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崔府后院。
崔时安正埋头鼓捣着他的那些花花草草。
经过这几日的反复试验,他终于把香薰的配方给稳定了下来。
这香薰,可不是一般的香。
它就像一个调皮的小精灵,时而清新淡雅,时而浓郁热烈,让人捉摸不透,却又欲罢不能。
崔时安让人去集市上买来了一批精致的琉璃瓶。
这些瓶子,一个个晶莹剔透,流光溢彩。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珍贵的香薰做成块状,装进瓶子里。
牡丹的雍容华贵,月季的娇艳欲滴,梅花的傲骨清幽,茉莉的清新淡雅,兰花的空谷幽兰……
每一种香薰,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有的清香扑鼻,让人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
有的浓郁而不妖艳,恰到好处地撩拨着人的心弦。
这些香薰,香气四溢,意蕴深远,每一种都让人回味无穷。
崔时安心里清楚,这种香薰,绝对是稀罕物。
最起码,在现在的大明朝,那绝对是独一份的!
能用得起这种香薰的,非富即贵。
可问题也来了,这么好的东西,该怎么卖出去呢?
应天府的那些权贵们,虽然有钱,但也不一定个个都识货啊。
如何推广,如何让这些香薰走出崔府,走向市场,成了摆在崔时安面前的一道难题。
崔时安突然眼前一亮,脑海中浮现出临安公主那张清丽绝俗的小脸。
那小脸蛋儿,娇嫩欲滴,让人忍不住想……咳咳,想好好呵护。
这可真是……缘分呐!妙不可言!
崔时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
场景转换,金碧辉煌的奉天殿内。
朱元璋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脸上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得意。
这些日子,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在皇宫和崔府之间来回穿梭,跟玩儿似的。
奇怪的是,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们,竟然一个个都跟哑巴了似的,没人敢多说一句。
更让大臣们感到纳闷的是,刘基,那个出了名的“大明第一喷子”,最近居然转了性。
往常,刘基逮着机会就喷朱元璋,喷得他狗血淋头。
可这几天,刘基竟然出奇的安静,对朱元璋的态度,也变得……温和了?
早朝时,百官肃立。
汪广洋,这位老谋深算的丞相,实在是憋不住心里的好奇。
他悄悄地挪到刘基身边,压低声音:“老刘啊……”
刘基微微颔首,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汪相,有何贵干?”
汪广洋说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陛下最近……似乎很少在宫里待着啊。”
言外之意,你刘基身为御史大夫,该履行职责,劝谏皇上了!
汪广洋这些文官,个个都是人精。
他们可不敢直接去触朱元璋的霉头,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皇帝“不务正业”。
所以,只能把刘基这个“炮仗”推出去,让他去“点火”。
刘基听了,只是淡淡地反问:“是又如何?”
汪广洋急了,忙道:“刘大夫,您可是御史台的御史大夫啊!劝谏圣上,匡正时弊,这是您的职责所在啊!”
刘基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他看着汪广洋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然后呢?”
汪广洋:“……”
汪广洋一听刘基这话,顿时感觉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透心凉。
他叹了口气,脸上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摇着头对刘基说:“唉,伯温兄,你变了,你真的变了!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你,眼里揉不得沙子,刚正不阿,可现在……”
刘基听了,只是淡淡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反问道:“汪相,老夫今日就教你一句话,让你明白老夫这辈子到底追求的是什么。”
汪广洋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问道:“什……什么话?”
刘基眼神一凛,一字一顿地说道:“唯求社稷兴衰系,何惧吉凶行止乎?”
这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汪广洋的耳边炸响,震得他头皮发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基,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这……这……”汪广洋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实在无法想象,一向以刚正不阿著称的刘基,竟然能说出如此……如此装逼的话来!
这两句话,简直是把他们这些读书人的心声,全都给抖落出来了啊!
汪广洋在心里反复品味着这两句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想越觉得激动,眼睛里都冒出了精光。
他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嘀咕:“妙啊!实在是妙!这句话,我汪广洋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看着汪广洋那副激动的模样,刘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语气一转,淡淡地问道:“汪相,你该不会以为,这句话是老夫说的吧?”
汪广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的精光也一下子暗淡了下去。
“不是你说的?那你搁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呢!”汪广洋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差点没忍住直接骂出来。
突然,汪广洋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一哆嗦,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难道……难道这是……”汪广洋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是圣上亲口所说的至理名言?”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在脑海中飞快地组织语言,准备好好地拍一拍朱元璋的马屁,把这位皇帝陛下给舔舒服了。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
刘基微微一笑,捋了捋胡须,轻声道:“是市井之中,一位高人教陛下的。”
“嘶……”
汪广洋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把自己的胡子给揪下来!
“卧槽!”
他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尼玛!
民间国师?
这……这都什么情况啊?
汪广洋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不够用了,像一团乱麻一样。
刘基看着汪广洋那副震惊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他慢悠悠地说道:“所以啊,汪相,你说老夫为什么要劝谏陛下来往民间之中呢?”
这话就像一记闷棍,狠狠地敲在了汪广洋的头上。
这下子,汪广洋彻底无语了。
激动之情,简直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他急切地问道:“那高人是谁?!”
刘基笑呵呵地卖了个关子:“下次,汪相你跟着陛下出去混混不就知道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诱惑:“指不定,还能白嫖两句此番震撼人心的话呐。”
汪广洋听了,眼睛顿时一亮。
他突然觉得,刘基这家伙,终于是开窍了!
此话……
在理也!
早朝的钟声刚落,百官鱼贯而出,偌大的奉天殿瞬间空旷下来。
朱元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起身走向后宫。
“秀英啊,今儿个,咱带你去见个人,保准让你大吃一惊!”朱元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神秘,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马皇后正在摆弄着一盆新进贡的茶花,闻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哦?重八说的是谁呀?能让您这么神神秘秘的。”
“崔时安!”朱元璋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马皇后手中的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她早就听闻过这个名字,那个在民间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高人”,那个让自家这位皇帝陛下都赞不绝口的“国师”。
“是他呀……”马皇后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了然,“臣妾早就想见见这位奇人了。”
“嗯,不过……”朱元璋突然有些犹豫,似乎在斟酌着措辞。
“怎么了?”马皇后察觉到他的异样,疑惑地问道。
朱元璋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那小子,嘴巴可厉害着呢,跟刀子似的,说起话来不饶人!秀英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别被他气着了。”
“咱可得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那小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朱元璋又补充了一句,生怕马皇后被崔时安给气坏了。
他可是亲眼见识过崔时安的“毒舌”功力的,就连他这个皇帝,有时候都招架不住。
马皇后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瞧重八您说的,臣妾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还能跟个孩子一般见识不成?”她嗔怪地看了朱元璋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几分宠溺。
“再说了,臣妾也想看看,能让您都吃瘪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马皇后笑着说道,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对了,重八,那个崔时安,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马皇后突然问道,“臣妾第一次见他,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朱元璋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这个嘛……他好像……有点特别的爱好。”朱元璋摸了摸下巴,语气有些含糊。
“哦?是什么?”马皇后更加好奇了。
“他喜欢……鲜花。”朱元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鲜花?”马皇后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那不是……小姑娘家才喜欢的东西吗?”
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捂着嘴轻咳了几声,语气变得有些暧昧:“咳咳……臣妾明白了,有些男子,虽然生为男儿身,却向往女儿家的生活……臣妾都懂的。”
朱元璋看着马皇后那副“我懂了”的表情,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他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误会就误会吧,反正到时候,秀英自然会明白的。
就这样,带着一丝期待,一丝忐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朱元璋和马皇后两人,踏上了前往崔府的路。
……
崔时安正在屋里头忙活着,将那些精心炮制好的香薰,一瓶一瓶地仔细装好。
大大小小的瓶子,摆了满满一桌子,足有二十多瓶。
有的味道浓烈,像是要把人的魂儿都勾了去
有的味道淡雅,像春日里微风拂过花瓣,清清爽爽的。
正忙着,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夹杂着说话的声音。
崔时安心里咯噔一下,那便宜老爹又回来了,还带了个女人?
他心里有些烦躁,却也无可奈何。
叹了口气,随手从桌上抄起两瓶香薰揣进怀里,这才慢悠悠地朝前院走去。
到了前院,抬眼一瞧。
朱元璋身旁站着一位女子,端庄大气,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妇人。
那是马皇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皇家贵气,却又让人觉得亲切。
崔时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马皇后也注意到了他,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温和地说道:“你就是崔时安,崔县男吧?”
这声音,像春风拂过柳梢,让人听着舒坦。
崔时安有些不知所措,面对这位气度不凡的皇后娘娘,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马皇后见他这副模样,更是笑得春风满面:“咱们这是头一回见面,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也没带什么像样的礼物。不过,听人说你喜欢鲜花……”
说到这儿,马皇后的话音儿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妙。
崔时安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心里头有些不自在。
喜欢鲜花?这算什么喜好?
马皇后见他皱眉,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尴尬地咳嗽两声,试图掩饰过去:“咳咳……那个,男孩子嘛,喜欢鲜花……也,也挺好的……谁还没点儿特殊的喜好呢,对吧?不妨事,不妨事。”
她越说越觉得尴尬,这癖好,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啊。
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马皇后连忙又说道:“唔,我还给你买了好多花呢,足足有两百多斤!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两百多斤?
崔时安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紧绷的脸也缓和了不少。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皇后娘娘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还送了这么重的礼,自己再板着脸,也太不识抬举了。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礼貌一些:“谢谢。”
马皇后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如春风拂柳,暖意融融:“不客气的,崔县男也无需在乎他人的看法。说起来,娘娘我还真觉得女儿身挺好的,有时候啊,这心里头压抑久了会变也正常……”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过来人的感慨,似乎意有所指。
崔时安听着这话,渐渐品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这……这位和蔼可亲的姨娘,不会以为我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想到这里,他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朱元璋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别听他瞎说!我喜欢鲜花,可不是因为我骨子里就喜欢那些花花草草的。”
他这话,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掩饰。
马皇后眨了眨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试探着问道:“那……不还是喜欢么?”
她这话一出口,崔时安顿时语塞,像是被噎住了似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额……”
他觉得自己真是百口莫辩,有理说不清了。
算了,多说无益!
崔时安索性从怀里摸出一瓶精心炮制好的香薰,动作略显粗鲁地丢给了马皇后,冷冰冰地说道:“送给你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崔府,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
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在说:我跟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没什么好说的!
马皇后愣愣地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小巧精致的瓷瓶,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有些好奇地拿起崔时安留下的小瓷瓶,轻轻地拔开了瓶塞。
顿时,一股浓烈而独特的香气扑鼻而来,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瞬间勾住了人的魂魄,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遐想连篇。
马皇后被这突如其来的香气惊呆了,凤眸之中,瞬间燃起一抹炙热的光芒。
她使劲地嗅着鼻尖,感受着那香气在体内流淌,整个人都定住了,脸色阴晴不定,像是欢喜,又像是惊讶。
朱元璋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秀英,咳咳……朕都说了,这小子就是嘴巴恶毒了点,其实心还是很好的。”
“你可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啊。”
马皇后回过神来,嗔怪地抬起眼眸,狠狠地剜了朱元璋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几分无奈:“陛下您真是……额,妾身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您了!”
朱元璋被她这么一瞪,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头,一脸不解地问道:“啥?”
他完全没明白,自己又错在哪儿了。
马皇后嗔怪地睨了朱元璋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亏你还说人家崔时安有什么特殊癖好?人家哪里是喜欢那些花花草草,你闻闻这个!”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将那精致的小瓷瓶凑到朱元璋鼻子底下。
朱元璋将信将疑地吸了吸鼻子,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窜入鼻腔,他先是一愣,随即茫然地点点头:“嗯,是挺香的,然后呢?”
这香气,确实勾人,但……也没什么特别的吧?
“额……”
马皇后被他这榆木脑袋气得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