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树仁看着她衣领破开处的雪白,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变得更加迫不及待,却没看见凌书悦眼中森寒的恨意。
就在他低头想强吻她的时候,恢复了些许力气的凌书悦用力抬腿,顶上他最脆弱的地方。
周树仁当即哀嚎起来,脸涨成猪肚色,捂着下面倒在一旁。
凌书悦从地上爬起来,凶恶的盯着周树仁,抬脚又是一脚,力道不大但也加重了痛处。
周树仁此刻脆弱不堪,他是真怕凌书悦会让他断子绝孙,软了下来:“三妹,今天是我混蛋,我保证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我这一回吧。”
“放你?”凌书悦眼眶通红:“做梦,今天我就要你的命。”
说着将手中的铅笔刀展开,毫不犹豫跪压在周树仁身上,往他脖子刺去。
周树仁哪还顾得上老二,只得握住她的手腕:“你疯了,杀人是犯法的,你也要枪毙。”
“好啊,那我死前,一定要多拉几个垫背的。”
凌书悦的的刀是奔着周树仁的脖子去的,她知道,除非抹了他的脖子,换做别的地方,这小刀很难一击致命。
她此刻被恨意包围,彻底失了理智,一心想要他的命。
这时,她又抬起腿来往他的老二上压下去,周树仁吃痛泄了气,凌书悦的刀子立时压了下去。
她眼中的狠劲是周树仁从没见过的,又窄又薄的铅笔刀泛着冰冷的寒意,周树仁吓得嗷嗷大叫:“我错啦,我错啦,三丫头手下……啊……”
眼看刀尖就要到他脖子上了,凌书悦手腕一紧,一股力量推着她挪了一拳的距离,刀子没进了周树仕的肩膀。
又疼又怕之下,劫后余生的周树仕嚎啕大哭,激动的鼻涕流了一脸,让人恶心。
“松手。”
凌书悦看向握住她的大手,抬头迎上他的目光,随即将刀抽出对着他,力气太大,将他指缝处刮伤了。
李林一路包过来气喘吁吁,被这架势吓傻了,连忙出言劝阻:“姑娘,我哥是怕你真杀人,你可别糊涂,为了这样的人搭上性命,不值啊。”
看着她一动不动,像座雕塑一般,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凌书悦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缓缓将刀放下,直觉告诉她,他和周树仁不一样,可就算他不是坏人,她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周树仁的肩膀处晕出一片血渍,她那股子激劲一泄,立时两腿发软,任她怎么努力都站不起来。
干枯的苞米杆撑不住她的重量,被她扯倒好几根,手上滑出一道道血痕。
唐晋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明明心里怕的不行,还是拼尽全力保全了自己,甚至动了杀心。
这不是一点点委屈能逼出来的勇气,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么好看的一双眼,黯淡得如沉潭死水,委屈和不甘之中,混杂着深深的恨意。
周树仁见来了人,有了些底气:“三丫头,我好心带你一起进城,你却想勾引姐夫,这事等我回村……啊……啊……”
唐晋的脚踩在他受伤的肩膀上:“唐会计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她她……是她勾引的我……啊……疼啊……”
唐晋蹲下身来:“我来教教你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凌姑娘今日要去镇上买东西遇到了流氓,是我英雄救美,至于你的伤嘛,自己想办法编个理由。”
“你,你们……你们简直目无王法。”
唐晋冷笑:“我跟你讲王法,你和我讲人情,我和你讲人情,你又反过来和我谈王法。”
“那你可知道我是为什么被放到平阳山的吗?”
他的气势太过慑人,周树仁心里有些发怵:“为为啥?”
“因为杀人。”
凌书悦眸光一颤。
唐晋拿过凌书悦手中的刀,敛眉打量着上面的血,随后往周树仁靠近。
周树仁吓得挪着屁股往后躲,舌头都打颤了:“你你你……你想干啥?”
唐晋只是将上面的血往他脸上蹭了蹭,随后又用他的衣裳彻底擦干净:
“我想告诉你,这平阳山不比江北,实在是太小了,我要想找你,就像从鸡笼子里拎出一只小鸡仔那么简单。”
周树仁脸一白,讷讷点头,翻身爬着往苞米地深处爬去。
真怕晚一秒,唐晋会再给他一刀。
将小刀放兜里,唐晋起身将凌书悦抱起来,她脸一白:“你干啥?”
“想啥呢?“
被他一反问,凌书悦羞窘垂眸。
“往前不远有个小山洞,你先去那边歇歇,总不能这个样子回去吧。”
**
山洞里点了火,唐晋问:“用不用我帮你找件衣裳?”
她的衣裳被扯破了,任怎么扯住还是会露出一线春光,若这样回村,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
“不用,我带了衣裳。”
“去镇上买个东西,快的话晚上就回来了,你还带了衣裳,难不成预料到……”说着话音一顿,反应过来:“你想走?”
被人窥探了心思,她面露惊慌,却没否认。
唐晋知道自己猜对了。
凌书悦心如擂鼓:“你……能不能别说出去。”
唐晋打量着她,眼神探究且放肆,看得凌书悦不自在,扯着衣掌的手更紧了。
“不让我说也行,那你说说想去哪儿?”
“不知道,只要离开平阳山就行。”
“那你要去溧泉镇?”
“不行。”凌书悦想都不想就反驳:“我想去江城。”
董家在溧泉镇,她去那里等于自投罗网。
这两天,唐晋对她家的情况了解了些,她现在是凌家的摇钱树,就等着将她嫁给董建,捞一笔钱给凌家小儿子娶媳妇呢。
所以她要偷跑。
倒有点儿勇气。
“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帮你吧,等秋收之后,我就能离开这里,到时候带你一起走。”
“不行。”
唐晋:“为啥。”
“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凌书悦不知道怎么解释,重活一回这件事,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她是个疯子。
虽说如今出了很多变故,很多事和从前的轨迹出现了差异,但她还是不敢赌。
春耕还要等很长时间,万一董家和周树仁再算计她怎么办?
就像今天。
唐晋不明白她的话,正想问就见她哭了起来,一时乱了阵脚:
“你咋还哭了呢,刚刚周树仁欺负你你都没哭,你现在哭,好像我把你怎么着了似的。”
凌书悦擦了擦眼泪,并不打算和他说太多:“今天谢谢你了。”
唐晋心绪有些乱,别扭起身往山洞外走:“你换衣服吧,我去外面守着。”
柴火噼噼啪啪的响,缓和了春日寒气,可凌书悦的心却像是掉到了千山冰窟,凉了个透。
难怪母亲突然提出让她去镇上,指不定就是周树仁出的主意,打着让她去镇上讨好董建的旗号,自己却在路上等着糟践她。
哪怕她早就对家人不抱任何期待,可一次一次的寒心还是忍不住让人难受。
经过今天的事,凌书悦意识到,一味的躲不是办法,她要反击。
离开前,她要尽可能将那些仇恨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