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一愣，手指指向自己，满脸诧异。
“正是，陛下命您立刻进宫。”
“找我有何事？”
李泰一脸茫然，心乱如麻，他又不是秦王府的继承人，长子是李承乾，他不过排行第四，为何偏偏点名自己？
“属下不知详情，总之殿下随我入宫便是。”
“青雀，你爷爷召你，赶紧去吧。入宫后切莫顶撞他，多打听你爹的消息，尽量为你爹求情把他救出，秦王府的希望全在你了。”
长孙无垢见状，急忙叮嘱李泰，她无缘觐见李渊，李泰既有机会，家族的转机便系于他身。
“行！”
李泰点头应下，心中一片迷雾，不解李渊为何独召自己，但也无暇多虑。
如今秦王大势已去，他们一家已成待宰羔羊，他一个七岁稚童，又能掀起什么波澜？
“咱们这是去何处？”
“前往太极殿，陛下正在那儿主持朝会！”
随对方入宫，李泰见路径并非通往内廷，忍不住发问，听到答复后更是疑惑，去太极殿作甚，莫非让他列席朝会？
“传卫王李泰入殿！”
站在殿外，等候内侍宣召，李泰掸去衣上浮尘，整好衣冠，迈着大步跨入太极殿中。
太极殿乃朝政重地，虽已近黄昏，文武百官却齐聚于此。
李泰踏入殿内，一眼便瞥见三个满身尘土、狼狈不堪之人跪在中央，正是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与他那倒霉老爹秦王。
“臣李泰参见陛下！”
目光掠过那三个落魄身影，李泰未作停留，径直朝李渊行礼。
【真厉害啊，竟能摆平玄武门，把这三个狠角色收拾得服服帖帖，我这爷爷也太神了吧，他怎么提前料到这场乱子，还布置得滴水不漏？】
凝视李渊，李泰暗自嘀咕，至今仍想不通秦王的玄武门计划为何会崩盘。
“臭小子，总算夸我一回，不过朕能有此胜，全托你这小子的福啊！”
李渊嘴角微扬，心中默默回应李泰。
【他在笑啥，莫非为自己把三个猛子玩弄于股掌而得意？】
【想想也正常，这份能耐够他吹嘘一世了！】
瞧着李渊那耐人寻味的笑，李泰暗暗揣测。
“收拾几个儿子有什么可炫耀的，这小子又在胡乱编排我！”
李渊暗翻白眼，瞥了李泰一眼，转身面向群臣。
“诸位臣工，想必都已知晓今日之事，大唐之耻，皇室之辱，我李氏竟养出三个如隋炀帝般的忤逆之子，兄弟相斗犹嫌不足，还欲对朕不利，真是罪不容赦！”
“父皇明察，儿臣只是自保，针对的不过大哥与三弟，对父皇绝无半点异心！”
【胡说八道，还没异心呢？】
李泰偷瞄一眼自家老爹秦王，心中冷笑，这爹睁眼说瞎话，历史上可没少给老爷子添堵。
“可不是，你还没异心？”
李渊点头表示赞同。
若李泰知晓李渊能听见他心声，怕是要悔得撞墙，闹了半天，竟是自己在坑爹，还坑得如此彻底。
“父皇，儿臣才是冤枉的，身为储君，何须对父皇不利，我所为皆因二弟作乱！”
李建成急忙辩解。
【得了吧，你若得势，老爷子还能安生？你会让他继续坐在龙椅上？】
李泰对太子之言嗤之以鼻。
“哼！”
李渊微微颔首，他事后细想，无论玄武门谁胜，自己恐都难逃一劫。
他们既已谋逆，定会忌惮他反扑，地位不稳之际，必然先下手铲除隐患。
“父皇，二哥才是祸首，求您明辨是非啊！”
李元吉不甘落后，跳出来喊冤。
“陛下，臣观太子与齐王合谋对付秦王，此事明摆着，秦王虽罪大，却事出有因，求陛下从宽！”
“胡言乱语，哪来的合谋？陛下，太子乃正统储君，秦王觊觎储位才酿此祸，此乃大逆，请陛下严惩！”
“秦王功勋卓著，为大唐开疆拓土，本该立为太子！”
“荒谬，储君之位历来归嫡长子，太子也有功劳，凭何不能继位？”
朝堂之上，支持太子与秦王的势力向来旗鼓相当，眼见主子落难，两派当即展开激烈争吵，整个太极殿喧嚣一片。
【若我是皇帝，这两帮家伙一个都不饶，朝堂都快成太子和秦王的私产了，陛下能调动的忠臣几乎所剩无几，长此以往，皇权危矣。】
李泰冷眼旁观两派争斗，心中暗道。
确实，李渊身为天子却处境微妙，虽在位，臣子却早已为下一代君主站队，这绝非吉兆。
【这群人拉帮结派，真是能忍，也不知爷爷会如何处置这三个儿子。虽有父子之情，杀是不可能的，可放出去便是心腹大患，两派势力如此庞大，一个不慎，再来场宫变，那就完了……】
李泰望向李渊，期待他的决断。
“孙儿言之有理，这三个儿子绝不能放，放出去便是无穷隐患！”
【最妙的法子，莫过于将他们软禁起来，供吃供喝看管严实，置于眼皮底下监视，再趁机整顿朝野，把这些抱团搞乱的家伙全剔除，只留下才德兼备、忠心耿耿之人。】
李泰思索着，若自己是李渊会如何抉择，放这三个强悍的儿子在侧，无异于自埋祸根。
“好，就依你之计行事！”
李渊心中暗笑，听着李泰的妙策频频点头，随即正色肃容。
“都给朕闭嘴，这是朝堂还是街肆，眼里还有我这皇帝吗？”
一声怒斥，震慑全场，众人纷纷噤声，齐齐看向李渊。
“太子李建成、秦王、齐王李元吉擅自聚众械斗，意图谋乱，藐视君父，自今日起，废为庶人，押入宗人府禁闭，未经朕旨不得探视！”
“哗！”
殿内一片哗然！
李渊此言如惊雷炸响，所有人瞠目结舌，满脸惊骇。
“废为庶人？这、这、这……会不会太狠了些？”
“陛下莫非失心疯了，三位皇子全贬为庶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连太子都废了，这不是要废储吗？”
“陛下，万万不可啊！”
太子詹事李纲听闻，脸色剧变，跨步上前直视李渊。
“陛下，废黜之事非同小可，何况牵连储君。我大唐立国未久，太子乃开国首储，若如此轻废，岂不贻笑天下，有损皇室颜面！”
【天哪，老爷子真要下狠手，废了三王？】
【啧，还颜面呢，皇室闹出这等丑闻，不重拳出击哪来的颜面？到时连国法都无处安放，这李纲果然是太子党！】
李泰被李渊的雷霆手段惊呆，没料到他如此果断，竟要一举废掉三个最能干的儿子。
李渊子嗣虽众，可堪当大任者寥寥，眼前跪着的三人最具储君之才，如今一口气全废，这破釜沉舟的气魄，真让李泰佩服得五体投地。
“孙儿说得有理，谋逆丑闻既出，谁还在意什么颜面，不严惩才是丢尽脸面。”
李渊暗自赞同李泰之言，见李纲明显偏袒太子，对他好感顿减。
“裴爱卿，你身为丞相，觉得如何？”
李渊不理李纲，转而询问裴寂。
【哈哈，这下裴寂可头疼了，咋说都错，帝心难猜啊，爷爷这是故意刁难，这种事还得你自己拍板，你是天子，问谁都不妥，只会害人。】
李泰听李渊询问旁人，顿时乐了，这种大事敏感至极，能插嘴者屈指可数，归根结底还得李渊定夺。
“我害人了？”
李渊一怔，细想还真有几分道理，再看裴寂，果然满脸尴尬，青白交替，不知如何作答，那模样着实令人忍俊不禁。
“罢了，此事朕自有定夺。”
李渊明白，这事只能由他亲自决断。
“此事已定，无人可求情，自今日起，这三个孽障便是庶人！”
“父皇，儿臣知错了，求父皇饶命啊！”
“父皇，大哥冤枉，我愿自贬庶人，可大哥是您的储君啊！”
“哼，哭什么，男子汉敢做敢当，父皇，儿臣遵命。”
李建成与李元吉闻废庶人之言，吓得涕泪横流，向李渊苦苦哀求。
反观秦王，神态从容，似乎毫不在意，能一视同仁他已满足，至少拖了李建成等人下水，他颇为畅快。
在他看来，李渊不过是怒火攻心一时之举。
三人是他最倚重的儿子，未来储君必出自他们，贬为庶人不过是权宜之计，无须畏惧。
“储君？没了就再立一个，朕才不想要个忤逆的储君，这般品性，将来岂不又成第二个隋炀帝？”
听闻“储君”二字，李渊冷哼一声，朝李元吉斥道。
“新储君？”
群臣闻声一愣，脸色齐变，心中暗自揣测李渊此言是真心流露还是无心之语。
【新储君会是谁呢，荆王李元景，汉王李元昌，还是周王李元方？】
李泰满心好奇，暗自思量李渊这话是否当真，莫非他真对这几个儿子彻底绝望了？
“谁？呵呵，朕又不缺儿子，朕还有孙子呢，我的好孙儿，大孙儿哟！”
李渊听到李泰的心声，暗自偷笑，随即笑吟吟地看向李泰。
“卫王李泰！”
【喊我干啥，啥意思，天啊，不会连我也要废了吧，不至于搞连坐吧，我还是个娃啊，放我去外地封王吧，我发誓老实本分！】
李泰一听自己被点名，顿时脸色一僵。
“还想去外地封王，想得挺美！”
李渊笑得愈发狡黠，目光锁定李泰。
“皇爷爷？”
“上次，朕是不是还欠你个赏赐？”
“啊？这……开玩笑的，不用不用！”
【赏赐啥啊，别把我废了就谢天谢地了！】
“哪能随便说说，君无戏言，答应你的就得给！李泰，上前受封！”
【受封？】
“从今日起，朕册封你为大唐新储君，封皇太孙，入住东宫！”
“哗！”
【啥玩意，天哪！】
【我爷爷疯了吧，封我当皇太孙，储君，这……是我？】
“啥啥，天哪，这小子嘴里冒的啥怪词？”
“疯？我可没疯，就是封你，意外不，惊喜不！”
李渊笑眯眯地看着呆若木鸡的李泰和群臣，对他们的反应甚是满意。
册封李泰为储君，这念头自李渊察觉能听到李泰心声那天就萌生了，而玄武门之变彻底坚定了他的决心。
毫无疑问，玄武门一事证明李泰仿佛真能预知未来，像是得了天启一般。
这点让李渊尤为看重，在他眼中，李泰有此能耐，简直就是天命所归之人。
这样的人若不做储君，岂不可惜？
再加上三个得力儿子皆心怀不轨，李渊颇为忌惮，其他儿子他又瞧不上眼，自然目光落在了李泰这个大孙子身上。
“皇太孙，立卫王为太孙，这……”
“陛下莫非昏了头，先废三王，把天下仅次于他的三大强人贬为庶人，现在又立个七岁娃当储君，还是孙子辈，陛下到底想干啥？”
“皇太孙，为啥啊，就算三王被废，陛下还有一堆儿子，咋就跳过儿子挑孙子了？”
朝堂此刻彻底炸开了锅，你一嘴我一舌，群臣脸上写满困惑，完全摸不着头脑。
“陛下，这可使不得啊，陛下！”
“陛下，您若要废储另立，也该从太子子嗣中选，怎么能挑秦王的儿子做新储君？”
太子詹事李纲一听李泰被封皇太孙，立马急了眼。
李泰是秦王之子，如今太子和秦王双双被废，本来两边扯平，谁也没占便宜。
可若储君之位落到李泰头上，岂不是说秦王府又多了个大靠山？
若真如此，太子旧部的日子该怎么过，李建成岂不是永无翻身之日？
“父皇，您怎能这么偏袒秦王，我不服！”
“父皇，我也咽不下这口气，李泰是秦王府的人，您要罚三府我认了，可这样不是明摆着偏帮秦王府吗？”
李建成和李元吉彻底炸毛，本就被废已让他们心态崩了。
不过好歹秦王跟他们一样下场，算是扯平了。
可李泰这一出，等于秦王府非但没事，反而一步登天，这口气他们如何咽得下？
相比二人的激动，秦王却沉默不语。
他内心狂喜，听到儿子被封皇太孙、立为储君那一刻，委屈烟消云散，满心激动。
在他看来，这是李渊变相支持他，只是碍于情面不便明说才用这法子。
占了便宜的秦王自然学聪明了，低头不吭声。
【凭啥不能是我，太可恶了，李建成、李元吉、秦王都是太穆皇后生的，都是嫡子，李建成既被废了，也不算储君了，他的儿子跟我地位一样，凭啥我不行？】
李泰见李纲跳出来反对，心中不忿，虽对自己被封皇太孙一脸懵，但也不爽别人挑刺。
“嘿，我孙儿脑子就是清楚，没错，就是这个理！”
李渊暗自点头，刚还愁怎么堵住这帮人的嘴，这下理由有了。
“李纲，朕问你，李建成、李元吉、秦王是谁生的？”
“自然是陛下与太穆皇后所出！”
“既然如此，这三人都是朕的嫡子？”
“呃……是！”
“那不就得了，如今太子被废，他们的孩子在朕眼里地位平等，朕立李泰为皇太孙，有啥不妥？”
“这……”
李纲瞬间哑火，被李渊这话堵得无言以对，确实太子既废，他儿子又有啥特别的？
“至于你们俩，朕管你们服不服，朕的皇位，想给谁就给谁，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
李渊狠狠瞪了李建成和李元吉一眼，语气强硬，显然对这两个儿子已彻底失望。
一时间，朝堂鸦雀无声，谁都看得出，李渊这是铁了心。
“老臣裴寂，参见皇太孙殿下！”
裴寂反应最快，知道李渊不玩笑，率先向李泰贺拜。
“参见皇太孙殿下！”
见丞相都开了头，众人也识趣，纷纷朝李泰行礼恭贺。
“这……？”
李泰看着满朝臣子向自己拜贺，心中一阵手足无措。
【真的假的，我真成储君了，为啥啊，为啥选我当储君？】
李泰没被这天降馅饼砸晕，李渊的怪举让他满头雾水。
按历史，应该是秦王政变成功，逼李渊退位才对。
可现在，李渊非但没被政变压垮，反而镇住了局面。
镇住也就罢了，在李泰看来，李渊就算不杀三府的人，也会疏远他们。
谁料李渊竟封他为储君，这反常举动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蝴蝶效应，是我穿越改了历史？】
“蝴蝶效应，穿越，这都是啥意思？”
李渊看着愣神的李泰，听着他心声里的怪词，也是一头雾水。
“叮，恭喜宿主晋升皇太孙，系统觉醒成功，皇帝成长计划模拟器绑定完成！”
“叮，根据皇帝成长计划模拟器对你上月咸鱼表现，评分B+，结算上月奖励！”
“叮，恭喜宿主，【远洋贸易】模块结算，获得特产【土豆】【红薯】【玉米】！”
“叮，恭喜宿主，【东厂】模块结算，发现名人锦衣卫【沈炼】【雨化田】，是否录用？”
“叮，恭喜宿主，【科举】模块结算，发现名臣【岳飞】，是否录用？”
“叮，恭喜宿主，【青炉房】模块结算，获得丹药【大还丹】！”
【天哪，系统，真的是你吗，你居然真存在！】
听到耳边传来的机械声，看到眼前浮现的列表，李泰彻底震撼了。
系统这东西，作为穿越者他当然不陌生，那是无数YY小说里的金手指神器。
李泰穿越半个月了，本以为系统是别人的专利，自己没戏。
没想到峰回路转，他竟也拿到了这外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