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小姑娘本身就已经够害怕的了,全身都在打颤。
但是由于迫于上位者的压力,再加上自己也没有退路可选,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小心翼翼地向房间内部走去。
其他人则全都围聚在院子外等待着结果。
仅仅过去了没多久时间,只见那名年轻女孩快速从屋内冲了出来,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与惊奇之色大声宣布:“是喜讯啊!何莲竟然生下了一个孩子……”
这句简单却又充满喜悦的话瞬间改变了所有人的情绪状态。
听完这个消息后,一向以严肃著称的李嬷嬷先是愣了好几秒钟才缓过神来,接着便立刻飞快地奔进了房间里去查看实际情况。
只见屋子里弥漫着一种刺鼻而又让人感到不太舒服的气息;而孟朝朝早已经被过度紧张所累倒在一旁地上失去意识了;至于躺在床上的何莲看起来非常虚弱而且脸色惨白无比;但在其身旁却真真切切躺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生命——他正大声嚎啕大哭,身上的血迹还未被清洗干净。
看到此情景后的李嬷嬷顿时眉开眼笑地抱起了这个新生儿并顺手将仍旧昏迷中的孟朝朝挪到了一边。
“是个儿子!对梁王府来说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啦!”
她兴奋得连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正当众人还在沉浸在刚刚得知的好消息里无法自拔时,站在旁边的某位侍女却忽然间高声尖叫了起来。
“别吵!”
李嬷嬷厉声喝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丫鬟颤抖着手指向床铺说:“嬷嬷你看,何莲的肚子上开了一条大大的口子。”
她的声音在惊恐中微微颤抖。
李嬷嬷听到这话,立刻快步走上前去,急忙查看。
只这一瞥,她便不由得吓了一跳,心脏猛然间似乎要跳出胸腔般剧烈跳动。
只见何莲那曾经光滑细腻的腹部此时却布满了鲜红而深刻的血痕,在这之中有一道形状如蜈蚣般的粗粝缝线,显得尤为狰狞可怕,令人不忍直视。
“啪!”
的一声巨响回荡在空气中。
不知是谁,将一盆冰冷刺骨的冷水直接泼向了孟朝朝。
冰凉的液体顺着她的发梢滴落下来,刚好洒在了脸上。
突如其来的冷水让原本意识混沌的孟朝朝猛地一个激灵。
她费力地睁开了沉重的眼帘,视线中缓缓聚焦起来的是面前摆放着一双精美至极的金丝绣仙鹤图案鞋履。
这场景犹如一道黑云遮蔽了阳光,令她感到莫名的压抑,于是尝试着缓缓抬起脑袋。
紧接着,一只粗糙有力的手掌狠狠地落在了孟朝朝的脸庞之上。
力度极大,使得她的耳朵根部瞬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连脸颊都被打出了丝丝缕缕鲜红色的血液。
“真是狠心呐,我的王妃!何莲为了诞下小王爷甘愿以命相搏,你非但不感激反而企图谋害于她,你的心可真是够毒辣啊!”
李嬷嬷用带着指责与痛心的声音说道,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一柄重锤击打着孟朝朝早已伤痕累累的心房。
受到突如其来暴力攻击后的孟朝朝脑袋一片混沌,全身上下仿佛没有一处地方不散发着阵阵刺痛。
尽管如此,她依旧顽强地支撑起自己摇晃不定的身体望向说话之人。
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拥有一张棱角分明、冷若冰霜般的脸孔以及一对如同夜空中最黑暗处深不可测的眼眸。
此刻这对眼眸正紧紧锁定着她,目光里除了深深的厌恶之外别无他物。
感受到这般凛冽而又令人畏惧的眼神凝视之下,孟朝朝只得尽量压低声音进行着自我辩护,“我真的只是想救她,绝对不曾有过半点伤害她的意思……”
话语虽然平淡无力,却是出自肺腑之言。
然而江容卿似乎对此毫不动容,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凝视着跪倒在地的女人。
他那坚毅挺拔犹如松柏般的身影给人带来了无形中的巨大压迫感。
“你救人?”
男子语气冷峻无比地质疑起来,“那你为何会在何莲的腹部割出这样可怕的伤口?难道你还想要取走她身体内的所有内脏不成?”
目睹此景并且见到江容卿面无表情的模样之后,一旁伺候多年的贴身侍从李嬷嬷顿时失声痛哭起来:“可怜我家姑娘就因为你无故推倒而提早生产,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保住性命,谁知此次却被残忍割破肚皮,眼下性命危在旦夕。”
听着耳边不停歇的尖利嗓音絮叨,孟朝朝感觉原本就隐隐作痛的大脑愈发变得昏沉不堪。
恨不得能够找到针线立即将对方那张嘴给缝得严严密密的。
但是现实却是她只能吃力地朝着梁王脚边方向蠕动过去,伸出手试图拉住对方宽大衣袍一角表示恳求宽恕的意思。
然而没等指尖触及目标,就被恼羞成怒的李嬷嬷一脚无情踢开。
膝盖猛地撞击在地上,让孟朝朝瞬间感到剧烈疼痛,几乎无法忍受。
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般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一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绝望地趴在那儿,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我真的能治好她!我真的有办法救她的命,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声音中充满了恳切和无助,她希望自己能够被理解。
突如其来的晕眩让她心头一震,立即咬住舌尖,通过身体上的痛苦保持神智清醒。
如果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昏过去,那么一切就彻底完了,她必须要向江容卿解释清楚所有的事情。
否则的话,任凭李嬷嬷胡言乱语,自己很有可能会无辜遭受冤枉而致死。
“何莲是因为胎儿太大不能顺产,只有动刀把孩子取出来,之后再缝合伤口阻止失血才能保命……这是一种在特殊情况下采取的必要医疗手段,并不是恶意的行为,而是救命的方法。”
她的语气里透露出无比坚定的信心,希望能够得到理解和信任。
“简直是荒谬绝伦,老奴从未听说过如此诡异恐怖且毫无道理的救治方式。”
李嬷嬷急忙转向了站在旁边、神情阴郁难辨喜怒的王爷,开始急切地进行着辩解,“王爷,请您千万莫要信以为真这完全是王妃为逃避责任故意编造出来的借口,实际上白天发生的事情确凿无疑是由她引发才导致了何莲不得不面临早产危险。”
“如果说这种剖腹产的方式只是为了害命而非救人的话,那么现在平安分娩下来的婴儿就是最好的证据。是谁能让何莲毫发无伤并且顺利生产呢?谁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