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的面试战斗打响之前。
清晨七点三十分，江城市政机关大楼。
城市的最高决策者们，正在位于二楼的领导食堂包间内，进行着今日工作的早餐碰头会。
“新书记！”
市政机关秘书长着急忙慌地赶到领导身旁，俯身轻言几句。
市政机关书记新建华，露出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简单向一旁的嘱咐几句后，提前离席。
在书记办公室里，江城市警察局长李平，正手握着一份上级部门下发的特急密件，正襟危坐等待汇报。
“李局长，一大早就这这么兴师动众地赶来汇报，连机关领导们的早餐会都被你打断了。”
新建华进屋后，以略有不满的语气说道。
“十五分钟后，我还有个迎接考察新业态园区的筹备会，你这边最好能长话短说。”
对于领导的施压，李平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在当年的令者战争中，李平可是真刀真枪立下过军功。
转业到地方后，李平又靠着自己的双手，三年时间从刑侦条线的副处长，一路拼到现在的江城市警察局长。
作为典型的实干派，李平心里，向来对这些“场面礼仪”，保持一种“不感冒”“不理会”的态度和做派。
无视了地方领导的敲打后，李平直接开始了汇报。
“新书记，昨天夜里共发生两起令者袭击事件，共有二十七名群众死亡，另有五人重伤正在抢救。
死者包括小区居民以及四名环卫工人。
根据权责处分条例，班子讨论后，决定给予我个人行政记大过处分，给予分管副局长行政撤职处分。”
听到这个报告，新建华心里并没有太过惊诧。
“事件的大致经过，你凌晨不是就已经紧急报告了吗，后续工作按归口职能，交给相关部门处理就行。
再者说，你这位警察局长无事不登三宝殿，恐怕来这不是为了一个简单的事故汇报吧。”
听见领导主动提起，李平也不再客气，直接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
阅读完文件后，新建华脸色铁青。
倒不是因为文件内容有多可怕。
这只不过是一份引进令者人才的文件而已，先前新建华已经签发过数次了。
让这位书记感到不快的是，本地警察系统居然敢无视他的领导知情权，直接向上级汇报。
作为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建制派和江城市的实权一把手，新建华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此类无视上下级程序规矩的越权之举。
“之前市政机关不是下发过密件吗，今后凡是涉及新增令者的处置和分配安排，都要先经专题会研究后再向上报告。你们警察局没收到文件吗！”
对此，李平依旧一脸淡然地回道：
“上级各部委之前有一份联合发文，所有涉及到重大区域安全的令者事件，应第一时间向上报告，
再加上发生于凌晨，比较突然，我们就事急从权了。”
哼！
新建华心里暗自腹语道：好一个事急从权。
仔细阅读完，新建华发现，文件的内容跟过去大差不差。
主要是申请将一个叫做林染的令者，以专业人才的渠道，调入当地警察系统。
但在具体内容上，一些关键信息却被特意涂抹。
“这个人….是一个前令者？”
“是的，在战争时期还立下过不少战功，但具体档案军分区拒绝解密。
我们只知道他因伤失去力量，转业到地方后，又主动辞职来到游戏都市，并于今天凌晨恢复了力量。”
“话说按照程序，你们不是应该在检验之后，再对令者进行分配吗？我看这份文件上并没有附带检验考察结果。”
“新书记，这个也是总局的要求，事急从权，必要的程序我们正在补。”
提前内定好了是吧。
对于这个说法，新建华不置可否，继续阅读着文件。
“文件上的拟引进理由，写的是此人是一等敕威，有成为谷神境甚至希象境令者的潜质…..”
又是个麻烦人物。
新建华不由得一阵头痛。
他倾尽心血的新业态园区项目即将立项，没想到警察局在这个节骨眼，搞来了这么一个定时炸弹。
不过麻烦归麻烦，该走的程序自然还是得要….
“嗯？”
本来已经准备签批处理意见的新建华，突然发现了一条他前所未见的内容：
“入职后，该名同志的详细情况和个人档案归至华国中央直管。”
有点不对劲……
“这件事比较重大，我可不能搞一言堂。”
稍微思索了下，新建华说道：
“这样吧，你回去准备一份议题，下一次常委会上做个汇报。保密部分不说，只介绍下这位小同志的生平简介和拟任用岗位”
“新书记，这….”
“哎”
新建华连忙摆了下手，打断了李平的话。
“你这份人员调入，涉及到行政编制问题。
这个人如果是公务员的话倒还好说，可他的身份只是个民营企业员工。
现在的大环境要求逢进必考，我们尤其要注意人员招录方面的公平公正和合规合法。
能否走人才引进的渠道给他一份编制，我认为兹事体大，需要进行集体决议。”
明白这事少说会被拖上个三五月后，李平索性不再作声，简单告退离开书记办公室。
回到车上，通宵一夜的警察局长闭目养神好一阵，缓了口气后才慢慢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位专职副局长的电话。
“是我，在不违反现行条例的情况下，能不能从内部经费里，每个月调拨一小笔，用于支付编外特殊技能人才的报酬。”
“……”
“没错，地方上有点顾虑，暂时可能给不了编制，我的意见是先用把这个人招聘为编外人员，用经费待遇稳住他，再从长计议。”
“……”
“上级里下过死命令，必须把这个叫林染的人控制在本地系统内。”
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掂量自己的搭档是否可靠后，李平才幽幽地说：
“现在形势有些不对劲的苗头，上级判断，可能有某个组织势力正在尝试渗透我们的监管体制，为维护江城总体平稳的大局，先不要把情况透露给地方。”
……
李平离开后，新建华又一次细细阅读自己手中的这份文件。
“这个人有点不太寻常，以前的人才引进，大多会明确对象的适合岗位和安置措施……..是察觉到了什么潜在的隐患问题吗？”
新建华心里暗自斟酌后，准备利用自己的人脉和关系去打听下，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山雨欲来风满楼。”
只要林染的个人档案一天不被调走，新建华就有各种渠道可以进一步深挖相关信息。
由于警察系统的编制归属地方，这种未经公务员考试的待任用人员必须得到当地一把手的同意。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新建华的亲自签批，林染还真得不到正式的警察编制。
至于上级各部委那边，江城向来都是不怕的，
就算上面来人问责，他新建华也可以说是在按规矩来走程序上会讨论，
而这一套官面上的流程下来，少说都得几个月。
而这中间的时间窗口，就是新建华留给自己新业态园区项目的建设时间。
作为这位领导主抓的一号工程，越是到最后时刻，就越得小心谨慎。
哪怕只是一个人员调动，新建华也要充分了解清楚这背后可能带来的一系列隐患！
“小刘！”
“建华书记！我在”
看着火急火燎赶过来的秘书，杨建华嘱咐道：
“接下来我要去开会，你去找相关单位，搜集下这个人的有关信息，中午下班前放到我桌上。”
刘秘书飞快记下领导的要求后，补充道：
“建华书记，您看是要全面的人事信息，还是只挑重点的。”
“不用太正式，你亲自负责，注意保密。重点去找找敕能战争时期的有关档案。”
作为一个传统的建制派领导，
新建华决不允许任何不稳定因素干扰到他的江城发展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