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
案几上摞起高高的奏折,言景安随手拿起一本,翻开扫了一眼,又丢向一旁。
又取了一本,手指上敲着那几个字,户部尚书钟炳文。
“砍树?”言景安挑挑眉,她院子好像有棵被劈了通体发黑的桃树。
桃树,被雷劈过的,雷击木?!
想起二月回来禀报,在她说的地找到了人。
言景安合上奏折,将奏折随手一扔,“给皇宫送去。”
“是。”
言景安站起身,负手朝外走去,“去地牢看看。”
地牢内,顺着石阶而下,越往下,一股浓郁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满墙的刑具,暗色的钩子上布满了苍蝇。
眼前的男子,耷拉着脑袋,头发凌乱,白色的里衣满是鞭痕,破烂透着血,几乎把白色的衣裳染成了红色。
男子被泼了盆冷水,冰冷刺骨的痛,刺激的他缓缓睁开了眼。
看清来人,男子眼里闪过恐惧,随后又强装镇定。
想到自己的遭遇,愤怒的朝着言景安道,“摄政王你到底要干什么?”
言景安黝黑的眸子盯着他,那如古井般深沉的眼仿佛只一眼就要将他拖进去。
“本王要什么你不知道?你自己拿出来,本王可只杀你一人,若是本王亲自取来,你文家一百一十口人,全都人头落地。”言景安冷声道。
文韬恐惧的再也压不住,“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王爷,求您放过我吧。”
言景安已不再说话,只是坐着便让人觉得压迫感骤然而来。
一旁的二月一鞭子甩了过去,惨叫骤然响起。
“东西呢?名册本是让左钱中拿的,为何到了你手上?”
文韬痛的全身抽搐,“对,左钱中,你们找左钱中啊。为何要抓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又是一鞭子下去,文韬已经疼的快说不出话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尚书大人让我帮他送字画到峰青园,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峰青园那里一个人都没有,你送去给谁了?”二月将鞭子朝旁边一甩。
啪~的一声,地上便多了一道深痕,可想这鞭子打到人身上有多疼。
“我去到那,就被人敲晕了,醒了就在这里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王爷,求您放过我吧,我家人更是无辜,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文韬即便全身疼的要晕过去了,还是拼命的向言景安求饶。
“想清楚了再说。”言景安睨了他一眼,便起身离开。
二月眼含警告,“我们王爷耐心有限,你只有一天时间,明天你们全家都得人头落地。”
文韬惊恐的挣扎,眼里又是惊惧又是不甘,用尽力气怒吼,“你们凭什么,我犯什么罪了,摄政王就能无凭无据私自动用私刑,就能无缘无故将我文家满门抄斩,我不服,我要面圣,我要面圣。”
言景安冷嗤一声,“面圣?无凭无据?无缘无故?”
“贪污赈灾粮,克扣阴山十万将士饷银,谎报铁矿产量私自占用,还有通敌叛国。就这几个,够你们死一百回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应,就离开了地牢。
文韬瞬间面如死灰,怎么会,他们做的那么隐蔽,他怎么发现的。
言景安出来后,望着这万般静寂的夜,生出了一丝烦躁。这破烂的摊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收拾完。
“主子,阴山闫将军传来密报,北狄开始蠢蠢欲动,欲发动战事,说军饷可等,但粮草不能等。”
“名册找到了吗?”言景安嗓音又冷了几分。
“还未。”
“闫将军说将士现一日食一餐,可坚持一月。”四月将刚收到的消息禀报。
“将户部尚书钟炳文给本王带过来。”言景安面无波澜,只静静的望着这深夜。
这黑夜怎么的那么漫长,那么黑,为何一点亮都照不进来。
四月看他望着的方向,是皇宫的方向,那里金碧辉煌,琉璃瓦被金黄的龙凤八角笼照璀璨夺目与摄政王府幽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言景安埋首在案几上看着奏折,原来高高的一摞如今只剩了几本。
阅完的会批上阅,再进行批注,再由人送去皇宫,让皇上定夺。
“病了?没死就将他给本王抓来。”言景安头也没抬。
“主子,看样子是快死了。确实不像假的。”六月想起他那气若游丝的样子,感觉不像装的。
“小的真怕他死在路上,影响主子的计划,便先回来禀报。”
“贺景找到名册了吗?”
“还未。”
“文韬招了吗?”
“还未。”
“左钱中呢?”
“死了。”
每回答一个问题,六月便紧张一分,冷汗不停的冒。
这次粮草跟军饷的事,真的折磨着他们每个人,屡屡碰壁,每次一有线索便断了。
他们能等,阴山的将士不能等,十万大军,不吃饱,要是真打起仗来他们要怎么抵挡的住。
有的家中只剩老弱妇孺的士兵,军饷是由家人到户部领取的,现在已有三月没有发军饷了,她们要怎么活。
她们的孩子,丈夫,父亲在边境为大元朝戍守边疆,保家卫国,可她们的家人却在繁荣昌盛的元京城食不果腹。
“去梁府将那个道士带来。”言景安突然的命令让六月与二月措手不及。
“梁府有道士?”六月看向二月。
二月也在努力回想,他盯了一天的梁府没看到有道士啊。
“没听见?”
“是!”
二人一激灵,赶忙应声。
“死了也要带过来。”言景安接着道。
“明白。”
二人退了下去,六月用手肘捅了捅二月。
“王爷找道士干嘛?做法吗?”
二月还在努力回想,梁府的道士,最后一巴掌拍在了六月的脑袋上。
“是她啊。”
六月被打的脑袋一懵,刚想骂人,听到后问,“谁?”
“梁年钊的女儿。”
“不是找道士?”
“她好像就是道士。”
“女的?”
“嗯,文韬就是她给指的路找到的。”二月点头,若不是她指了方向。
只怕今日,什么都没收获,只抄了个当幌子的梁家,还没什么油水。
二人对看一眼,主子找她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