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不太想去,今天的陆观白莫名给她一种平日没有的压迫感。
她大学毕业就进入陆氏集团,今年是她在陆氏集团的第四年,在陆观白身边做秘书的第三年。
她对秦思雨说了谎,其实她还是喜欢陆观白。
她喜欢陆观白,是秘书部众所周知的秘密,这其实也没什么,因为喜欢陆观白的女人太多,她只是其中一个。
她可以继续留在陆氏集团工作,但不能再对陆观白持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得保持距离。
保住小命。
就在陆氏集团安安稳稳的工作最后一年,然后辞职,拿着五万块潇洒!
温尔磨磨蹭蹭地从陆观白面前路过,进入他的办公室,在办公桌前一米的位置乖乖站着。
她很香。
陆观白可以闻到她发间的香气。
她穿着和其他员工一样的套装,白色衬衫,黑色过膝包臀裙,简简单单,却将姣好的身材展露无余。
性感又妩媚。
陆观白眼睛跟随着她,或许是她身体的香气,他想。
关上门,陆观白肩宽腿长,几步走到办公桌的侧面站着,手掌压在桌面上,身后是巨大的落地窗,阳光打在他矜贵优雅的侧脸,英气逼人。
阳光太刺眼,温尔头垂的更低,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
陆观白望着她和办公桌的距离,隐隐感觉到她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差别在哪儿。
他不开口,温尔也不说话,静静地站着,开始神游。
陆观白食指轻敲桌面,制造出声响,眼神深沉,声线冷质:“温秘书。”
“周五晚上有一场酒会,到时你陪我一起参加。”
温尔干脆应下:“好的陆先生。”
这是她的工作内容,无法推辞,而且也没必要推辞。
一般这种酒会,她的作用,就是陪在陆观白的身边,阻拦那些想要攀上陆氏集团的人。
其实想想,她好像也没有尽职尽责。
因为前世,最想攀附上陆观白的,是温尔自己。
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幻想陆观白有一天能注意到她,又嫉妒陆观白对时薇的特殊,所以总是做一些错事。
“周五休息吧,礼服今天下班前,李助理会交给你。”
温尔疑惑:“礼服?”
以前参加酒会,并不需要穿礼服呀。
她是工作人员,如果穿礼服,身份就有可能会改变,和他一同出现在会场,会让其他人以为,她是陆观白的女伴。
这不是招仇恨吗?
“怎么了?”或许是她的表情太难看,陆观白居然纡尊降贵地开口询问:“是有什么难处吗?”
温尔犹豫要不要说,但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决定说。
“陆先生,您是需要女伴吗?”
“或许时小姐会更适合,我去的话,担心时小姐会误会。”
“上次我……”
温尔眼神中的担忧不作假,上次刚把时薇得罪了,她可不想上赶着找麻烦。
她也没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直白的将重点放在时薇身上,按正常来讲,陆观白喜欢时薇,肯定不会做会让时薇误会的事情。
时大小姐折磨人的手段还是很多的,随便和其他护花使者抱怨一下,就够温尔吃一壶的。
而这一切的推手陆观白,只会选择旁观。
等下,温尔福至心灵,她不会被倒霉的拉出来走剧情吧?
原书中说过,陆观白怀疑时薇的爱,一直没答应她的追求,时常会用各种方式来确认时薇的真心。
莫不是这次,就是陆观白想要试探时薇的方式?
不要啊……
温尔顿觉人生无望。
陆观白和温尔对视,不过一秒,温尔便垂下眼帘,躲开他的视线。
他的眼神很平静,可就是让温尔愈发紧张,手心都冒出薄薄的细汗。
陆观白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薇薇不会这么小气。”
对,时大小姐当然不会小气。
在他陆观白的心里,时薇就是把天都捅破了,他也只会夸一句厉害。
温尔惹不起。
“陆先生,我刚刚想起来,周五那天”
有其他的事,只是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周五下午,李助理会带你去做妆造,提前准备好,到时和我一起出发。”
陆观白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因为他有更吸引人的手段。
“当天三倍工资。”
有钱能使鬼推磨。
温尔就是那个鬼。
一晚上就有一千多的收入,就算是时薇刁难,她也能忍下来。
而且商务酒会,时小姐不一定会来。
“好的陆先生,我会准时到场。”
“我先回去工作了。”
“等一下。”
这么着急就走?
陆观白印象中,以前的温尔一直自信明媚,怎么今天,一反常态,畏畏缩缩的。
像变了一个人。
不过考虑到传言,她有可能心情不好,陆观白善解人意,选择不询问。
他长腿一伸,站在温尔身边,她一直低着头,看不到她的神色,陆观白拿捏不好。
望着她圆润的后脑,一缕黑色的头发挽在耳后,陆观白的视线不由得被她的耳朵吸引。
白皙,小巧。
他想起来,刚刚她的朋友,喊她的名字好像不是温尔。
嘴型不对。
他的眼睛逐渐不那么老实,他发现,温尔的右耳耳骨处,有一颗小小的痣。
红色的。
在白皙的映衬下,尤为明显。
只是平日里总是藏在耳后,没有人发现。
这是她隐藏起来的秘密。
“刚刚你的朋友,”陆观白的声音有些哑,“她叫你什么?”
“啊?”
陆观白清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自带杜比音效,温尔没听清他在问什么。
她甚至能感觉到来自后脑的,陆观白的呼吸。
“陆先生,我朋友早晨还没上班,所以才过来找我,请您不要生气。”
她怕秦思雨因为自己受到牵连。
陆观白无奈,向来冷淡的眼中带上一丝笑意:“在你眼中,我是那种是非不分的暴君吗?”
“没有没有,”温尔连连否认,“陆先生为人和善,大家都知道的。”
她就是不敢抬头。
她怕陷入陆观白深邃的眼睛里。
无法抽身。
“我只是想问,”陆观白盯着她耳后的红痣,抬手缓缓靠近,“刚刚你的朋友,叫你什么?”
“没什么的,”温尔心虚地笑笑,“只是朋友之间互相起的外号,不好听的。”
“是吗?”陆观白语气轻飘飘地,“但是我想知道。”
陆观白是温和的性格,他生气的时候,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甚至比平时更温柔。
只是温柔是表象,平静的表面下是随时可能爆发的岩浆。
温尔跟了他三年,喜欢他三年,自诩还算了解他。
她清晰地知道,陆观白在生气。
但是她不知道他生气的原因。
她非常懊恼,早知道就不和秦思雨说那么多了。
结果被抓住小辫子!
温尔抿着唇,不情不愿地开口:“耳朵。”
温尔,耳朵。
陆观白轻笑,原来是这样,倒是很适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