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进行中…
医院的走廊里,灯光苍白而冷清,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顾父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指节紧握藏在口袋中。
助理:“夫人,少爷受伤了。”
对面一阵沉默,
顾父:“电话给我吧,”
顾父:“夫人,”
听到来音,顾母已经完全憋不住内脏的火气了:“你以前怎么和我保证得?怎么又受伤了?”
顾父声音有点沙哑,极为低沉:“儿子进手术室了,”接着又叫了一声:“夫人。”
又是一阵沉默
顾父眼神下垂,额头得阴影盖住眼眶,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这次徒手打残了一群人,还有远方一个狙击手。”
停顿半晌,继续说道:“就是自己没讨到好处,”
“只留了口气…”
顾父的声音像潮水般涌进顾母的耳朵里,看似教科书的娓娓道来,
但顾母知道满满的心酸被藏进停顿里,此时无声胜有声…
顾母微微仰头,望向天花板,拼命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硬生生地将那股酸涩吞咽回去,喉咙里如同梗了一块烧红的炭火。
良久,略显沙哑的声音对电话那边侃侃而谈,
“医院又不是没进过,他最是皮糙肉厚了,黑白无常收不走他……别太担心。”
“我在订票,已经出门了。”
顾父指关节因用力已经开始泛白,嘴唇颤抖着:“夫人,”
声音戛然而止,却又不得不开口:“城中医院,别跑错了…….”
电话那边的顾母用力眨了眨眼睛,想笑又笑不出来:“别小瞧你老婆。”
顾父:“好。”
电话挂断,站在很远处的小林助理才慢慢走过来,
小少爷初中重伤的时候小林也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了整整两个月,很多人棺材都买好了,
永无宁日的两个月是每个人都谁都不想经历的过去。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像是一年。
顾父的眼神死死盯着持续亮着红灯的手术灯,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儿子的脸,
年轻、充满朝气的脸,此刻却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顾父第一次感受到时间转的很慢很慢。
突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名身穿绿色手术服的医生快步走了出来,
顾父猛地站起身,双腿因久坐而发麻:“医生,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他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顾少暂时保住了生命体征,但情况还不稳定。”
“顾少肋骨骨折,内脏也有损伤,现在需要转入重症监护室观察。”
顾父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医生说着说着,已经开始打哆嗦,主要是里面的人伤的真的很重,对方简直就是往死里打。
“顾先生,我们会尽全力救治他,ICU有专业的医护人员24小时监护,有任何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顾父点了点头,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说不出话来。
不久后,顾域被推了出来,
他的脸上戴着氧气罩,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重症监护室外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本来手术的时间就很长,在被推进ICU的下一秒顾母刚好到达。
等待顾域醒来的日子极为煎熬,两个人每天吃饭似乎都是完成任务。
顾母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交握,指节泛白,
眼睛盯着监护室的门,小声地呢喃着:“小域……”
又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看向顾父:“刚刚听小林说,还有个小女孩?”
顾父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讲述了一遍。
顾母带着有些沙哑的声音:“那小姑娘现在醒了没?”
“还没有。”
顾母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佛珠,嘴里低声念着祈祷词,
“上帝保佑……”
那块佛珠是顾母出门之后又返回去特别带过来得,也是曾经送给顾域的出院礼物。
顾父:“夫人,你要不要回酒店休息休息?”
顾母:“不用了。”
顾父眉头微皱:“夫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母一记白眼给怼回来 。
顾域在重症监护室的每一天顾母顾父都会进来两小时。
–––––
进入ICU第三天,
顾母拖着沉重的身体站在门口,双手攥着佛珠,眼神里满是惊恐与心疼,
眼眶迅速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在里面打转,几欲夺眶而出,
嘴唇微微颤抖,嘴角下撇,又用双手拼命捂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颤抖,如哽在咽,
双手下意识地在身前紧握,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想要伸手触碰一下,却又被紧闭的房门阻隔,那悬在半空的手,
犹豫着、颤抖着,最终只是轻轻地搭在了监护室门口的护栏上。
顾父回来的时候看见顾母一个人无力的靠在护栏旁,心如刀绞,但又极其无力。
缓过劲来,又走上前去,环过顾母的肩膀,右手在肩头轻拍:“没事的,会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