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嚣张的秦轻梦没了气焰，揉着手腕，半晌憋出一句，“我知道了！”
然后转过身，噔噔噔踩着小皮鞋愤愤离去。
态度显然很是忌惮。
男人收回视线，朝江凝烟伸出一只手，面带微笑。
“你好，我是沈墨，沈雪莹的哥哥，目前在科研院工作。”
这年头，能进京市科研院的，都是全国顶尖的科技人才，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江凝烟连忙伸手，“你好，我是江凝烟，很荣幸认识你。”
沈雪莹笑嘻嘻补充，“我哥是秦院长最得意的学生呢，平时那秦轻梦打着院长的名头作威作福，碰见我哥，就吓得半个字都不敢说了。”
几人说说笑笑，走到京大校门口时，沈雪莹拉住江凝烟，和她互换了电话号码。
“凝烟，我们就先走了，下次需要翻译时，我第一个找你！”
江凝烟笑着应下。
告别后，她坐公交车到百货商店，给自己买了两件裙子，另外给陆秉川的父母各挑了几样礼品。
寄人篱下，总要表示心意。
等回到陆家时，天色已经擦黑。
陆父陆国华下午接到通知，去了邻省考察工作，陆秉川在部队训练，照旧没回来。
饭桌上，只有高巧兰和江凝烟两个人。
“对了，这个是程序送来的，说是你提供任务线索的奖励。”高巧兰递出一个信封。
江凝烟打开看了看，正是在团结村，图纸一事的奖励。
见高巧兰好奇，她没瞒着，只说自己在村里发现两个鬼鬼祟祟的陌生人，留心记下了他们的特征和轨迹，这才帮战士们抓到了两个犯罪分子。
高巧兰眉开眼笑，望着她的眼神越发欣慰，“好孩子，多亏了你，他们这次才能这么快结束任务。”
凝烟这丫头长得俊俏不说，心眼好，更有旁的姑娘家没有的胆识，让她怎么看，都觉得和自家儿子般配得不得了。
加上俩人外貌条件都是拔尖儿的，将来给她生出孙子孙女来，保准是好看得不得了。
高巧兰思绪飘远，笑得合不拢嘴。
柳婶在旁边端出一屉热气腾腾的米糕，口中念叨，“刚做了秉川爱吃的蒸糕，可惜他今晚不回来呢。”
高巧兰回过神，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
想远了，她忘了这事八字没一撇呢，想起自家儿子那张冰块脸，她就觉得头疼。
凝烟多漂亮的丫头，对人家摆脸色，以后有你后悔的！
正发愁呢，对面江凝烟笑着接话，“我晚上要出去一趟，不如顺便把这蒸糕带着，送给秉川哥当夜宵吧。”
高巧兰眼睛一亮，连忙道，“正好，那就麻烦你了。”
老话说得好，女追男，隔层纱，凝烟丫头要是中意陆秉川，那这事有戏！
……
一个小时后。
部队大院门口。
江凝烟踮起脚尖，往门内瞅了好几眼，依旧没看到男人熟悉的身影。
刚才在岗亭给陆秉川办公室打电话，是程序接的，只说他们要训练，等下过来。
这一等，可就没影了。
在这干巴巴站了十几分钟，她腰都酸了。
陆秉川那厮绝对是故意的！
大约是她表情太过幽怨，负责登记的战士忍不住劝道，“同志，晚训期间不能随便出来，你耐心等等，累的话去旁边坐一会儿。”
江凝烟来时还特意整理头发，涂了唇膏，想让陆秉川第一眼，就看见她在夜风中裙摆飘飘，纤弱动人的倩影。
现在看，她纯纯自作多情，狗男人直接不鸟她。
江凝烟想了想，对小战士感激一笑，“那我先去旁边了，要是陆秉川出来，麻烦你喊我一声。”
“嗯，好。”小战士磕巴了一下，耳根子都红了，幸亏天色黑，没叫人看出他的异常。
之前也有年轻女同志来找过陆首长，无一例外都没成功进去。
可现在这位，实在是太漂亮了，水汪汪的眼睛，嫩生生的脸蛋，说话时柔声细语，笑起来更是让人心都酥了。
美成这样的姑娘，陆首长也叫人家吃闭门羹？
说是找个地方坐下，可大院门口地方开阔，想坐只能在马路牙子上。
江凝烟心疼裙子三秒，还是坐下了。
想着陆秉川不大有可能出来，她决定像一个合格的恶毒女配那样，一不做二不休——
把米糕全部吃光！
哪怕要灰溜溜回去，也得吃饱再说。
打开饭盒，里面整整齐齐摆了一圈米糕，大约十来块的样子。
柳婶的手艺没得说，江凝烟一口气吃了三四块，罪恶之爪即将再次伸出时，门口有了动静。
“同志，有人来找你了！”小战士远远对她喊了声。
江凝烟赶紧拍拍手，手忙脚乱把饭盒盖上，再托腮望向远处。
假装一切无事发生的模样。
于是程序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微凉的夜风中，小姑娘身形单薄，孤零零坐在马路牙子上，因为冷，手臂环着膝盖，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实在是很可怜。
程序一愣，实在无法把眼前人和团结村那个张牙舞爪的村花联系在一起。
不过不管怎么说，是他出来晚了，害江凝烟等了这么久。
他快步走过去，脸上有些歉意，“江同志，抱歉，让你久等了。”
江凝烟一脸期盼地望向他身后，又缓缓收回视线，眼睫闪动，“川哥哥他……不能出来吗？”
程序轻咳一声，“他有事，你带的东西我会转交的。”
说完，他伸出一只手，明显是要拿她手边的饭盒。
人不来，还想吃好吃的！
江凝烟踌躇几秒，把饭盒塞进了程序手中，一脸伤心、失落、希冀交织的神情，“程同志，请你帮我转告他，有空多回家，我等着他。”
这话说得，像新婚不久独守空房的小媳妇。
程序嘴角抽了抽，点头答应，“我会说的。”
见她没别的事，忍不住提醒，“江同志，你快回去吧，晚上气温低，你穿的太少了。”
江凝烟走后，程序回到办公室，把东西搁在桌上。
“首长，这是江同志给你送的。”
陆秉川刚结束训练，闻言换衣服的手一顿，抬眸望向他，“怎么现在才回来？”
江凝烟从登记室打电话过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前的事了。
程序面带歉意，解释道，“您忙着训练新兵走不开，我走到半路时，临时被赵团长叫去帮了个忙，所以刚刚才去门口找江同志。”
陆秉川黑眸微沉，看不出情绪，“她一直在门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