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承宇突然从自己的办公位上站起:“部长,我们出去吃?”
带着一丝询问又有点小期待的眼神看着蒋星。
“你就是想蹭吃蹭喝吧~”艾拉一边忙着敲键盘嘴里还叼着棒棒糖,一边说道。
“咦~你可别乱说!”承宇双手环在胸前,“我看着是那么不靠谱的人么!?”
蒋星:“你们选地方吧~我先去上个厕所!”
厕所,
蒋星推开洗手间的门,刚要进去,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压低的笑声,
“公信部新来的副部,你看见了没?”
“看见了,一股狐骚味。”
“你看她那样子,装得跟什么似的,真以为自己多厉害呢!”
“突然升职,指不定是靠着床上技术爬上来的!”
“就是啊,平时也没见她多出众,怎么突然就升职了,肯定有猫腻。”
“整天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谁知道背地里什么样。”
蒋星的手停在门把上,指尖微微发凉,
她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两个同事从镜子里看到她,脸色瞬间尴尬。
蒋星径直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水流声在安静的洗手间里格外清晰。
她抬头,透过镜子看向那两人,嘴角微微扬起:“下次说人坏话,记得找个隔音好的地方。”
又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哦对了,我就是狐媚子怎么了?你很羡慕?”
说完,转弯回到自己的工位,留下两人面面相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蒋星轻蔑一笑,心中OS:“女人,就是喜欢八卦,迟早有一天给她嘴皮子撕烂!”
蒋星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准备好了,
她站在办公室门口的瞬间,艾拉猛地凑过来:“部长,我们一致决定去吃公餐!”
蒋星有些诧异,刚刚他们不是还在说出去吃的?人变脸可以这么快吗?
梅子姐走在前面:“周围都没啥能吃的,快点走吧!”
承宇:“我附议。”
“快走快走。”艾拉和笑笑拉着蒋星出门。
五个人浩浩荡荡下了楼,进了食堂,
窗口,蒋星熟练地点了几道招牌菜,水煮鱼、辣子鸡、麻婆豆腐……
菜上得很快,红油油的辣椒让人食欲大开,
大家边吃边聊,气氛轻松愉快。
“这水煮鱼绝了!鱼肉嫩,辣得够劲!”
“辣子鸡也不错,外酥里嫩,你们快尝尝!”
梅子姐轻笑:“艾拉,你就是在食堂吃少了!”
“部长,你怎么知道这里的水煮鱼是一绝啊!”笑笑一边挑着鱼肉一边问道。
承宇:“你好蠢哦,部长一直在这边上班,调部门而已!”
“承宇,你真的很欠揍耶( •̀ ω •́ )y!”
饭桌上,笑声不断,辣味和温情交织在一起。
蒋星放在桌子上手机微闪,是师父发来的信息:“星星,在吃饭?”
蒋星快速放下碗筷,给师父回了两条信息:“对,师父下班有空吗?”
“想请师傅吃火锅!”
“你怎么知道我很久没吃了?”
蒋星:“那我等下下班了去找你!”
六点钟下班是所有打工仔的宿命。
窗外的夕阳像个巨大的咸蛋黄,缓缓西沉,给城市的高楼大厦都披上了一层暖橙色的薄纱。
梅子姐拍了拍蒋星的肩膀:“部长,快走了,下班了!”
“好!”
蒋星有些着急,快速合上笔记本电脑,转头的时候看见熟悉的面孔。
张姐站在办公室门口,身姿挺拔,穿着那件常穿的深色夹克,双手插在口袋里。
蒋星快速收拾背包,有些小跑着过去,喊了一声:“张姐。”
张姐脸上浮现出笑容,眼角的皱纹也跟着舒展开来:“累吗?”
她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不累。”蒋星轻轻摇了摇头,“同事们都很好。”
张姐微微转头,眼眸有些惊讶:“难得!”
蒋星有点没理解,疑惑的眼神看着张姐。
“你难得说别人很好!”张姐轻笑,解释说着。
蒋星浅笑,轻轻摇摇头。
“今天走华兴街?”张姐说话时白雾漫过唇角,围巾尾端被夜风掀起,
“嗯。”
两人并排走着,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地覆盖住这座城市。
华灯初上,一盏盏路灯沿着宽阔的街道被点亮,,橘黄色的光晕交织在一起,
高楼大厦上的霓虹灯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广告大屏滚动播放着各类时尚广告。
蒋星和张姐悠闲地踱步在回家的路上,她们的身影在路灯下被拉得长长的。
车辆依旧川流不息,车灯汇聚成一条条流动的光带,
“星星,”张姐拉住蒋星的手肘,指节擦过羽绒服袖口的毛边,”栗子要吗?”
没等蒋星回答,张姐就拉着蒋星在小推车前面排队:“老板,一份糖炒栗子!”
“星星,”张姐盯着远处闪烁的荧光屏,“普城的晚上是不是很舒服?”
蒋星微微抬眸,淡淡的瞥过周围的灯红酒绿,轻轻的发出声音:“师父,你糊涂了?”
张姐愣了愣,转头,看着蒋星冷漠平静的眼神,
蒋星并不觉得灯红酒绿的普城很高级,
只是想起办公室里,处理着永远也做不完的工作,还要被性骚扰;
想起加班到深夜,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家,还要防变态;
只觉得哪哪都恶心,普城,就是一座乱葬岗。
身旁高楼大厦上的霓虹灯闪烁不停,绚丽的光芒刺得蒋星眼睛生疼!
糖炒栗子的小老板手速很快,蒋星只是发呆的瞬间张姐就已经打包好了。
租房离这边有点小远,两人还要走一段距离。
路上,
张姐:“星星,你请新同事吃饭了吗?”
“请了!”过了两秒,蒋星又微微摇头,“他们说要在食堂吃的!”
张姐有些没懂蒋星什么意思:“怎么在食堂吃还算请客了?”
蒋星将整件事情完完整整娓娓道来。
听完,张姐轻笑,宠溺地看着微微低头的蒋星,
os:“这个傻丫头,明显是别人为你着想,不想星星多破费!”
张姐总觉得蒋星像颗掉进泥潭的珍珠,明明漂亮得跟画里走出来似的,可就是太冷漠。
她想起刘叔生病的时候,她特意给蒋星打过视频,
“星星,你刷到刘叔的朋友圈了吗?”
怕蒋星一下子没想起来,“你隔壁办公室的同事啊!昨天还和我们一起吃饭来着。”
蒋星淡淡点头,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静和淡漠,有些疑惑,
“看见了,就是脑梗溢血,怎么了?”
张姐现在已经讲不出当时的感觉了,像是有巨大的石头堵在胸口,有点喘不过气来。
街口初中生看见开心的事都会不自觉发笑,这孩子却能盯着同事们的喜笑颜开却面无表情。
很多时候张姐都能听见茶水间唧唧歪歪说星星小话的声音,
“我给你们说,隔壁部门的那个大美女呀,是个面瘫!”
“我知道,刚刚我们一堆人在开玩笑,就她一个人板板正正的坐在那里,我都快怀疑我们这里是托儿所了!”
“长得漂亮怎样,面瘫一个呗!”
“……”
有回碰见蒋星蹲在楼道里喂流浪猫,
张姐差点脱口问她”多久没回老家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个从荆棘丛里挣出来的姑娘,如今又把自己扎回生活的刺堆里。
张姐总是会朝着露台上看很多眼,
看着蒋星咬着牙学微笑、报口语的补习班、逼着自己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