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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书荒

第15章

领完证,迁好户口,众人正要搭牛车回村,哪知左等右等,直到过了晌午,牛车都没来。

桑枝付了一块钱,外带两个白面馒头,包下了牛车。

她对赶牛车的王老汉说,下午有事要去镇上一趟,还包他的车。

王老汉乐得眉开眼笑:“要是不急的话,你吃了饭先睡一会儿,我等你。你睡醒了去我家叫我,我今天哪儿也不去,专管送你。”

桑枝在空间里美美地吃了顿饭,想到以后赵家人不会再来缠着她,心情大好胃口大开,饭都多吃了一碗。

吃过饭,睡个午觉。

桑枝找了块旧粗布,把两件衬衫、两条裤子包起来,搭牛车去裁缝铺。

半路上遇见赵志刚,满头大汗,脸色铁青。

他看见桑枝坐在牛车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妈!你太过分了!我爸腿断了,你还把牛车支走!”

桑枝冷笑:“别叫我妈!跟你爸领结婚证、上你家户口本的人可不是我!你爸腿断了,找你妈去,找我干嘛?”

赵志刚噎住了,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王老汉虚空抽了两鞭子,老牛快走几步拉开了距离。

“庆来媳妇……不是,志刚妈——”

王老汉一开口,桑枝就笑着打断:“叔,往后叫我桑枝吧。”

王老汉不以为然地摇头:“哎,桑枝,你这可真是一丁点后路都没给自己留啊!”

桑枝苦笑:“叔,你看看那一家子,老的小的哪一个有良心?我哪还有后路?”

王老汉哑然,沉默良久才说:“你往后可怎么过?”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有手有脚,捡垃圾也饿不死。”

王老汉叹口气,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了。

又走了半个小时,遇见李寡妇和曹大壮。

曹大壮背着赵庆来,赵庆来哼呦连天的喊疼。

李寡妇停下来给曹大壮擦汗,冷笑着给赵志刚上眼药。

“看见没!你亲儿子不管你的死活,还是后儿子心疼你!你这个当爹的,臊得慌不!”

桑枝目不斜视,牛车也没停顿一下。

赵庆来眼神直勾勾盯着桑枝,见她从始至终没回头看他一眼,心里不由空落落的。

他不憨不傻,当然知道谁对他掏心掏肺,谁对他连哄带骗。

要是桑枝能年轻一点,模样俊一点,嘴甜一点——

那他又怎么会经不起李寡妇的蛊惑?

说来说去,都是桑枝这个婆娘太差劲,留不住男人的心。

——

到了镇上,桑枝直奔裁缝铺。

店主程老汉正坐在一把木质摇椅里听戏,收音机吱呀吱呀放着《红灯记》。

他闭着眼睛,摇头晃脑跟着哼几句。

桑枝走进店里,轻声喊:“叔,叔。”

程老汉眼睛没睁,瓮声瓮气地道:“不做衣服。”

“我不是来做衣服的,我来问问转让店铺的事。”

程老汉这才睁开眼,上下打量桑枝一眼,问道:“你要盘店?”

“有这个想法,想跟您老谈谈。”

程老汉眼睛一闭,懒洋洋道:“这有啥好谈的?我这店里的缝纫机、布料、桌椅板凳都算在内,一口价两千块。”

桑枝不由吸了口凉气——两千块!!!

她全部家当也才九十多块!

连零头都不够。

程老汉跟着戏词哼了一句,慢悠悠道:“我这店里布料多,花色齐全,一般人可买不到这么好的布料,两千块已经是最低价啦!”

现在虽然放开个体经营,但很多东西还是要票的。

程老汉铺子里的布料,普通人有钱也很难买到。

桑枝挤出一抹笑:“叔这价钱要的是不贵,可我拿不出来。”

程老汉眼睛睁开一条缝:“你能拿出来多少?”

桑枝很不好意思:“说了怕惹您老人家笑话。”

程老汉挑了挑眉:“你总不能拿着三五百块,就想盘我这么大个店吧?”

桑枝尴尬摇头:“三五百……也没有。”

程老汉眼睛霍的瞪圆,直起身子上下打量她几个来回,又慢慢躺了回去:“闺女,你胆子不小。”

桑枝硬着头皮笑了笑:“叔,您看这样行不?”

她怕程老汉直接拒绝,连口气都没敢喘,接道:“我在你店里做工,用你的料子和缝纫机,卖出去的衣服利润咱俩五五分,你看行不?”

程老汉闭着眼睛哼戏词,没接话。

桑枝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她还是想替自己争取一把。

“叔,我也打听过一些情况,婶子身体不好,你这么大年纪了,照顾起来也费劲。

我帮你照顾婶子,你收留我在店里做工。这店什么时候盘出去,我什么时候走人,绝对不纠缠。

叔,我也是遇上难处了,您老人家就当发发善心,行不?”

程老汉皱了皱眉,依然没作声。

桑枝的心慢慢凉了。

这年月,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老人家自己一大堆糟心事,她属实是强人所难了。

“叔,对不住,打扰您老人家休息了。”

桑枝弯腰鞠了一躬,背着小包袱转身就走。

程老汉忽然开口:“你会做衣服不?”

桑枝眼睛一亮,惊喜地道:“会的!会的!这就是我做的衣裳裤子,您老人家看看还像样不?”

她打开包袱,取出叠整齐的衣服。

程老汉坐直身子,戴上老花镜,抖开衣服查看。

“嗯,手艺不错,以前学过?”

桑枝低着头笑了笑,含糊其辞。

程老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你这个年纪出来找活干,想必是家里出事了。

行,我也不多问,就依你说的,我出机器出料子,你出人工,利润五五分。”

程老汉正说着,布帘子后边传来一道含糊不清的叫声。

“老头子——老头子——”

程老汉立即起身,朝布帘子后走去。

桑枝连忙跟上。

里头是一间库房,杂乱得很。

左边堆着一些布料棉花,右边放着煤炉、一张小方桌,桌上放着碗盘、菜刀菜板。

靠近棉花那边有一张小床,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嘴歪眼斜,口水直流。

一股骚臭扑鼻而来。

程老汉扶起老伴,见桑枝跟进来,忙说:“闺女,你先出去。”

桑枝挽起袖子,笑着说:“叔,我来照顾婶子,你给我找个盆,我给婶子擦洗干净。”

程老汉皱了皱眉,想说不用,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间裁缝店凝聚着他的心血,如今开不下去了,他想给店铺找个好主人。

这闺女虽然没钱,但如果人品好,也不是不能通融。

让她过来当伙计,她有了营生,他也不用亲手掐断自己多年经营的心血。

不过,人品还是要考验一下的。

程老汉打来一盆水,放下一块粗糙发硬的毛巾,退到一边站着。

桑枝解下许老太的裤子,帮她擦干净,换了一块干净的垫子,又给她换裤子。

她是医生,治病救人的时候,什么脏污没经历过?

桑枝暗暗给许老太把脉,心里评估病情轻重,能不能治,该怎么治,能治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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