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局。”
离开审讯室后，萧莫第一时间来到观察室汇报。
此时的李平因彻夜劳累，双眼早已布满了血丝，疲惫不堪。
反观萧莫和林染，依旧神采奕奕，看不出半点通宵熬夜的疲惫痕迹。
李平心里不禁哑然。
除了不得不服老之外，这也算是令者的一个特性。
由于无时无刻在自动吸收大气中的敕能辐射，
令者的身体素质和体力恢复速度远强于一般人，
导致他们对睡眠的需求也大幅减少。
用年轻人爱说的话，这就叫“先天牛马圣体”。
“局长？”
萧莫出声提醒道，李平者才注意到自己失神了片刻。
“咳咳。”
猛灌了一大口浓茶，苦涩的味道呛得这位老警察有些干呕。
“名单核查过了吗？”
“刚刚联系了总局敕能情报司，凝滞名录里确实有一款高潜力游戏被抹消。
但结合关键词，我怀疑这款游戏的令者，可能是在先前战斗中被林染击杀的张旭阳。
总局还反馈称，林染作为一个前令者，其原型游戏恐怕五年前就被抹消，
战后才构建的名录机制不可能有收录。”
凝滞名录，
在科研人员发现敕能觉醒所伴随的抹消现象后，运用某个某个令者帮助下，构建出的一个十分微小的次级空间卷轴。
在这方小天地里，一切事物的空间和时间被凝滞在过去。
得益于此，当抹消现象发生后，
值班人员通过比对空间内外的记载差异，就能大致明白新增令者能力为何。
但由于次级空间的抵御效果稍纵即逝，必须有值守人员必须24小时轮替在岗。
而且因为空间容积不大，只能勉强记录一些关键信息用于提示。
“姑且料敌从宽吧，这个林染曾在军队里作战过，也立过功，是个有原则讲纪律的人，应该不会上报虚假信息。”
一想到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情况，李平感觉自己的神经衰弱又要加重了。
“萧莫，令者日常管理和治安事件处置是你们一处的职责，你认为该怎么处置。”
“个人建议有两条
第一，先向夏江区政府发文，要求他们彻查整改令者管理档案，追究相关人员玩忽职守责任。
第二，取消林染回归社会自主择业的选择权，将他强行留在警察系统内，便于管控。”
这个丫头，还是这么一板一眼，脾气跟他爸妈一个样子。
李平在心里暗自担忧着。
“你的第一条建议日后再说，至于第二条，令者的基本人权是法律赋予的，
我们作为执法者，不能知法而不守法。”
“可…李局，要是放任林染回归社会的话….”
“所以我说你的脑子要活一些，别老是那么较真，
既然知道他回归社会有潜在风险，那就想法子让他‘自愿’放弃这一权利！
我现在先跟总局联系下，按流程，你先去跟…..”
正准备布置下一步工作时，李平抬头看了眼时间，凌晨4点17分。
“三个小时后，我要去跟新建华书记汇报有关情况，
你们先回去休息，让这个小伙子，还有军区的代表先暂住宿舍楼的空房。”
…..
UR？
限定彩卡？
另一名警察的话，听得林染一头雾水。
不过现在，警察们都已经各自回去休息了，林染则跟着曹斌准备前往宿舍暂住一晚。
“老班长，你有话想说？”
走到临时住所门口时，曹斌似乎看出来林染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主动询问道。
“聊聊？”
“行。”
两人一起走进房间，相对着坐下。
林染并非被喊几句“老班长”就会得意忘形的人。
他深知军队对待自己这种人的一贯作风，就是人走茶凉。
像这种需要撑腰站台的场合，军队会派人帮帮场子，
但如果涉及到军队自身，那就需要另当别论了。
所以，现在的他非常急切想要知道军队的态度。
“部队有什么安排或者打算没？”
“没有。”
曹斌十分干脆地说道：“按照现在的管理条例，我们无权插手。战争结束之后，上面的要求是将一切超自然力量剔除出军队序列，以此保证武装队伍的绝对可靠。”
“一个令者都不留？”
“不留。
除了安置到地方上的那部分以外，剩余的令者战士都被转业各级警察系统，
以警察总局为例，
原上级直属的令者部队，就地重组成敕能情报司和敕能作战司两个正厅单位，
指挥原则上就是战时归军、平时属警，接受参谋总部和警察总局的双重领导。
对口到省级层面，则是由各大战区下辖的省级军区和当地的省级警察部门，共同负责本辖区内的令者队伍组织工作。”
“你们这绕来绕去的不嫌麻烦吗？”
听见这话，曹斌只得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上级要求，说是人民的军队必须始终站在最广大的人民立场上，要跟令者之间保持必要的距离。
改版后的入伍政审甚至规定，新参军的士兵，直系亲属之中不能有任何令者。”
曹斌顿了数秒，似乎是在斟酌要不要跟林染说出这句话：
“至于理由…上级研判，未来爆发第二次敕能战争的可能性不低，军队必须做好一切防范。”
“这么悲观吗？”
“国际局势暂且不论，现在上面越是复盘当年战争爆发的前因后果，就越是察觉到其中的一丝不对劲，
当初第一批极端令者，大部分都是普通老百姓，而觉醒成为令者后，并不会带来智力上的任何改变。
按理说，这些…前普通人，根本不具有在短时间内建立多个军事化组织的领导能力，
更遑论对我军政要地进行精确突袭。”
“你的意思是….背后有人提前策划了这一切？包括敕能战争？？”
“没错，这也是上级愈发小心谨慎的原因之一。
可惜的是，当初组织几大极端组织的首恶们基本都死于战争之中，
导致一系列事件的前因后果调查进展缓慢。”
「按他的意思来说，有人提前预判了大范围觉醒事件的爆发？亦或是….
所谓的令者事件，本身就是人为操控，甚至人为产生的？」
在心里得出这样的结论后，林染并没有继续深究这个话题，
他现在暂时还不想惹上太多的麻烦事。
虽然林染对这些所谓的幕后真相充满了好奇，但用游戏里的常识来判断，
太早开启主线剧情，很有可能会直接导致自己提前面对无法战胜的强敌。
更何况，
林染来到江城，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恢复作为令者的力量。
现在目标已经达成，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能让自自己韬光养晦、闷声发育的可靠组织。
为此，林染话头一转，把对话拉回最开始的方向：
“这些太复杂的我也听不懂，
不过既然部队不能插手，按规定我会被怎么安排？”
“一般来说有两种管理办法，基于自愿的原则，通过实力检验之后收拢到警察系统，
或者自行回归社会就业，终生接受监控，除会被要求非批准不得使用敕能外，
还要随时接受官方调令，不容拒绝。
至于像您之前那样简单退伍然后专业地方各单位的做法，现在被明令禁止了，
为这事总政不少领导还挨了处分，说是缺乏警惕性，做事欠考虑。”
“要是我选择自行回归社会，是不是终生都得待在江城？”
“不，游戏都市的核心，是要保证新觉醒令者能够第一时间得到监控，
至于令者力量觉醒之后，反倒限制的没那么多，
只要审批通过，并且按时接受监管，想回老家生活也不是不行，”
也就是说，要么当个失去自由的警察，要么当个戴上镣铐的小狗。
林染在心里掂量着。
虽然对这个管理方法有些不满，
但现在的他才刚恢复力量，手里也没有足够让一整个体制让步的资本。
所以该低头蛰伏的时候还是得有个姿态。
至于日后，假如他能恢复这具身体的全部力量……..那就难说了。
“照你这么说的话，那我还是想自由些，最好能自己回老家开个事务所啥的。”
说着，曹斌突然摆了摆手，示意林染先等等。
“你先不用急着下定论，军区派我来虽说明面上不能插手，
但私下里….老首长有句话让我交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