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窥见了秘密一样,温舒月的心突然就跳得很快,“没……”
听到她这么说,赵思冉一下就放下心来。
“我就说,不能这么巧。”
赵思冉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六点,正好到了饭点,于是主动挽留温舒月,“舒月姐,你要不就留在家里吃饭吧。”
温舒月刚想说不用,赵思冉就抢先开口,“就当是陪我了。不然我也只能一个吃,多孤独。”
温舒月想了想,最后觉得不好拒绝小姑娘的好意,松口道,“好,谢谢你啦,思冉。”
“跟我客气什么?”
赵思冉听见温舒月答应留下来,高兴得不得了,拉着她站起来,“走,舒月姐,我带你去看我养在楼下的花枝鼠。”
花枝鼠养在一楼的小花园里,赵思冉专门给她买了一个大笼子。此时花枝鼠吃饱喝足,正在笼子里的滚轮里跑步。
“它叫小贝,可不可爱?”赵思冉指着花枝鼠问。
其实温舒月对鼠类动物一向不太感冒,但为了不让小女孩伤心,她还是点点头,肯定道:“很可爱哦。”
温舒月又陪着赵思冉喂了一会儿花枝鼠,觉得口干舌燥得受不了,“思冉,我先去喝杯水。”
“好。”
赵思冉转头,对着屋内的保姆喊了一声,“阿姨,帮忙给舒月姐倒杯水!”
保姆应该在厨房忙着,抽空答应了一声:“我在煎鱼,抽不开身,桌上有几个空杯子和茶壶,都是我刚洗过的,麻烦温小姐自己倒一下吧。”
“行。”
温舒月走进客厅,看见茶几上正好摆着茶壶和水杯,不过水杯只有一个。
她没多想,给自己倒了半杯水,一饮而尽,嗓子没那么干之后,又听见外面赵思冉在叫她:
“天呐,舒月姐,你快过来看,小贝好像受伤了!”
温舒月放下杯子,走了出去,“哪里呢?”
赵思冉轻轻地捏着花枝鼠,指给她看,“就是这里,后背这里怎么结痂了?”
温舒月认真地查看了一会儿,用手指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小贝的脑袋,“可能是不小心蹭到了,没什么大事。”
赵思冉把花枝鼠放回去,仔细地检查起来笼子周围,“是不是这个笼子旁边的钢丝啊,改天给她换个材质的笼子。”
温舒月刚要说话,隐约听见客厅里传来响动,注意力一下被吸引过去,“是爸爸妈妈回来了吗?”
赵思冉头都没抬,“不可能。我爸妈人还在国外呢。应该是阿姨出去扔垃圾了。”
“哦。”
温舒月点点头,没再多想。
—
江时闻连续赶了好几天的通告,难得空出一天时间休息。
正准备好好睡一觉,结果就接到自家亲小姨曾韵从国外打过来的电话。
曾韵压根不把他当外人,半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开门见山:“时闻啊,帮我带个东西给思冉。”
“小姨,我是歌手。”
他特地咬重了歌手两个字。
连轴转了好多天,江时闻的嗓音里都透着疲惫,“不是跑腿。未来也不打算转行。”
“……”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没让你转行。当歌手,没说不准你兼职吧。”
“……什么东西非得我给她带?你就不能找个正经的跑腿吗?”
“……你不正经?”
江时闻沉默,知道这趟是必跑不可,索性认命:“行。”
“这才对嘛。我给她订了一份蛋糕,待会你去帮我送。”
江时闻听完有些无语,“……我还以为是什么绝密资料呢。”
听出江时闻话里的嘲讽,曾韵解释:“当然不止这样了。昨天和家里的保姆阿姨打电话,阿姨说漏了嘴,上周日有男生来家里写作业。”
“……”
“你怎么没反应?”
江时闻只觉得疲惫,“我应该有什么反应?”
“你妹都快被人拐跑了你怎么这么淡定?”
“至于吗?”
江时闻觉得曾韵有点过度敏感了,“不就写个作业。”
曾韵纠正,“重点不是写作业,是和男生写作业。”
“赵思冉一直很有分寸。”
江时闻又说,“平时不见你们多关心她,查岗倒是积极。”
“你什么意思——”
在曾韵开始新一轮输出之前,江时闻及时打断,“我去送。还有点事,先挂了。”
江时闻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捡起沙发上的衣服披上出了门。
曾韵把蛋糕订在了他家附近,他戴着墨镜口罩去取餐,服务员包装蛋糕的时候看了他好几眼。
他没太在意,接过蛋糕的时候看了眼小票单。
曾韵订的是巧克力味的蛋糕。
——是赵思冉小时候喜欢,但长大了早就腻了的口味。
江时闻叹了口气,想到自己也没资格去谴责曾韵作为母亲的不称职。
傍晚很堵车,到的时候已经快六点。
进小区之前看到赵思冉爱吃的甜品店,江时闻脚步一顿,最后还是选择进去打包了一份抹茶慕斯。
走到门口,江时闻特地给赵思冉发了条消息,没人回,敲了两声门,也没人应,江时闻掏出之前曾韵留给他的钥匙开了门。
保姆在厨房忙着,锅里不知道在炸什么,噼里啪啦的响,听见动静,探出脑袋,有些惊讶,“时闻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今天有思冉新请的家教老师在。”
“家教?”
江时闻靠着墙,有点意外,“谁请的?”
“应该是思冉小姐自己请的。”
“男的女的?”
“女的。”
有外人在,江时闻正思考自己还要不要多待,最后还是不放心,决定看一眼再走。
江时闻嗯了一声,环顾了四周不见赵思冉,他问,“赵思冉人呢?”
“在小花园呢,领着她老师看花枝鼠。”
“哦。”
江时闻转身,往小花园望了一眼。摆放得错落有致的绿植中间恰好可以看到两个人的背影。
来的路上堵了这么久,水都没喝上一口,一时间有点渴,江时闻收了手机,“阿姨,水在哪?”
“哦,你看桌子上,放着杯子和茶壶。”
“行。你忙吧,不用管我。”
江时闻转身,看到茶几上的水杯和茶壶,水杯里还有些残存的水渍,他以为是阿姨刚刚洗过,也没多想,倒了杯水,猛灌了几口。
赵思冉和温舒月看了半天的花枝鼠看饿了,两个人回到客厅,准备找找有没有小零食可以垫垫肚子,正好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江时闻。
赵思冉惊讶地张了张嘴,“哥?!你怎么在这?!”
闻言,温舒月也抬起头。
窗外的天已经黑透,客厅里开着一圈氛围灯,昏暗的光打在江时闻的脸上,面部轮廓被光影切割,更显得锐利。他的喉结滚了滚,一滴水珠正好顺着他的喉结滚落。
温舒月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下一秒,她的目光滑落到江时闻面前的水杯上,耳朵蹭的一下就红了。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决定开口:
“那……是我的水杯。”
江时闻也是一愣,低头看了眼水杯,纵使他混迹娱乐圈这么多年,大风大浪见过不少,从来没慌过。
但那一瞬间,他的大脑还是短路了几秒。
“……抱歉。”
温舒月整个人还处于很懵的状态,先是在家教学生家里又一次见到了江时闻,这已经足够让一般人惊讶了。
更别说,他还不小心用了自己刚刚喝过水的杯子喝水。
温舒月现在基本上处于一种不能思考的状态,脑子里早已经是一团浆糊,听见江时闻向她道歉,她也只是很机械地做出反应:
“没关系,我喝你的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