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谢世伯多走一趟了。”
萧长玉一袭深紫罗纹绸长袍,外披貂皮披风,头戴金步摇冠,腰系玉带,足踏绣梅花锦靴。
她步履沉稳,眼神锐利如鹰,双手交叠于腹前,指间透露出几分力度。
身旁四位女使各左右分站,她们分别叫做冬雪、夏荷、春雨、秋杏。
冬雪、夏荷是三年前她掌管侯府时,她舅舅送给她的两位帮手。
春雨、秋杏则是她母亲准备给她陪嫁的丫鬟。
她们四个是萧长玉在府中的得力的助手,城阳侯府里里外外的事情,也多亏有她们四人帮衬着。
吴桂枝很是诧异,没有下人传报,萧长玉居然大摇大摆地闯入她的地盘,她语气冷淡的质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我的家,有何不妥?”萧长玉的语气,让谢秋和吴桂枝感到陌生。
以往,她萧长玉在他们谢家人面前总是恭恭敬敬的,不曾有半句顶撞。
吴桂枝一脸鄙夷:“你胡说什么,什么叫你家,你都还没有嫁过门呢?再说了,你一个闺中女儿家,不在后宅待着,整日里往外跑,也不怕外人笑话。”吴桂枝一脸鄙夷。
“你们谢家都不怕人笑话,我怕什么?”
“笑话?我们家有什么可以让别人笑话的,别人羡慕都还来不及呢?”
“哦?是吗?”
萧长玉使了一个眼色,秋杏便从一个黑色木盒里拿出一张地契。
“我说这是我家,当然不是在想着还要嫁入你们谢家,而是这宅子本身就是我萧长玉的,你们住着我的宅子,还谋划着让我嫁入你们谢家为平妻,给娴月郡主让位,此事要是传出去,你们可不就是全京城人茶余饭后的笑话吗?”
萧长玉面带微笑,正襟危坐在左侧主位上。
“你…你是不是在太后面前也是这样说的?”
吴桂枝急了,看萧长玉这般姿态,断定了她在太后面前说了一些不利于他们谢家的话。
萧长玉也懒得解释,接着让秋杏拿出一张借条。
那借条历经岁月,纸张已然泛黄,但幸好保存得颇为完好,字迹依然清晰可辨,
“还有,这个是你们谢家打的借条,可看清楚了?”
萧长玉将借条竖于谢秋和吴桂枝的面前。
“什么,一万两?”
吴桂枝不敢相信,她执掌中馈,比谁都知道,她谢家的家底了,这一万两白银,对他们来说已经不算是小数目了。
“这一万两是当年谢太公身缠官司时,谢世伯向我爹爹借的一万两,本来我爹爹也不打算让你签订这个借条的,你可还记得?”
当年谢太公在朝中为人正直,得罪了不少同僚,最后官司缠身,那段时间,谢家花了不少钱去打点。
“你什么意思,你父亲在世的时候说过,这笔钱不用还了的。”
谢秋也慌了,这可是一万两白银啊,也就是一千两黄金,他和谢廷宇一年加起来的俸禄也没有这么多。
“暂且说我爹爹没说过这话,假设说过,谢世伯凭什么觉得你不该还这笔钱呢?”
是呀,凭什么呀,借债还钱天经地义啊。
谢秋顿时懊恼,当初萧钦确实说了一嘴不用他们还了,是他坚持要写一份欠条的。
想想当初的自己真是不知天高,一万两对于他们侯府来说那算得了什么,可是对于他们这种家庭,那是活命钱啊。
“够了,萧长玉,你何必咄咄逼人?你若不想为平妻,我们俩家也可有商有量的来,你何必把事做绝。”
吴桂枝正在为钱发愁呢,萧长玉一上门,说的都是钱的事,气得她头昏脑胀。
“呸,你还怪起我家姑娘把事做绝,你可想过你谢家做了什么?你谢家若想悔婚,就干脆点,但是你们又不舍得我侯府的金钱,索性那处都不想吃亏,逼着我家姑娘改嫁你谢家为平妻,这样一来,衡王那边的你们也不得罪,一举四得。真真是打得一盘好算盘。以为我们侯府没有了男子,都是些后宅弱女子,便可任由你们拿捏吗。呸,想得美!”
春雨实在看不下去他们谢家人得嘴脸,有些话,她家姑娘不好说得那么裸骨,但她一个丫鬟怕什么。
“你一个贱婢,哪有你说话的份。”
吴桂枝上前一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春雨的脸上。
萧长玉见状,心中一紧,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春雨。
只见春雨的脸上赫然印着五个深深的指印,显然这一巴掌打得极重,足以见得吴桂枝使了全部的力道。
“春雨,疼吗?”
“姑娘,我不疼。”
春雨的眼眶中泪水打转,努力克制着不让泪水滑落。
萧长玉转身疾步走向谢廷宇跟前,啪,一声清脆的掌声在大厅中响起。
顿时,大家都愣住。
谢廷宇更是吃惊,这无端端地怎么就过来给他一巴掌。
本能地想还手,准备举起的手掌顿时紧紧握成拳头。
想想还是算了,男子汉大丈夫打一个女子传出去有毁自己名声,再说了,自己也打不过萧长玉。
“你…你敢打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