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问个路吗?我没惹事啊。”桑榆无辜摊手。
万小宝偷瞄了那几人一眼,低声道:“姐,他们就是咱虎头岭的恶霸。你看见他们脖子上那个狼的刺青没?他们是马帮的人!估计蹲在这儿,正讨论去哪里搞钱呢!”
狼?马帮?
桑榆很费解,不明白马帮的人为什么不搞个马的刺青,或者干脆改名叫“狼帮”。
“凡是马帮的人,脖子上都会刺一个狼头的,我听我爷爷讲过。”
桑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狼头呢,说一声是狗头都嫌磕碜。
瞧他们瘦得跟麻杆一样,抖着个腿、趿拉着破草鞋,嘴还一歪一歪地嚼着根狗尾巴草,这不妥妥的精神小伙吗?
见她在笑,其中一个精神小伙将嘴里的狗尾巴草一扔,拽拽地走了过来。
“丑婆娘,你在笑我们?”
小宝吓得“嗖”一声躲到了桑榆的背后,瑟瑟发抖。
桑榆缓慢地抬起眼来看他,面色紧绷地纠正:“小伙汁,我劝你谨言慎行,我只是美得不那么明显!
“再说,笑是我的权利,至于我笑什么……我天生爱笑不行吗?”
这时另一个精神小伙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牛皮纸,狐疑地走了过来。
“大哥,这丑婆娘好像咱们要找的人啊。”
“我看看。”那人拿过牛皮纸看了看,又看看眼前的桑榆,眉头一挑,“你是梨花村的李春花?”
桑榆拉着小宝转身就走:“不是,勿Q,再见!”脚下步子迈得飞快。
“给我拦住她!”精神小伙一起围了上来。
桑榆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真是命只有一条,要命的事情却不止一件。
她无缝切换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小哥哥,我们认识吗?”
当先一人邪笑一声:“你不认识我们,但我们认识你。我问你,乔有前去哪儿了,他是不是和你私奔了!”
“敲有钱谁?谁敲有钱?”桑榆一脸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他是我表姑妈的二侄子的三表弟!听说你私奔的那晚,他也不见了,他还欠我们钱!既然你是他的姘头,那你替他还吧!”
听听这逻辑,强盗来了都得跪下叫他们一声哥!
“我真不认识。再说李春花都私奔了,那现在站你们面前的我,怎么可能是李春花?”
被叫做大哥的精神小伙愣了一下,挠了挠头,低声道:“好像是这个道理……”
老三打量着桑榆,发现从始至终她的脸上没出现一丝惧怕,和村里其他人见了他们时表现得都不一样。
其他人要是听说他们四个的大名,神情都畏畏缩缩的。
这个女人不一般!
老三眼里透着精明,赶紧道:“大哥,你别被她忽悠了!”
他拿过画像放在桑榆脸旁一对比:“瞧见没,连眼角的痣都一模一样!”
桑榆:不是,大兄弟,你是怎么从如此抽象的画风中提取出重点的?是个人才呀!
桑榆依旧面不改色地道:“实不相瞒,我的确是李春花,但我和乔有前没有任何关系。”
搞了半天,桑榆大概也听明白了,他们口中的乔有前,大概也许就是那晚被她埋了的舔狗二号。
这般生拉硬拽地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组合在一起,若说背后没有姜晓晓的手笔,她死都不信。
那晚她就发现了,乔有钱来的时候精神有点癫狂,很可能是人为的。
依照姜晓晓恶女的行事作风,即使乔有钱帮她杀了自己,而为了不留下把柄,姜晓晓也是一定会想办法除掉乔有钱的。
好像《白莲花》原文里就是这么写的,但是她看的是剧本,还是粗略看的,所以不记得细节。
四人却不听她辩解,凶神恶煞地道:“不还钱休想离开!”
万小宝突然蹿了出来挡在桑榆前面,闭着眼睛抖着声音道:“你们别为难她,我家有钱,我爷爷可以给你们!”
“哪里来的小鬼,滚开!”其中一人不耐烦地将小宝重重推开,瘦弱的身子飞出去几米远,摔在地上久久没爬起来。
桑榆面色一沉,沉默地上前将小宝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
她问:“没事吧。”
小宝咬着牙,泪花在眼眶里打转,还是笑着冲桑榆摇了摇头。
桑榆站起身来,突然回头冲着四人讨好一笑:“你看我衣服上的四十七个补丁,像有钱的样子吗?”
“不如这样吧。”她走上前去,指尖轻轻戳了戳为首那人的胸膛,语气粘腻地问,“肉偿,可以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加了魅惑值的原因,桑榆只见自己刻意抛了媚眼之后,几人都有一瞬间的失神。
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血气方刚。
再加上虎头岭男多女少,许多人都娶不到媳妇,因此这个条件一提,几人都很是心动。
桑榆转头朝四周望了望,最后指着半山腰一座破庙说:“去那儿吧。”
四人没有异议,都摩拳擦掌地跟着走了过去。
万小宝吓得直哭,桑榆却没有安慰他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跟上吧,一会儿你就站在门口把风。”
破庙年久失修、四面漏风,又处在半山腰,平时不会有人来。
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桑榆故作害羞地问:“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来?”
四人喉结滚动,直咽唾沫。
传闻中李春花行为放荡,和村里许多男人都有一腿,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四人都是雏儿,心里激动,却放不开手脚。
最后其中三人还是忍痛将大哥推了出来:“大哥先来。”
其余三人乖乖地去门口排队。
桑榆扭扭捏捏地解了半天衣裳,羞涩地对男子道:“哥哥,地上凉,万一得了风寒,我会心疼哥哥~要不然直接脱裤子吧。”
男子心怦怦直跳,一时间激动得血脉贲张,连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早就听说你很风骚,爬了秦大朗那个病秧子的床,还去勾引秦二郎,梨花村里更是一大半的男人都摸过你身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桑榆眸光一冷,有些不可置信地轻声问:“外面真的是这样传的?”
男子下意识挠挠头,反应过来后赶紧放下手,虚张声势地故意板起脸。
他装作老道地调戏道:“虎头岭谁不知道,哪个男人给你半个饼,你就让人摸。”
桑榆在记忆里搜寻了一圈,似乎确实发生过类似的事。
不过都是因为原主被秦家虐待,经常不给饭吃。
原主饿着肚子干活,差点晕倒。
一次,有一个男人见到了,色心一起,就刻意用饼引诱她。
但真实结果是原主打掉了那半块饼,宁愿饿死也不愿出卖自己,因为原主心里深爱着高大俊美的秦二郎,想为他守身如玉。
那个男人没得逞,便到村里到处造谣,说给半块饼李春花就给摸身子。
谣言越传越离谱,很多光棍酒后都以摸到李春花身子为谈资。
因此到了如今,李春花便成了虎头岭远近闻名的荡妇。
名声在外,秦家人虽然知道这不一定是真的,但都怪李春花让他们家丢脸,便越来越讨厌李春花,愈发苛待她。
秦二郎更是对她避之不及,恨她恨得牙痒痒,宁死也不肯娶她。
要不是秦家人需要人干脏活累活,都不用姜晓晓出手,秦家人早就将她给卖了。
桑榆想,难怪在《枭雄》里原主会黑化呢,所有人都在污蔑她,但她没有反抗的资本。
如今换做她桑榆接管了这具身子,她决定:既然解决不了谣言,那就解决传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