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听的很认真入神,她觉得这是一首很渣男但又情感无比真挚且非常哀伤的歌曲……
歌到中段,夜间遛弯和夜跑的文艺男女们往这边靠拢多了起来……人们无声倾听,就连被主人强制驻足的狗儿也没啥不耐烦的情绪,似乎沉浸其中。
曲罢,收获人类情绪价值不少,江树试验后觉着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收集人族情绪能量的办法。由于收集的人类情绪必须是要由江树自己触发,加之葫芦里的能量‘一方’和情绪的‘分值’换算涉及到人界、灵田、还有仙界的计量单位,别说江树,就连面板和作者到现在都没搞懂……所以一个月六十万方实在不算是件很容易的事。
莽过一波重生种田流,一波美食流,一波御兽流后……
咦!是不是还可以玩一手文抄公流,明星流……
江树收起小心思,将吉他递还给女孩。
观众群中有个很粗很绿很莽撞的声音响起:“好听!帅锅!再来一首。”
紧接着又有个很官方的声音附和:“如果没有好的技巧,我根本就不会驻足,再好的感情宣泄也没有意义,但,这首歌除外,情真意切,深深地感动了我,我要真心道声——彩!”
更多的真心附和:再来一首,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江树朝观众微笑抱拳表示歉意婉拒,又眼见卖唱女大学生一脸清澈的看着自己。赶忙让开场地。
女大学生鼓起勇气凑上前来开口问道:“哥,这首歌是你的原创吗?”
唔……?!你们玩民谣的居然没有听过逼王李治的歌……?
那周云鹏的总该听过了吧?!
江树小心翼翼地开口唱道:“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江树唱罢这句,立即结合原身记忆查找这个坤灵世界是否有李治和周云鹏……
女大学生听罢这一句则像挖掘到了宝藏男孩般,再无拘谨感,眼睛冒着小星星,脸上满是欣喜和激动:“这是海子的诗,九月!对!是海子的九月!曲真好……这也是你创作的吗”
嗯……确定坤灵世界没有李治和周芸鹏!
卧槽!张伟伟,许威,赵镭,小河,万小利,宋东野们都没有……
看来完全可以操作一波原创音乐流。
周围的人看他们聊起来了,没有在唱歌的打算,也就散开了。
黄觉和李涯凑上前来起哄:“妹纸,要不上他家深入探讨一下音乐和理想?”
江树这才收起思绪,瞪了一眼发小,又厚颜无耻地对女大学生笑了笑,道:“是的,我创作的,九月则是我谱的曲……”
地球世界上给《九月》谱曲的是一个叫做张惠升的人,这个世界没有张惠升,而地球世界的张惠升也是自杀身亡的。地球上,一个自杀身亡的诗人,一个自杀身亡的曲作者,一个盲人民谣歌手。三个失意的人儿成就了《九月》这首伟大的作品……
而江树不介意在这个坤灵世界传播这首歌,有钱有名更利于干大事嘛!
女大学生不在矜持,主动伸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白雪,我是师大音乐学院的学生,也是华国民谣论坛华南区的分区版主,很高兴认识你。”
江树轻轻握了握白雪的手,放开后,笑道:“我叫江树,认识你我也很高兴。”
白雪感受到江树哥哥的手很大且很暖,脸微微一红,道:“江树哥,我们师大三里店校区在这个周六晚上会举办一场华南民谣音乐交流会,我是主持人,我向你发出邀请,你有兴趣参加吗?我想同学们会很喜欢你的原创歌曲的。”
江树想了想,没有拒绝,也没有马上答应,回道:“我这几天会很忙,如果有空的话,我会过去。”
白雪见江树没有拒绝,心下高兴,与三人挥手告别……
三人目送白雪小兔子般跑走,并未马上离开,果然不一会又看见白雪像小鹿般折返跑了回来……
白雪跑到江树身前,递过手机,有些气喘道:“江树哥,我刚才一紧张都忘了让你给我留一下手机号码,还有QQ号码!以后我们可以在网上多多交流。”
江树笑着接过电话,给自己的号码拨了过去,又发了条信息把QQ号码发出。
女孩微带狡黠的灿烂一笑,接过电话,又像只白色狐狸跑走了……
“嗯!这傻孩子!这次是真走了吧!咱们也走吧!去我家喝茶吹水……”
“行啊!你小子,认识你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你原来还会写歌……”
“嗯……他好像还很会撩妹……”
“写歌,撩妹,键政,喝茶,遛鸟……都略懂……!就是经营还有与有关部门打交道不懂,所以得依仗两位兄弟了。”
三人沿着江边河堤缓缓往江宅走去……
江宅位于安心洲象鼻山的屁股后方这一段,桂霖市府领导层也有很多宿舍设在此处。这个片区建筑控高,住宅最高七层。江宅不大,三房两厅两卫,十年前的单位集资房,胜在公摊面积极少,顶层七楼,电梯房,那个年代少见的配置。当初江爸单位指标买房,分房时抽到了带院子的一楼,江妈觉着太潮且树荫遮挡日照和风景不佳,于是江爸跟同事加钱换了顶层,后来江树又找人把保温隔热还有防水按高标准翻新重做了一遍,杜绝了民用建筑楼顶太热且易漏水的这些通病,确保一家人住得安心惬意。
江家客厅直面缓缓横过的漓江,左边是象鼻山,右边是漓江桥和穿山,对岸是公园和宾馆,没有高层建筑遮挡,视野极其开阔,风景特别美好。
三人于客厅落座,江树从博古柜中拿了把六十年代宜兴紫砂一厂红泥六杯水平壶,三只五十毫升容量的青花缠枝莲纹花神杯,放在茶几上一只特大号的潮汕腰果漆锡制茶海上。
第一泡茶喝的是宝岛“梨山茶”,资深爱好者们喝乌龙茶都不喜用公道杯,亦不用滤网。江树先烧炭起炉,潮汕的砂铫有谐音易出歧义,但换上另一个名字“玉书煨”就格调满满了。
三人没说话,老头儿般眯着眼静静消食,等着水开……
不多时,砂铫壶盖受水蒸气冲击,跳舞般跳起跳落,发出快乐的卟~卟~卟~声响。
江树主泡,温壶烫壶,洗杯,用克称投茶八克,趁壶身温烫时利用热度醒茶几秒,第一冲快速洗茶,第二冲才是喝的,高冲低落,刮沫,合盖再淋沸水加温,数秒后提壶低斟,关公巡城,韩信点兵,一壶三杯,刚好。
江树一套流程下来,手轻轻一摆,对两位发小说:“请茶!”
三人年纪不大,黄江二人受家庭熏陶不少,尤喜功夫茶,李涯近朱者赤,亦喜茶。
这泡茶喝到了第五水,江树笑眯眯看着黄觉,李涯笑眯眯看着江树,还是黄觉耐不住,乐呵呵先发问道:“又是好酒又是好茶的,心里编排着些什么,说吧!要借多少。”
江树打算扭转主动权,道:“我做了一个梦……”
江树一边说话一边给玉书煨蓄水,又放在炉上,活火具有生命力,茶人最喜。
拉种子轮的戏肉要来了,黄觉和李涯微微把身子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世界啊!云谲波诡,嶊嶉而成观……”
“说人话,现代人的。”
“嗯……这么说吧!梦中的世界下一个蓝光高清版本的波波野结衣小姐姐只需要几分钟……”是的,江树跟板爷确认了,这个世界很多华国艺人没有,但国外艺人都有。
“唔……!这真是一个很美好的世界呀……!”黄觉直了身,摸杯,空的,又放下。
“赞同!讲下去,有兴趣!”李涯附和。
“梦中的世界,是不久的将来,互联网高速发展,流媒体技术日趋成熟稳定,全球视频订阅市场大到几千亿漂亮钱的级别,移动互联网时代来临,台式电脑甚至笔记本都不再是人们获取信息的最佳途径,人们以手机畅游网络,接受信息更加便捷迅速,短视频霸占移动互联网高位,娱乐碎片化……诶……人心浮躁啊!不再有人能静心浏览网页,而是翻阅刷屏……”江树拿起手机做了个刷屏的动作,可惜N记的键盘突兀阻隔,并不潇洒流畅。
江树毫无尴尬之色,继续对两位发小灌迷糊汤:“太多胡说八道的自媒体令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而身心疲惫的打工负债人们最爱看的也恰恰是这种标题耸人听闻的视频,审美缺失,审丑兴起……”水开,江树操作一冲,然后继续说道:“黄瓜,你的网站会变成一片荒漠,懂茶懂瓷的不再是我们,而是对着镜头背词的美女工具人,他们背后的金主靠金钱和流量迅速圈住韭菜阶层,然后镰刀收割,黑色幽默的是,这韭菜啊……一茬又一茬,割不完,根本割不完……当然,你不屑于去割韭菜,网站关停不妨碍你家族企业做的越来越大,你纯属玩票嘛!但是,会有很多人,意难平啊!”
江树又朝李涯说道:“佛龛,我梦见你将来有一段时间像陀螺一样忙个不停,D员下沉到防Y最前线,好几个礼拜都不能回家,直面最危险的境况,全身闷在防护服里,脸上的防护罩勒出了血痕,你不敢多喝水,累到尿血……你遭受过谩骂,也收获了爱戴……最后你也迎来了胜利,得到了认可……但我想现在的我可以让你做到更好。”
梨山冲到第六水,冷冽的岩矿气息和果胶感渐弱,江树决定换茶,于是站起身来,来到博古柜再取了一只元青花风格的龙纹三才盖碗,三只若深杯器型的素白小杯,又在最顶层取下一只海棠型的老锡罐,盈盈一握,堪堪装下一两陈年大红袍。
黄觉和李涯并不插话,若有所思中……
一人泡茶,二人思考……待陈年大红袍那股特殊的药香扬起时,江树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其实吧!找你们真不是为了借钱,我爸妈的存款,意外保险赔偿金,还有这套房子……足够我开个饺子店,也足够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至于为何往茶业和食品生意这两条新赛道上发展,我有更全面的发展规划……嗯……找你们是便要对齐颗粒度,了解市场的痛点和痒点,给产业赋能,找到新抓手,打通上中下游的生态壁垒……”
“说人话,老百姓的。”这次打断江树的是李涯。
黄觉呷了一杯大红袍,美滋滋乐呵呵,觉着江树把这些词汇造句组在一起,虽然听不懂,但是不妨碍它很厉害的样子,这周可以套用这种话术在集团例会上讲讲,唬一唬老爷子和那些公司高层们……
“钱我不借,我找黄觉合伙做生意是在给他送钱……找李涯你是给我们简便手续,保驾护航,放心,不违法,一切遵守规则。另外,我还送你一场长达十几年的大政绩。”江树对着李涯说这番话并没有觉得大言不惭。
但李涯和黄觉不同意。黄觉严肃说到:“兄弟,我的耐心已经很有限了啊。”
李涯无言,但点头附和。
“那我详细说一下。”江树呷了一口大红袍,空杯握在手中,直视对面两位发小想着开口编下去,甚至脑中已经开始勾画思维导图……
但转念想想,又还是算了。
人家王霖大师骗得,我怎么就不得,况且我还真不是骗。
还是直接霸道一些吧!小宝贝们,那就震撼一下吧!
江树沉声道:“其实你们也能发现,我变化很大,我也能感觉到你们看我的眼神有点X光的意味。但是你们可以放心,我就是江树,那个八岁就和你们结拜为兄弟的江树,我没得精神病,更不是什么怪物……”
“得了精神病的人都说自己很正常。”黄觉深有体会说道。
“江树!你知道你以前一碰白酒就过敏吗?可是今晚你喝了一瓶多的52度高三,还脸不红气不喘的。”李涯不愧为被称作佛龛的男人。
“闭嘴!小宝贝们,现在,睁大眼,仔细看,别眨眼。”
江树向前缓缓伸出手臂,空杯平托于手掌中间……
李涯还想说话,黄觉伸手拦住,感觉将要发生些什么……两人身躯前倾凑近,紧盯着江树手中空杯……当然,他们看不见三人头顶上方两只葫芦吸得正欢,一只九阶魔方也正在旋转,定格,魔方一只白色的饕餮微微张开了嘴……
客厅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似有隐隐的电流声,突然,黄觉与李涯只觉素白的若深杯似乎正在扭曲,折叠,然后……只剩残影,就像那受到信号干扰的电视画面一般,黄觉正要抬手揉眼确认这不是幻象,却猛然发现杯子已经咻~的一下……消失不见了,似乎从未在眼前出现。李涯黄觉两人大骇,扭头对视几秒,确认过眼神,确认这不是魔术,因为江树这厮没有更多花俏的动作,那杯子,是凭空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