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许老六的家里,早就灭了蜡烛。
躺在床上的人,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被鞭挞的这一百下,让他屁股都烂了。
一股难闻的味道,在屋里弥漫着。
敷的药,不仅味道臭,还让人痒痒!
这种又疼又痒,还不能用手去挠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他只能趴着睡,也只敢横着盖被子。
稍不留神,碰到了伤口,就有刺骨的疼痛传来。
想到导致自己落到这个处境的许明歌,许老六真是恨不得将她给撕烂了:
“该千人骑万人睡的小贱人,有你落在我手里的一天!”
“老子到时非把你眼睛挖了,手剁了,给你卖去最烂的窑子!”
“让人玩烂了你!”
“嘶!”
骂得正欢,一不小心动了一下,又牵动了伤口,他疼得汗又冒了出来。
五十好几的人了,这一次,再轻着打,也几乎去了他半条命。
他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人。
家里还有一些存粮,但马上就要到农忙的时候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最近怕是下不了地。
想到这些,许老六又忍不住愁了起来,也越发恨许明歌了。
当时他本来是趴在草丛里,突然就失去了意识。
等到醒来时,已经跟刘三癞滚在了一起。
许老六刚被捉奸时,根本就来不及想别的,已经被发生的事给整懵了。
后来挨打,也根本来不及辩解,就被堵上嘴,挨了一百下。
现在回到家里,趴在床上,许老六一复盘,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跟刘三癞滚在一起这事,透着蹊跷啊!
“是那个小贱人干的吧?”
“族长他们咋就不想想,老子一个男的,为啥会去搞个男的?”
就算是去搞,为啥非要在那个地方搞?
可族长什么都没问,直接就让人将他给堵了嘴打了。
说到底,一是为避嫌,二是为了尽快了结这件事,三是因为打心眼里看不上他许老六吧?
“一群贱人!真以为老子啥指望都没有?老子的亲侄子,可是在外面当兵呢!”
“等他回来了,看他弄不死你们!”
想到不久之前收到的那封信,许老六又有了底气。
等他侄子过几个月回来,他就说服侄子,将那个小贱人给抓走。
等她当了营妓,就算有人去找,且找到了,也只会嫌她脏,给她浸猪笼!
一想到将来能这么报复,许老六就忍不住嘎嘎笑起来。
“老东西,笑什么呢?”一道声音突然在他身旁幽幽响起。
许老六骤然一惊。
“谁?!”
“你姑奶奶我。”
许明歌扯了扯手里的绳子,目光幽幽的站在他的床边。
许老六在听出是许明歌时,整个人都惊了。
许明歌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实在是不小,在他正在恶毒想着怎么对付对方的时候,对方突然出现,这简直比鬼故事都吓人!
他挣扎着,就要爬起来。
许明歌已经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将绳子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意识到许明歌要做什么的许老六,都被吓尿了。
他拼命扯着脖子上的麻绳,嘴里大叫:
“不、不要!救命!救命啊!”
可惜,他住的地方比较偏僻。
因为受了伤,又是趴着的姿势,声音有气无力,就算是大喊,也就只有屋里的人才能听到。
许明歌根本不拦着,她甚至在他喊的时候,又用绳子在他的脖子上多绕了一圈。
等到许老六开始喊“饶命”了,许明歌才状似不解地问他:
“我记得,我之前就警告过你吧?”
顿了下,又很抱歉地说:
“哦,是我的错,之前答应你,是要给你办水葬。”
“可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嘛,六叔公,您老就多担待一下?”
许明歌嘴上说得那叫一个客气,表情也笑眯眯的,可手上,却猛地一用力。
骤然收紧的麻绳,让许老六感觉到了死亡来临的气息。
他慌忙求饶:
“我、我错、我错了……”
“饶、饶命……”
意识到许明歌根本不打算放过他,他又开始拼命挣扎,但麻绳已经深深勒进了他的肉里。
随着许明歌再次用力,他的两只眼都因为痛苦,向外凸出,布满血丝。
两只手拼命抓挠着,却什么都抓不到。
窒息,疼痛,每一瞬,都像是在遭遇着极度的酷刑。
就算是下地狱,会受到的酷刑,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在这一刻,因为极度的痛苦,许老六甚至都没有升起后悔的念头。
嗬嗬之声,是他留在这个世上的最后悲鸣。
用麻绳勒死人的过程,并不算漫长,但对于被勒死的人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痛苦。
当许老六终于垂下了双手,一动不动了,许明歌甚至闻到了一股屎尿味。
不过,她在末世闻到过更恶心的味道,也见过更恶心的画面,所以面前的这一切,甚至都不能让她皱一下眉头。
将尸体随意地扔在床上,许明歌先在对方房子里搜找了一番。
凡是觉得自己能用得上的东西,都被她收了起来。
东西不多,聊胜于无吧。
临走前,才将许老六的尸体扔进了空间。
趁着天还没亮,许明歌接着去了第三处地方。
族长的住处。
像是女鬼一样幽幽站在大门口,顺着门缝往里看,院子里有屋子亮着烛光。
许明歌也不在意,从空间取出了两具尸体。
又找了两根比较结实的麻绳,在族长家大门口寻了个好位置。
挨着大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正适合吊人啊。
两具尸体,就这么被许明歌挂了上去。
挂完之后,许明歌退后看了看,又觉得,就这么把两个人挂在这里,太单调了。
想了想,有办法了。
从空间里取出从许老六家里收起来的麻布。
撕了一条,戳破刘三癞的手指,用他的手指,在麻布上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冤”字。
写完了,挂在了刘三癞的身上。
“看来,空间还是保质的。”
发现扔进去的尸体,取出来后,血没凝固,还是温热的,许明歌觉得挺惊喜。
这算是个意外收获吧?
向后退,又端详了下。
这一次,许明歌终于满意了。
做完这一切,天边也终于露出了肚皮白。
马上就要天亮了。
许明歌在附近找了个不影响“观影”的地方,就小睡了起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道高昂的尖叫声,穿透了大半个青石村,惊醒了无数人。
许明歌也睁开了眼,朝着不远处望去。
就见刘秋花,不知道是要出来干什么,手里挎着的篮子扔在了地上,东西散落了一地。
整个人都瘫软在叫,爬都爬不起来了。
被挂在树上的两具尸体,原本是面对面挂着的,大概是刚才起了风,将他们给吹动了。
此刻正面朝着刘秋花的方向,居高临下地望着刘秋花。
刘秋花爬了几次都没爬起来,顾不上地上湿了一片,不断尖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