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跟摄政王私……”沈昭月看到沈逸的面色不太好,连忙改了口。
“我都和策哥哥在一起了,晚上当然要留宿在这里,爹、堂哥你们早些回去吧,路上当心。”
沈逸额头的青筋抖了抖,这性子是随了她娘。
当初克己复礼的他,就是被她那离经叛道的娘,百般撩拨倒追到手的。
萧煊策不舍得让沈昭月被训斥,接道:“定远侯夫人医术高明,要给本王治腿,晚一些本王会让冷凛亲自送定远侯夫人回去。”
沈逸冷声道:“在臣心里定远侯已经不是女婿了,往后摄政王不必再以定远侯夫人称昭昭。”
“是,那本王以后就喊沈神医,首辅大人也可唤本王仰止。”萧煊策也不想沈昭月是他人妻。
无人知道每喊一声“定远侯夫人”,他有多痛多绝望。
“摄政王要是真的对臣的女儿有意,就等她和离后,她若是愿意,你便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沈昭月立刻接过沈逸的话,“爹我愿意,我特别愿意!摄政王现在就可以准备聘礼了。”
沈逸:“……”
真想吐个血吓吓她,昭昭就算愿意,萧煊策也得过他这一关。
事实上,他不愿女儿再栽在男人身上。
女儿一辈子不嫁,他养一辈子,护一辈子,没什么不好。
曾经痴情如应珩,都会违背了誓言。
反正在他看来天下的男人都一样,萧煊策也不会是例外。
昭昭要二嫁给萧煊策,何尝不是从上一个婚姻的深渊,踏入下一个深渊?
萧煊策抿紧唇,沈逸不让他和沈昭月私下来往。
那沈逸要是知道沈昭月已经珠胎暗结了,岂不是得吐血暴毙?
估计沈昭月也不敢告诉他,真是大胆又肆意妄为。
萧煊策都替做父亲的沈逸发愁,突然发散思维想到要是沈昭月怀的是个女儿,他的女儿以后也像沈昭月怎么办?
他一定教导女儿不要轻易相信男人,不能儿女情长,做出跟男人私相授受之事。
沈昭月第二次给萧煊策施针,萧煊策依旧没什么知觉,怕沈昭月灰心丧气,他再次安抚沈昭月,“施三次针为一个疗程是吗?到第三次本王一定有知觉了。”
就算还是没有知觉,为了不让沈昭月自暴自弃,他也装出自己有知觉。
“策哥哥当然有反应,而且一次比一次反应更大。”沈昭月并没有沮丧。
她若真是两次就让萧煊策行动自如了,那她怕是要被当成妖怪烧了。
萧煊策:“……”
萧煊策没办法接话,竭力压着发沉的呼吸,欲盖弥彰地折起毯子,又盖过去一层。
沈昭月实在太喜欢撩拨萧煊策了,俯身凑近,两手撑在萧煊策起伏的胸膛上,正要做些什么。
珠玑在外面回禀,“小姐,刚刚消息传到铺子里,说是夏姨娘小产了。”
沈昭月是以去铺子查账为由出门的,留另一个陪嫁琳琅在府中,有什么事就去药铺传话。
药铺的佟掌柜再联络珠玑。
沈昭月并不意外,边给萧煊策收针,边道:“果然,夏晚棠就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她是假孕,如今失势了,不好再瞒过去,就趁此机会让自己小产,也能博得应珩的怜惜,消除掉应珩的怒气。”
“她本来是计划着将自己的小产嫁祸到我身上,现在不得不放弃,下一步她会怎么做?”
萧煊策这才能盖上被褥,一手撑着榻坐起来,看到收医药箱的沈昭月低着头,露出的脖颈,他喉结微动,“她会想方设法复宠。”
“她背后还有太后做靠山,你要当心。”
“太后那边的动作,本王会随时注意着,再告知你。”
“我知道。”沈昭月今晚得回去应付应珩。
萧煊策衣襟敞开,露出的胸膛上覆着一层薄汗,又欲又性感。
沈昭月忽然凑过去亲住萧煊策的薄唇。
“你的美色只能对我使用,要是真像堂哥说的,你对太后用美男计,那我宁愿不要你帮我。”
萧煊策行动不便,只得一只粗糙的大掌落在沈昭月的后腰上,仰着下巴,一张脸有种高洁圣雅感,露出弧度优美锋锐的喉结,闭着眼回应沈昭月,“好。”
他的男色只展现给她。
所以,别不要我。
*
沈昭月回府后,得知应珩去了夏晚棠房中,她这个当家主母也纡尊降贵亲自过去看看。
屋里的血腥味还没散去,混合着中草药的味道,沈昭月看到候在一旁的一个太医。
这是太后派来的。
当初夏晚棠嫁给应珩为妾时,太后就不顾礼制,以关心自己侄子的子嗣为由,赏赐了夏晚棠一个妾一套头面。
太后要用夏晚棠让她和应珩劳燕分飞,要应珩不给他们拖后腿,也加入到打压沈家的派系中。
太后应该知道夏晚棠的算计,从一开始就刻意派来了这个太医,配合着夏晚棠的假孕争宠。
应珩坐在床畔,双臂搂着哭得肝肠寸断的夏晚棠。
“夫君,你不该拦着我,宸儿变成了那个样子,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没有了,我这个做母亲的生不如死,你让我随我们的孩子去了吧。”
应珩看到床里侧篮子里,夏晚棠亲手给未出世的孩子做得衣服,还有宸儿,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曾经他为了沈昭月可以不要子嗣,可真当夏晚棠怀了宸儿时,他不能否认心里的喜悦和期盼。
他抱着生下来的宸儿,满心都是为人父的狂喜,血脉如此奇妙,他对宸儿一瞬就产生很浓烈的父爱。
他有时间就陪宸儿玩,宸儿非常喜欢他,已经会叫爹了。
宸儿欢天喜地跌跌撞撞地扑入他怀里,那样奶声奶气的声音,他每次听到都心里柔软。
如今,已成剜心之痛。
宸儿全身瘫痪,这个孩子也没了,应珩心里跟夏晚棠一样痛,对着寻死觅活悲伤欲绝的夏晚棠,他说不出冷血的话。
应珩眼里刺痛,抚着夏晚棠颤抖的背,沙哑着嗓音安慰道:“你好好养身子,孩子还会有的。”
“夫君,我查清楚了,我们的宸儿真的不是我害的,我是被自己信任的贴身婢女背叛算计了!”夏晚棠虚弱地推开应珩,从寒雪手里接过一封信,让应珩看。
“这是我三姐写给霜降的,她指使霜降做了这一切,先是让霜降挑拨我和夫人的关系。”
“霜降告诉我夫人要害宸儿,我想找你,但霜降拦住了我,让我等到宸儿病得重一些时,再向你揭穿夫人。”
“我根本没有同意,相信夫人会治好宸儿。”
“可谁知,谁知霜降竟然在给宸儿的药里加了马钱子,她还要嫁祸给夫人!”
“最后她东窗事发,又诬陷是我指使的她……”
夏晚棠把一切都推给了霜降,反正死无对证。
她伪造了霜降背叛她的物证,只要随便模仿霜降和夏三小姐的通信就可以了。
应珩又没见过她们的字迹。
而夏三小姐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夏三小姐喜欢应珩,恨夏晚棠抢了她的婚事。
夏晚棠早就向应珩倾诉自己从小到大在夏府的艰难,夏三小姐欺压她最多。
反正应珩不可能找夏三小姐确认。
沈昭月坐在一旁的茶案上喝茶,夏晚棠的心机和手段不可小觑。
夏晚棠知道揭穿不了她了,干脆另辟蹊径,借着自己“小产”,应珩心软怜惜她的时候,洗刷了她的冤屈。
可事实上,当初夏三小姐根本没有跟她抢婚事。
“夫君,宸儿是我辛苦十月怀胎,承受了莫大的痛楚生出来的儿子,纵然我不愿把他交给夫人养,我也不可能用毒害他的方式,让他回到我身边啊。”
这点确实说不过去,应珩看着霜降和夏三小姐互通的几封密信,英俊的眉宇间阴云密布,已经相信了夏晚棠的话。
母凭子贵,之前夏晚棠靠着孩子才得到了他的独宠,孩子是侍妾这辈子的指望。
那么宸儿痴傻,还全身瘫痪了,她就算夺回来了还有什么用?
“夏侍郎就是这样教养嫡女的!”应珩怒不可遏。
夏三小姐害了他的宸儿,还致使夏晚棠伤心欲绝小产了,间接害死了他的第二个孩子。
他必然会找机会,让夏侍郎付出惨痛的代价。
夏晚棠看了沈昭月一眼,她那个便宜爹是沈逸派系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