不会关着季明美。季子凛心里烦躁不想理他,转身就回到沙发上坐着抽烟。
席暮诚跟在他后面进去。看着他狠狠的抽了一大口烟,又缓缓吐出烟圈。“消气了?”
季子凛瞅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就两个拳头就想要他消气怎么可能。现在他恨不得杀了他的心都有。
席暮诚给他倒了杯水。“喝口凉水败败火。”
季子凛没有端他递过来的水。不断的抽烟来排解自己的怒火。“你爱人知道这件事吗?”
闻言席暮诚语气变得非常认真。“她只是妻子,不是爱人。”他从来都未只把陈清扬当做是爱人。“我的爱人早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嫁与他人为妇。她这是在惩罚我。”她做的了,对他最惨酷的惩罚。席暮诚一吐真心。真心话也确实是够催人泪下的,席暮诚忍不住红了眼眶。
季子凛看他这样责备的话也已不好多说。可是不说的话他又感到憋屈。“当初我还以为只有她对你放不下,没想到你同样也放不下她。你们这是何苦呢?她如今不仅仅是对你的惩罚,还把我们一家人都连坐了。”
自从她结婚以后什么都联系不上,又不敢去找她。因为无颜面对她。
“其实我不止一次的想过不顾一切和她在一起。可是我放不下亲情的羁绊。但凡有办法,我是不会和她分开的。”只能说是天意弄人。
同样作为男人季子凛了解他的难处。换作是他他也无法不顾父母,抛弃生他养他的家庭去和一个女人结婚。可是事情女方是他的亲妹妹,他没办法原谅席暮诚。“你在没有绝对把握能在一起的情况下,你对她……”季子凛不想再说下去,他怕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起来。
席暮诚只得苦笑。“那时候我就觉得这辈子非她不娶。谁知道后来的事态发展已经是非我们能掌控的。我没想到我们父母都会那么的反对,更没想到我妈他们会以那种方式来逼我。我没办法,不得不做出决定。我可以给明美情,可以给她爱,也可以给她心,就是没办法给她人。你以为我和她分开我就好过吗?无时无刻不在想曾经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从我离开她的那一刻起我的下辈子就已注定要活在回忆中。我压根不敢想她结婚这件事。自从我知道以后,那几天我根本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季子凛的怒火被他说得想发也发不出来。那种时候无论席暮诚怎样选择都会有一方受伤。自古世事都难以两全。“你口口声声说你没办法。你才和她分开多久你就结婚了,你以为只要精神不出轨就算对得起她了。”
席暮诚听得出他话里的含义。分明是在说他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我和清扬在结婚前就已经约定好了先结婚后恋爱。直到如今我和她除了在法律上是夫妻,生活中却没有夫妻之实。我承认我动过就此和她在一起的念头,每当我下定决心的时候总会想起她。我背弃了对她的承诺,背叛了我们之间的爱情,无怎样身体是不会再去背叛她的。”如今他唯一能做的的就是为她守身。无法给她专属的婚姻,那他就给她专属的身体。
席暮诚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季子凛不可能再去为难他。“那清扬呢?你这对她也不公平。”作为一个女人被老公给蒙在鼓里。
提起陈清扬席暮诚倒是没有太大的愧疚。因为在婚前两人已经说得清清楚楚,先结婚后恋爱。“清扬她的确很优秀。也许在别人的眼里我和她可以说的上是天作之合。可惜我需要的不是好看的门面婚姻,我要的是灵魂结合的婚姻。当年还在学校的时候她作为我的师姐追求过我,当时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后来是为避明美我主动找到她换工作。她又开始对我展开追求,这次我犹豫了。我既想断了自己的念头,也想断了明美的执念,我答应和她交往。后来有一次我开玩笑说突然想结婚,她便说结。我说自己对她好像没有要结婚的感觉,她就说可以先结婚后恋爱。”席暮诚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也许经过时间的催化他能抛开以前过上一段新生活。可惜终究还是事与愿违。她和陈清扬始终无法做到灵魂之间的交流。
季子凛沉默了。事到如今他已无话可说。
席暮诚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走吧!我请你吃饭。”一个是喝醉睡到大中午才起床,一个是气得一晚上没睡。两人都没吃早饭。再加上他们也难得有出来吃饭的机会。席暮诚便大方的请他吃饭。
他们来到一家西餐厅。因为已经是饭点的时间,所以人都比较多。他们俩才刚坐下服务员就拿着菜单走过来。席暮诚把菜单递给季子凛点。
季子凛接过菜单直接挑最贵的点。点完之后还对服务员说:“给我来一瓶九六年的伏特加。”
服务员微笑着点头离开。
席暮诚看着季子凛那大爷样,说道:“你可够狠的。”九六年的伏加特那得不少钱呢!
“我狠。”季子凛语气怪怪的。“我家养了十几年的白菜不比这一瓶伏特加贵?”
席暮诚最怕他提起这一茬。果然现在他就没话说了。
看着席暮诚吃瘪的样子。季子凛又觉得好笑。从小到大都难得占他的上风,今天算是占着了。不过开玩笑归开玩笑,在吃饭的时候季子凛还是劝他往前看。“事已至此,你也该向前看看。”
席暮诚知道他指的什么,只是现在他没办法迈出那一步。“以后会怎样我不敢保证,至少现在我还是做不到忘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