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历和证书都在家里,如果现在不去拿,恐怕就很难了!
温以芩手心微湿,暗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做筹谋。
“又不舒服吗?”
夏欢尔见她神色有些游离,担心地试了试她的额温。
“没有,可能还是得多休息。”
温以芩笑笑遮掩过去,回去拿证书的事她决定自己解决,不能再把夏欢尔牵扯进去。
等夏欢尔一离开,她就换下了病号服。
这个时候家里应该没有人,不如趁机回去一趟,偷偷把要拿的东西都拿出来。
可偏偏不巧得很,温以芩推门进屋,就撞见唐悦琳陪着儿子,依偎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她不是肾功能衰竭吗,怎么从医院出来了?
温以芩进退两难,只能硬着头皮进屋。
“爸爸不是说换门锁吗,怎么忘记了?”
晏浩然看都懒得看她,满脸不开心看向唐悦琳。
温以芩真庆幸,自己那天没有因为一句“妈妈”留下照顾他,这个孩子已经彻底和自己视同路人。
“以芩姐,你怎么进来了?”唐悦琳跟着皱眉,“要是让鹤时哥看见,又该不高兴了。”
温以芩掀了掀眼皮,她一个外人可以堂而皇之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自己怎么不能进家门?
“我自己的家,想回就回,有什么问题?”
温以芩一边说一边上楼,懒得再搭理两人,一会儿要是真的让晏鹤时撞上,自己反而不好走了。
可还没走两步,她的目光忽然被桌上的碟子镇住。
满满一盘芒果!
怒火蹭的一下从她死水一般的心里窜起,唐悦琳亲眼看过晏浩然过敏昏迷,现在还给他吃芒果?
这跟蓄意谋杀有什么区别!
“你什么意思?”
温以芩没有想到,自己的声音能怒成这样,她如同护崽的母狮一样扑下楼,一把将盘子里的芒果倒进垃圾桶。
沙发上俩人吓了一跳,不由自主躲开。
“你有病啊!”
晏浩然挡在唐悦琳前面,愤怒指责,“莫名其妙跑来发什么神经?悦琳阿姨身体不好,你吓到她怎么办!”
“你不知道自己吃芒果会怎样吗?还想再进一次抢救室是不是!”
温以芩愤怒的不是儿子维护唐悦琳,更多的是心痛儿子不珍惜生命,那天过敏得几乎生命垂危,现在竟然还敢冒险!
“你不要骂浩然,是我想试试他是不是真的过敏,说不定上次只是巧合,他那么喜欢吃芒果……”
唐悦琳可怜兮兮地替他求情,两人都委屈至极。
“你闭嘴,”温以芩冷冷地打断,“我在跟我儿子说话,没你什么事。”
现在她已经懒得指责唐悦琳什么,以后自己不在儿子身边,他必须明白什么事会要了他的命。
被怼了的唐悦琳眼底阴沉,她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她躲在晏浩然后面,不声不响打开手机,用一个隐蔽的姿势打开了手机。
温以芩声色俱厉地教育良久,但事情依然以没有结果而告终,晏浩然除了胡搅蛮缠就是油盐不进。
母子俩正争执着,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
“温以芩!谁让你进屋的?”
晏鹤时厉色进门,拎小鸡一般把她从二人身边推开,“你真是长胆子了,敢回来撒野?”
温以芩惊怒交加,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来不及多想,她的手机忽然连续振响。
应该是晏浩然班级群有通知,自从在家相夫教子,她除了班级群,已经没有别的外部联系。
温以芩条件反射查看消息,发现里面已经炸开了锅。
“晏浩然的妈妈怎么这个样子,简直像个超雄!”
“这不是虐待儿童吗,可以报警吧?”
“难怪晏浩然这几天没上学,太可怕了……”
温以芩眸子一缩,猛地往上划拉着消息,终于找到一个视频——
视频中,自己如一个泼妇厉声呵斥晏浩然,那些话好像是她说过的,又好像不是。
“我是你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知道吃!不想活了是不是?”
“今天就是不给你吃!”
更离谱的是,晏浩然哭着央求要吃的不是芒果,而是午饭!桌上空空如也的盘子也不能为自己证明什么。
“你有什么权利不让儿子吃饭!”
晏鹤时的手几乎要指到她的鼻尖,“我之前给你的家用,还有脸跟我说都用在儿子身上,你到底用来养哪个野男人了!”
温以芩惊怔,这些话根本是经过剪接处理,故意发到班级群抹黑自己!
电光火石间,她的目光落在唐悦琳身上。
难怪刚才自己训斥儿子的时候,她在旁边一声不吭!
还不等她揭穿,晏鹤时已经开始驱逐,“你给我出去,下次再不请自来,别怪我不客气!”
温以芩竟然有些庆幸,他没有强行扣留自己,可证书那些还没有拿到手,自己怎么能就这样离开,下次想要再来几乎是不可能了。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温以芩甩开他的手,故意赌气似的嚷嚷,“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不会再来碍眼!”
说完她径直上楼,身后的唐悦琳却满眼焦灼。
想走?
没那么容易!
“鹤时哥,我马上就要做手术了,这个时候大家还是和气点好。”
唐悦琳口气温软,委曲求全的模样让晏鹤时心疼,要不是等着要温以芩的肾,刚才就想给她点教训!
“我上去看看以芩姐吧。”
唐悦琳端了杯温水上楼,温以芩正在保险柜翻找,见她进来立刻警惕把证件往身后藏了藏。
“找什么呢?钱、卡、还是房产证?”唐悦琳讥诮地随手把杯子放下,屋里没有第三个人,她根本不屑于再装。
关键时刻,温以芩懒得跟她嘴炮,只想赶紧找齐证件离开。
“你放心就这么走了?”
唐悦琳一步步靠近,“就不怕浩浩再有什么三长两短?”
温以芩手上一顿,阴沉着脸转过头,“如果孩子有什么意外,你觉得晏鹤时还有他的父母会放过你吗?”
“我不过是开开玩笑,你看你吓得什么一样,”唐悦琳笑嘻嘻掩着嘴,“以芩姐,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唐悦琳搭手按在温以芩肩膀上,被她厌恶地耸肩甩开,“别碰我!”
“啊!”
身后咕咚一声,温以芩猛地回头,唐悦琳不知怎地双目紧闭扑倒在地!
自己并没有碰她,这也能被碰瓷?
不放心二人独处的晏鹤时闯进屋里,抱起唐悦琳,愤怒抬头,“你把琳琳怎么了!”
“我……”
温以芩百口莫辩,只是死死抱着一个塑料袋,防备缩在墙角,这个时候她无论怎么解释都是苍白的。
晏鹤时甚至没有时间折磨她,立刻拨打了急救电话,不出二十分钟,急救人员就进了家门。
“唐小姐情况不太好!”
急救医生焦灼地和晏鹤时商量,“她的肾功能恐怕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再不换肾恐怕……”
晏鹤时果断同意,回头看向温以芩,“现在就送她们去医院,马上换肾!”
温以芩眸子猛地一缩!
眼下自己孤身一人,简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我不行,我身体还没有恢复!这种肾你们也敢要啊?”她拼命往后退缩,直到墙角退无可退。
晏鹤时犹豫一刹,似乎在斟酌什么。
“别骗人了,温小姐!”
身后一个穿白大褂的人上前,递给晏鹤时一张文件。
“晏总,这是我们刚拿到的体检报告,温小姐的病已经痊愈,根本不影响换肾。”
晏鹤时翻看片刻,发现竟是本市最好的私家医院出的检测报告,上面显示温以芩各项指标都是正常。
原来消失这两天,她是去更好的医院看病了!
这个女人的路子还真多啊!
晏鹤时冷厉抬眸,朝身边医护命令,“把她带回医院,立刻换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