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贺王府已被查封,众人沦为阶下囚,可在风千千心中,老王妃依旧是她敬重的婆母,她哪敢有丝毫顶撞之意。
老王妃的目光始终紧锁在最前面那辆囚车,泪水止不住地簌簌而下。
声音带着哭腔,满是绝望与无助:“霖儿可怎么办啊?他伤得那么重,这一路可怎么熬过去?”
说着,她用手帕用力地擦着眼泪,可那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老王妃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缓缓闭上双眼,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放在膝盖上,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那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悲恸与焦虑。
囚车缓缓抵达城郊。
炽热的阳光烤着大地,空气里弥漫着燥热的气息。
一队士兵正百无聊赖地站在树荫下,一边不耐烦地扇着风,一边抱怨着这鬼天气。
看到囚车终于过来,为首的士兵扯着嗓子,满脸不耐地吼道:“手脚都麻利点儿!这都什么时辰了,磨磨蹭蹭的,想耽误老子交差吗?”
‘’都滚下囚车,麻利的,你们以为可以一直坐着车流放吗?官差扯着嗓子吼道。
风千千等人被粗鲁地扯下囚车。
柳姨娘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直接摔在地上。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她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腿,扯着嗓子大声哀嚎,那声音尖锐又刺耳。
还没等她叫完,一个士兵大步上前,手中的鞭子高高扬起,“啪”的一声,狠狠抽在她身上,大声呵斥道:“嚎什么嚎?
还当自己是王府里的夫人小姐呢?我可告诉你们,从现在起,踏上流放的路,你们跟那些人没啥两样!”
说着,他伸手指向不远处一群浑身满是脏污和鞭伤的犯人们,恶狠狠地威胁道:“不听话的,偷懒耍滑的,别怪我鞭子不长眼!要是敢逃跑,哼,就地斩杀!”
说着,他抽出腰间那把锃亮的刀,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阳光照在刀刃上,反射出冰冷的光。
贺王府的女眷们看到这一幕,都吓得脸色惨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紧紧靠在一起。
最后一个囚车缓缓打开,里面关着的是贺王府的小郡主贺诗月。
风千千嫁进王府这段时间,都没怎么见过几次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的。
此刻,贺诗月被士兵粗暴地丢下囚车,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脸色惨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畏畏缩缩地躲在王妃身后,身体还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眼神不怀好意地在风千千和贺诗月身上来回打量,那目光像黏腻的污渍,让人浑身不自在。
别人或许没有察觉,但风千千对他人的视线极为敏锐,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那个士兵不轨的目光 。
她心中一紧,暗自警惕起来,知道这流放之路,怕是不安静了 。
踏上流放之路,四周是荒芜的景象,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洒下,烤得地面滚烫。
风千千心里清楚,这些押送的官差要是想对他们这些犯人使坏,简直不费吹灰之。
但她风千千也不是好惹的主,只要他们敢惹她,那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突然,两个官差架着昏迷不醒的贺峻霖,粗鲁地扔在贺王府众人面前。
贺峻霖的一条腿已经断了,软塌塌地垂着,另一条腿的小腿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深刀伤,皮肉翻卷,隐隐能看到里面断裂的筋脉。
很明显,要是不赶紧接上,这条腿怕是彻底废了。
“霖儿!”老王妃见状,疯了似的扑过去,跪在贺峻霖身旁,放声大哭。
她看着那不断渗血的伤口,双手颤抖着,下意识地想用手帕去擦拭,可又怕弄疼儿子,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僵住,眼泪止不住地砸在地上。
老王妃也红了眼眶,不停地用手帕擦着眼泪,满脸都是心疼。
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柳姨娘,此刻也吓得脸色苍白,下意识地攥紧贺子博的手臂,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一些安全感,生怕自己的儿子也落得这般凄惨下场。
风千千走到贺峻霖身边,蹲下伸手摸向他的手腕。
一搭上脉,她的眉头瞬间皱成了个疙瘩,脉象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
再看伤口,已经开始红肿,有感染的迹象,贺峻霖的体温也在不断升高,情况危急,要是再不救治,恐怕性命不保。
可现在这处境,哪有给他治疗的条件?
风千千想到自己空间里有药,或许可以先给他吃些退热和消炎的。
刚冒出这个念头,手心里就出现了两颗药片。
风千千趁大家都沉浸在悲痛和慌乱中,没人注意她时,她迅速将药片放进贺峻霖口中。
接着,她手指在他脖子的穴位上轻轻一点,贺峻霖的喉咙下意识地滚动,将药片吞了下去。
刚做完这些,就听到官差扯着嗓子大声喊道:“都起来,起来!准备赶路了,别磨蹭!”
贺王府的人都惊呆了,贺峻霖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赶路?
老王妃心急如焚,上前一步,带着哭腔哀求道:“官差大人,我儿子现在这副样子,根本没法走啊,求求您,能不能通融通融……”
话还没说完,就被官差不耐烦地打断:“少废话,走不走都得走,再啰嗦,小心我鞭子伺候!
”风千千目光灼灼,看向贺子博,语气沉稳却不容置疑:“如今咱们贺家的男丁里,也就只有你能背得动他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在这混乱的场景中格外清晰。
话还没落音,柳姨娘那尖锐刺耳的声音便像一把利刃划破空气:“你这是疯了吧?让我儿子去背这个生死不明的贺峻霖?”她双手叉腰,脸上写满了不满与抗拒。
“柳姨娘,你怎能说出这种话?”老王妃又气又急,眼眶泛红,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峻霖是王爷,你儿子背一下又何妨?”
“王府都没了,还提什么王爷!”柳姨娘撇了撇嘴,满脸不屑,“你看看贺峻霖,就算活下来,也是个废人,还怎么给咱们贺家传宗接代?现在能指望的,可不就只有我博儿。”
柳姨娘这一番话,像一盆冷水,浇得众人心里一寒。
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贺峻霖那血肉模糊、毫无生气的腿上,随后,又带着几分怜悯看向风千千。
多好的一个姑娘,刚成亲就面临这样的绝境,往后怕是要守着活寡过日子了。
“即便峻霖成了废人,他也是咱们贺家嫡出的孩子。”老王妃面色凝重,声音虽苍老却透着威严,“怛儿,快把你兄长背起来。”
贺子怛赶忙几步上前,吃力地将贺峻霖背在背上。贺峻霖身形高大,贺子怛背着他,脚步都有些踉跄。
风千千站在一旁,轻声说道:“多谢。”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激,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喂喂喂!你们几个,好了没?”押送的官差不耐烦地扬起手中的鞭子,虽然没有真的抽下来,但那在空中挥舞时发出的“呼呼”声,还是让在场的人心里一紧,仿佛那鞭子随时都会落在自己身上。
贺诗月被吓得浑身一颤,小声抽泣起来,瘦弱的肩膀微微抖动。
风千千见状,立刻走上前去,轻轻拉住她的手,柔声道:“诗月,别怕。”声音温柔又坚定,像冬日里的暖阳。
“嫂嫂······”贺诗月抬起头,眼中满是依赖与恐惧。
风千千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一定要跟紧我。”
顿了顿,想到那个官差之前不怀好意的眼神,风千千神色一凛叮嘱道:“不论去哪里,哪怕是去如厕,都一定要叫上我,知道吗?”
“嗯。”贺诗月用力地点点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直悬着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一丝依靠。
流放的队伍,像一条蜿蜒的长蛇,沿着城郊的小路,缓缓朝着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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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个宝子给我提出了这章节的小问题,我刚刚已经修改了。如果宝子们在后面看到哪个章节有问题,也希望能提出你们宝贵的意见,沫沫看到了都会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