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子一脸同情的拍了拍他肩膀。
“行,那老夫便走了,你……自己保重吧!”
“嗯……多谢!”
镇元子摆摆手,然后撤去了阻隔声音与视野的阵法。
他看向池非烟,开口道:“女娃子,我这便走了,听我一句劝,对凤小子好点吧!他为了……”
凤无欢皱眉,急声喝止:“前辈!”
镇元子冷哼一声,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身踏云而去。
池非烟目送着老者离开,而后看向依旧还跪在那的凤无欢。
他一身狼狈,唇色发白,脖子上的项圈连着铁链,被锁在法舟之上。
因为没有及时处理,鞭痕伤口处的血迹,很多已经和破碎的衣料沾在了一起。
左手腕骨处看着有些扭曲,是被许骞用棍子打断的。右手则抓着一件干净的衣服,有些忐忑的看向她。
池非烟声音淡淡:“来救你的?”
凤无欢急忙摇头:“没,只是找我说上几句话而已。我不会逃的,领主既已重金买下我,我便是领主的所有物了!”
池非烟不置可否,她沉默的定定看着他,似在分辨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半晌后,三个字在凤无欢耳边炸响。
“凤长欢!”
瞬间耳边风声如雷,激的他浑身一颤,脑中有片刻的空白。
师尊已经察觉到他同样带着记忆吗?
不,不对!
凤长欢回忆着自己这两天的表现,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除了镇元子的忽然来访,其他都很正常。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绝不能暴露自己有记忆的事实。
否则他该如何面对她?
那么残忍的屠杀,那样绝望的过往。
他不敢想象她对他提起那些事时,他该如何直面她的质问,仇恨与怒火。
顿了许久,他才装出些懵懂之色来:“领主,是……是在叫我吗?”
池非烟又没说话了。
她只是那样看着他,打量着他的神色,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丝表情。
“领主,他叫凤无欢呢。不过如今他是领主买来的贱奴,您可以另外给他赐名!”
一旁的许骞走了过来,以为池非烟是忘了凤无欢的名字。
池非烟没说话,不过视线终于从凤无欢的身上移开:“把衣服换了!”
凤无欢松了口气,可随即又有些为难起来,这里没个遮挡物,如何换衣服?
好在很快的,池非烟就在舟中又布了个隔绝视线的法阵结界出来。
凤无欢这才动了动痛到麻木的膝盖,试图站起来。
凤无欢这身衣服换的艰难。
他把项圈处的锁链扣子解开,然后试了好几次,才勉强站起来,膝盖处的痛楚让他站立不稳,有些摇晃。
脱衣服于他而言不亚于一场折磨。
因为时间过久的关系,很多碎裂的布条都与伤口血肉粘在了一起,撕扯之下,伤口重新裂开,鲜血渗出。
加上他的左手腕骨被木棍敲断,无法发力,单手脱衣穿衣就更艰难了。
等把身上的衣物去除干净后,他给自己施了个净尘术,去掉身上的血污。
然后又折腾了许久,才终于换好了衣服。
他重新将锁链扣住自己的项圈,跪在了刚刚的位置上。
“领主,我换好了”
这结界只是隔绝视线,并未隔绝声音,所以他说话外面能听得到。
池非烟撤去结界,看着依旧跪在那的人,身上的衣物已经换过了。
她没再说什么,驱使着法舟往镜虚域方向快速前行。
……
在傍晚时,几人终于到达了镜虚域。
“领主女君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