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李安雅还没坐过。
他们是卧铺,在最前面的两节车厢,里面私密性挺强的,每个空间就面对面的两个铺位,拉门关上就隔开了外面的窥视。
李安雅满意这个空间的私密性,唯一不足的是顾宴琛的铺位在她的对面;
距离火车发车还有一段时间,顾宴琛有事出去了,李安雅估摸着他回到车厢得一段时间,又低头瞅了瞅孩子,她要不要提前拿一罐奶粉出来,说是孩子他爸准备的?
“哥,你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带她去队里?”
郑初一见他哥要上车了,还是忍不住把困惑了几天的问题给问出来了。
顾初泽,部队的模范,当兵的没有一个不敬重他,不管他们这帮人和他下面的那帮鬼闹得多厉害,也不影响他们对顾团的敬意。
他的儿子媳妇直接往京市顾家送不好吗,为啥他哥铁了心的要带去队里,带一个小寡妇随军,纵然他们有嘴也说不清啊……
顾宴琛轻眨了下眼,瞅着眉头紧锁的人,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行了,好好休假吧你,走了!”
郑楚一看着他哥潇洒的背影,越看越心酸:这假没法休了,他得回去盯着,有那个不怕死的往他哥身上泼脏水?!
顾宴琛下去买饭的,不过几分钟,拿着两盒热乎的盒饭上来了,没多想,拉门的瞬间,那一抹白就这么大刺刺地撞入了他的眼里。
正在奶孩子的李安雅一个惊慌,身体反射性往后一躲,忘了怀里还有一个刚满月的孩子呢,因为她过激的反应,小嘴喊着的东西被强行撤了出去!!!
“呀!”
这一变故让李安雅惊呼一声,松开了抱着孩子的手去护裸露的地方,孩子也就顺着她的腿滑落,反应过来的李安雅又松开了护着走光的手又去抢孩子……
好在顾宴琛不过一秒的时间,从恍惚中回神,眼疾手快那小家伙才没有头部着地。
一阵慌乱过后,李安雅脖子以上的地方爆红,整个跟煮熟了的虾子一般,她默默的低着头,抱着腿缩在铺位的一角,不知所措。
顾宴琛抱着孩子,紧锁着眉头,脸色沉得吓人,看着那胆怯的一团,想爆粗口,又碍于手上还有一个孩子,扯着他的小手逗了逗,见他无碍后,又看了眼缩成一团的人,总感觉有一团火在他体内毫无章法的冲撞着,强行压抑了半天后汇集成一个字:
“艹!”
李安雅的头埋得更加的低了,他不会误会她故意的吧……
这走向和书里的剧情越发的相似了,书里面的李安雅就是各种方法去勾搭男主,现在就差一个女主了!
李安雅欲哭无泪,要不她硬着头皮解释一下?
“吃饭!”
顾宴琛语气不太好,敲了敲桌面。
李安雅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往桌子的方向蠕动着,一点一点的,终于到了床铺边,才把腿放下下,低着头,颤歪歪的手拆着筷子,期间还怯生生的抬了一下眸,正好对上顾宴琛那沉得吓人的脸,还有那一双眸子,里面的漫不经心不在了,此刻深不见底!
李安雅咽了下口水,老老实实地埋头吃饭。
顾宴琛见她老实了,这才抱着孩子,坐在她的对面,一只手拆着另一盒盒饭。
李安雅眼角的余光见他着实不方便,咬了咬筷子,硬着头皮,开口:
“要不……孩子给我抱着吧……”
顾宴琛就那么个姿势,凉凉地瞟了她一眼。
李安雅瞬间老实了,也不管那盒饭好不好吃,反正她爱吃的不爱吃的,一个一个全塞嘴里去了。
后面,就是一阵沉默的进餐。
李安雅吃饭很慢,不像顾宴琛,三下五除二一份盒饭就见底了,见他放下了筷子,李安雅也赶紧地放下了筷子,碗里还有一大半。
顾宴琛挑眼,睨着她:“饱了?”
李安雅嘴皮子动了下,再次拿起筷子,埋着头,机械般的往嘴里送。
书里的结局可怕,男主也不太好相处,她去了部队还是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吧……
顾宴琛就这么盯着她,凝着眉头见着她把一份饭磨叽完了,这才开口点了她的名。
李安雅抿了抿唇,双手空心握拳搁置在膝盖上,正襟危坐。
“本少之前给了你选择的,你最好安分守己尽好一个母亲的责任,把孩子抚养成人我自是不会亏待与你,若是动了不该动的歪心思……”
顾宴琛薄凉的桃花眼微眯,冷笑一声,里面的威胁不言而喻。
顾初泽他可以从神坛下来,但是不能以这种方式!
若是如她表面上的安分守己,他早就连孩子带人一起打包去大院让他那个闲得发慌的大伯母操心去!
偏偏这人不老实,还是随他去郊区吧,在他眼皮子底下晾她也翻不出花来!
“听懂了吗?”
李安雅握着拳头的手收紧,沉默的点了点头。
她没有介绍信,去不了其他的地方,而距离出门取消介绍信还有四年的时间……对于一个电竞宅来说,关门过自己的日子也不是不行;
顾宴琛敲打一番后,没在管李安雅了,瞅着又陷入睡眠状态的小家伙,蹙眉:“他怎么一直睡?”
李安雅看了他一眼,讷讷的道:
“我看书上说,6个月内的小孩正是快速生长的阶段,最初的时候一天睡眠时间长达18小时,后面渐渐大了时间会变短……”
顾宴琛了然,把孩子放床铺上后,出去了,还不忘拉上门。
随着他的出去,这小小的空间里面方才那压抑的气氛消散,李安雅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站起来活动了下紧绷的身体,抱着小家伙放到自己的床铺上,扯了被子,和衣躺下。
李安雅原本决定等顾宴琛进来的时候闭眼装睡的,到了后面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清楚。
顾宴琛臭着一张脸进来的时候车厢的灯已经灭了好一会了,借着月光能看清不足1米2的床铺上一大一小并排睡得香甜,窗户半开,6月初的夜晚,凉风习习,带着青草的甘甜撩拨着她的碎发。
“啾……”
这声音很小,顾宴琛才惊觉,继而那张俊脸越发的臭了,落在女人身上的视线无情地挪走,她的里侧那刚满月的小家伙攥着白嫩的小拳头胡乱拱着自己的小鼻子,顾宴琛又看了眼毫无知觉的母亲,黑着脸把车窗关严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