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正说着话,听见海燕身边的小丫鬟苏苏在门外禀:“大爷,姑娘,正房的灯熄了。”
裴恒自知自己不能行房,到未放在心上,倒是海燕,猛地自他薄弱的胸膛翻起身来,一时气愤:“大爷,您未回屋便熄灯睡觉,不是宣泄对您的不满么?”
“罢了,我没法圆房,她心头不满,等明日我与母亲便将此事与她说明。”
“大爷,她不知这件事,怎么能不满呢?”
裴恒也想起了她不知情,心中弄得不是滋味,却听孙海燕愤愤的道:“我听大爷身边的小川说,她们第一次见您就一直在打量大爷的腿,若是真将话坦白了,只怕只会引得她心中不满。”
裴恒本就耳根子软,第一眼见江妧时只觉得她来自仙境的仙女,再加上身上残疾,又有隐疾不能说,更是有苦难言,卑微至极。
“可这样的事,能隐瞒多久?”
“能瞒多久瞒多久,大爷,江姑娘虽好,可大爷并未和她相处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俗话说,人心隔肚皮,更何况…….”她又蘸了蘸眼角。
裴恒心中微微升起愠怒,就算他真有隐疾,可他也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就算要她一世守活寡,也不为过,当今世上,望门寡的大有人在,难不成还会委屈她?
“今日就在你这里歇息了。”
孙海燕忙让人备水,殷勤备至的伺候着他洗漱上床,虽说伤了根本,可到底房事有一套,孙氏虽说不喜欢,但到底自己拉得下脸来让他享受,能让他多在自己房中,就算没子嗣,那也保了自己一世荣华。
眼见西厢房熄了灯,在门内瞧着的小香急得直跺脚,又进了碧纱橱里瞧了一眼,见自家姑娘更是淡然,似乎早已睡着了,不由得替她心酸。
现在再看这满目的红,倒是刺眼至极,心中更是带着满腔的怨恨。
江妧起身,见枕下的落红的罗帕洁白无瑕,竟有些许庆幸,但更多的是对这个男人失望,不过她在这世界惯了,也学会隐藏自己的心事。
起床叫了水来梳洗,几场雨一下,上京的天便渐渐热了,江妧让小香寻了一件薄褙子来穿,便起身往二夫人晋氏房中来,几个丫鬟正忙碌着,听说江妧来,大丫鬟青鸾迎了她进门来。
“太太正犯头风,大爷怎么没同大奶奶一起来?”
江妧笑了笑,“大爷昨夜喝得有些多了,我不了解他习性,让孙氏照料他去了,想来等一会儿便来了。”
青鸾一听,略显尴尬,江妧也只是笑笑,新婚之夜丈夫在丫鬟房里过,只怕她是第一人了!武宁侯府大郎君不能人事,整个侯府只有几个主子知情,连青鸾这样的大丫鬟也不知情。
“那我进去瞧瞧,”
说着便迈步进去,见晋氏正歪在床上,一副病怏怏的模样,额上围着抹额,正被人揉着额头呢。
“可叫了太医了?”
她问一旁伺候的人,这时床上的人才听见声音,睁开眼来瞧,见是她,唉声叹气的道:“你们新婚呢,我又犯了老毛病了,我也是老了,你们成亲了我也放心了。”
她记得她堂兄成婚时,她大伯娘身边的嬷嬷会去房里查验二人的罗帕可有落红,有了就会说一堆吉祥话,然后给贺主子讨彩头。
从头至尾,丈夫未露面,公公也不曾见,婆婆在床上不知真病假病,一家人拿乔十足,变着法的打压她,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好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