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你没那心思？”
铁山反问，姜黎无言以对。
铁山叹了口气道：“人心远比你想象的危险，只要你具备了那份实力，自然就会有人把你当成威胁，没什么道理可讲。”
姜黎皱眉：“可谁知道我具备了那份实力？”
铁山嗤笑道：“真以为谁都能斩杀三名邪宗余孽啊，很多人比你想象的聪明，可从蛛丝马迹中看出端倪。”
“原来如此。”
姜黎神色变幻，面露思索之色，片刻后咬牙道：“我想我已经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了。”
“知道就好。”
铁山并未追问谁在搞鬼，而是突然朝远处挥了挥手。
下一刻，一道高大的身影自黑暗中走了出来。
姜黎转头看去，只见走出之人身着墨绿武袍，高大魁梧，满脸络腮胡，整个人给人一种粗犷如山的感觉。
“杨捕头？”
他一眼便认出来人。
此人名叫杨武，乃是铁山手底下另一位捕头，据说实力还在宋承安之上。
“姜兄弟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杨武大踏步走来，目光却一直落在姜黎身上，及至走近，才笑呵呵开口。
“拜见扬大人。”
姜黎拱手行礼。
杨武赶忙抬手制止：“姜兄弟可别折煞我，以你的年龄和实力，堪称天赋异禀，加上有铁大人和孟大人提携，必定前途无量，可不敢承你这般称呼，我年长些，若不嫌弃，叫声老哥或兄长便好。”
“自己人，没必要客气，听他的。”
这时，铁山也开口。
自己人吗？
姜黎心思微动，点了点头，重新行礼：“见过杨大哥，还请多多关照。”
“都是铁大人手下的兵，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用得上老哥的，尽管开口便是。”
杨武一脸笑呵呵，看似粗犷，但话语间却透着细腻。
三人寒暄几句，姜黎随即将话题引到死亡巡查役冯焱的抚恤金上来。
铁山爽快答应争取足额抚恤，并从冯焱亲友中挑选一人成为巡查役。
末了，姜黎借机讨要武学。
“武学？”
铁山诧异地看着姜黎：“你想要怎样的武学？”
姜黎闻言，觉得有门，试探着道：“踏足锻骨境的武学能给吗？”
此话一出，铁山和杨武皆是露出笑意。
姜黎不解：“不能吗？”
杨武赶忙解释：“兄弟，锻骨境武学至少是三流上品武学，同时也是踏入真正武者的关键所在，被各大势力牢牢掌控，用以发展自身；
朝廷虽有大量此类武学，却是建立在功勋体系之上的，想要得到必须有功勋在身，所谓功勋，实际上就是功绩，为朝廷做出的贡献，没有功绩，不管是铁大人还是孟大人，都不可能给你，这是列入大明《武典》的铁律。”
“功勋体系？”
姜黎再次露出疑惑之色，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
铁山看出了他的疑惑，出言解释，几句话就讲清楚了功勋体系的本质。
实际上所谓的功勋体系，就是大明朝廷针对武职人员以功勋值为基础构架的一个特殊体系。
通俗点理解，就是立功获取功勋值，再以功勋值向朝廷换取诸如武学、兵器、丹药、财富等资源。
同时，还将许多职位与功勋值挂钩。
比如想要成为城卫司副掌司，累积的功勋值必须达到一定数值才有资格。
越高的职位，所需累积获取的功勋值也越多，这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晋升的公平性。
不过，该体系理论上针对所有武职人员，但实际运用中却往往需要达到一定层次才会接触，比如捕头，最底层的武职人员往往不了解。
“原来如此。”
姜黎恍然大悟，随即期待问道：“那我之前斩杀三名邪宗余孽，应该也能获取功勋值了？”
铁山点头：“能，武典将各种功勋任务划分成九阶，一阶最低，九阶最高，每一阶以上中下三等划分，都有对应的功勋值，算起来，你所斩杀的邪宗余孽归属于三阶下等任务中的一个子项任务，具体为一阶中等，斩杀三人，每人可获取两点功勋，共计六点，不过锻骨境武学最低也至少需要百点功勋，所以想要换取，还差得远呢。”
“最低也需要百点功勋？”
姜黎有点被惊到了，那三名邪宗余孽可不弱，至少是一门不入流武学大成的高手，斩杀这样的罪犯，一人才两点功勋，也就说，想要换取锻骨境武学，至少得斩五十个这样的罪犯才行。
正常情况下，不要说一个捕快，就算是捕头，怕也要数年时间才可能做到。
到得此刻，他才意识到，朝廷的东西也不好拿啊。
“你也不必气馁，想要获取锻骨境武学，也并非一定要功勋兑换。”
铁山见姜黎有些失望，赶忙补充。
姜黎果然来了兴趣，急切追问：“大人，难道还有别的途径？”
铁山点了点头：“按规定，只要成为捕头，且将至少两门不入流武学修至圆满，便可以获得一门锻骨境武学，同时，还能领取一定量的特殊宝药。”
“真的？”
姜黎瞪大眼。
铁山笑道：“我还能骗你不成，不过前提是你得成为捕头，别小看捕头，好处可不少，除开武学和宝药，赚取功勋也相对容易些，所以争取拿下。”
姜黎兴奋点头，连连应是，随后似想起什么，又问：“不入流武学呢？可以兑换吗？”
铁山道：“自然可以，十五功勋一门。”
“十五吗？还好还好……”
姜黎松了口气：“对了，眼前这三人公然袭杀我等公职人员，已是杀头大罪，如今被我斩杀，能算功勋值吗？”
铁山有些尴尬道：“理论上，可以建档定级，一旦成功定级，便能换算功勋值，但如今县一级功勋殿机构不全，需要府级认定，难度很大，加上一些特殊原因，你……别抱太大希望。”
“这样吗？”
姜黎有些失望。
不过也能理解，如今大明内忧外患，对地方的掌控力不断被削弱，地方上一些机构运转不畅也在情理之中。
三人没有再深入交流，铁山再次叮嘱几句后，就和杨武亲自动手，将三具尸体收纳带走。
按城卫司相关规定，所有涉案尸体都需要殓房仵作核验一遍，并经过多道程序登记入册后，才能拖到特定的地方掩埋或焚烧。
就在二人离开后片刻，远处一道黑影从某间屋顶上探出头来，露出一双变换不定的双眸：
“为了一个小小捕快，铁山那家伙竟然亲自守着，看来那小子有些天赋啊……以我带伤之身，若被他杀个回马枪，怕是有性命之忧，算了，另想办法……”
最终，黑影闪身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