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温尔时刻幻想会有奇迹发生,但周五还是按时到来。
上午,温尔回了一趟孤儿院。
温尔坐着公交车,一路上,她都在看窗外的风景,一片生机盎然。
公交车摇摇晃晃,在市区边缘缓缓停下,司机打开车门,没有人下车。
司机提醒:“终点站了姑娘,不下车吗?”
“下车下车,”温尔看得入迷,都没注意到站,“谢谢叔。”
她坐的208路公交车,终点站是一所福利院,阳光儿童福利院。
温尔在这里长大,度过十几年的时光。
16岁外出求学,基本就很少回来,寒暑假要打工,上班之后就更没有时间了。
“耳朵姐姐回来啦!”
“妈妈!耳朵姐姐回来啦!”
温尔走在福利院不算宽敞的院子里,周边种满了太阳花,左右两侧摆放着滑梯,秋千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玩具。
和她小时候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院子变小了,东西变新了。
听到小朋友们吵闹的声音,一个矮矮的,稍微有点胖的女人走出来,出来的匆忙,身上还挂着围裙 围裙上面沾着不少面粉。
温尔站在原地,透过几年的时光,看向培育自己长大的陈妈妈。
陈妈妈老了许多。
有什么东西哽住她的喉咙,温尔低下头,咳了一声,才尽量语气平常地开口:“妈妈,我回来了。”
“耳朵今天怎么有时间回来?”陈妈妈热情地拉住她的手,温尔的手也沾上不少面粉,陈妈妈不好意思地笑笑。
“没事的。”
“妈妈在给他们做什么好吃的呢?”
“这群熊孩子们非要吃包子,”陈妈妈表面在抱怨,但她笑容满面,分明是开心,“我想着也没什么事,就”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温尔突然抱住她,眼泪也没忍住,大颗大颗的掉,她把头窝在陈妈妈的肩膀,声音闷闷的:“妈妈,我好想你。”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是不是被欺负了,你告诉妈妈。”
陈妈妈很着急,连忙拉着温尔地胳膊想看看她怎么样,主要是温尔自小就独立坚韧,从不掉眼泪。
肯定是发生很严重的事情。
“没事,”温尔擦掉眼泪,“就是工作不顺心。”
“不顺心就不做了,”陈妈妈粗糙的双手温柔地替她擦掉眼泪,“妈妈还能养得起你。”
温尔只是笑着摇摇头。
她只是想他们了,想妈妈,想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
前世,她最担心的,就是福利院。
现在看到他们,内心才真正的安定下来。
掌心突然柔软,温尔低下头,只见一个小女孩头抬得高高的,大大的眼睛眨啊眨,很担心她的样子。
“耳朵,你不开心吗?”
“没有呀,”温尔蹲下身,和她平视,“见到你们,我很开心。”
“耳朵耳朵,”几个小男孩凑过来,“你有带玩具吗?”
以往温尔过来,都会给他们带几个小玩具。
“我忘记了,下次带过来,好吗?”
“好呀好呀,那我们去玩水吧!”
“快来快来!”
温尔被几个孩子强行拉着走,她回头看陈妈妈,只见陈妈妈慈祥地冲她摆摆手。
温尔陪着玩了一会儿,就去厨房帮陈妈妈。
“对了耳朵,最近不要给院里汇钱了。”
温尔动作一顿:“怎么了?”
“别担心,”陈妈妈安抚她,非常惊喜地说:“上个周有个大公司,说是他们公司成立的慈善基金会,要给我们捐一笔善款!”
“钱都已经打过来了!”
“多少钱呀?”
“十万!够我们用一年了!你先不要打钱了,自己留着用。”
温尔问:“哪个公司啊?”
陈妈妈嘿嘿一笑:“我忘了,不过应该是大公司 ,他们说过一段时间还要来采访呢。”
知道不是骗子,温尔也就放下心,她手指捏着一颗面团,搓来搓去,“我给的钱是我给的,也没多少钱,妈妈你就拿着吧。”
“好,我们耳朵啊,最厉害了!”
在福利院,温尔可以放下一切的戒备,陈妈妈疼爱她,孩子们单纯可爱,就算一直待下去也不会嫌烦。
如果以后真的无路可走,她就回来,和妈妈一起,照顾孩子们。
不知不觉时间就流逝而过,下午接到李助理电话的时候,温尔正和陈妈妈一起打扫院子,如今福利院加上陈妈妈一共也才四个人,很多事情忙不过来。
温尔回来就会帮着做一些。
李助理问她在哪里,要带她去做造型。
温尔回复地址之后,没让李助理过来接,一来一回浪费时间,收到做造型的地址之后,温尔和陈妈妈告别,去等回程的公交车。
造型室位置在市中心的某个位置,温尔回到市区,不知道坐哪条公交线路,索性招手打了辆车。
半个小时之后,人在工作室门前站定,工作室是单独的商铺,上下两层楼,她到的时候,李助理已经在里面等待了。
一进门,温尔还没来得及看工作室长什么样子,李助理招招手,几个工作人员就把她拽走了。
妆发全部完成,整整过去了两个半小时。
酒会在晚上七点开始。
温尔站在工作室大大的落地镜前,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路程大概一个半小时,还算来得及。
镜中的美人身着一件米白色开叉礼服,香肩半露,酥胸欲隐欲现,细腻温润。
细腰盈盈一握。
腰部以下,大裙摆如花瓣层层叠叠,长腿又长又直,是花丛中的一抹亮色。
妆容精致,点缀她的清冷,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长长的大波浪卷发,一小部分垂在胸前,却又为她沾染上一抹艳色。
“很漂亮。”
低哑的男声自她身后响起。
温尔慌张地抬眼,只见镜中不知何时,出现另一个人。
陆观白。
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今天的西装是白色的,更显儒雅,和她站在一起,十分相称。
温尔莫名心跳得很快,耳朵尖悄悄染上一抹绯红。
陆观白的眼神太直白,她想躲起来。
温尔垂下眼,不敢再看。
“耳朵,抬起头来。”
温尔眼眸微微睁大,他怎么可以这么叫她。
陆观白往前一步,贴在她的背后,他的胸膛和她半裸的后背,仅仅隔着一个手掌的距离。
他富有磁性的声音贴在温尔的耳边,温尔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不由得僵住身体,屏住呼吸。
下巴被抬起,温尔被迫重新看向镜子,陆观白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骨节分明。
“耳朵,既然要穿礼服,就要昂首挺胸。”
“大胆的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