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窈想活着,不想成为皇位斗争中的牺牲品。
“来人。”
“夫人。”
是刚才的暗卫。
云舒窈抿起唇,顿了几息,沉声道:“若发现你们的存在,杀无赦。”
“属下领命!”
宋呈安:
‘这还差不多,优柔寡断不仅会害了你,也会害了我们。’
‘方才说你蠢笨的话我收回。’
‘我的暗卫精心培养,耗了太多心血,我可不想他们葬送在你的手里。’
‘不愧是我培养出来的暗卫,该杀的人必须杀。’
云舒窈:……这人有时候还挺自恋的。
晌午前,冬雪回府。
“夫人,奴婢已将您的话带到。”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一些碎银子。
“夫人,老爷和老夫人硬塞给奴婢,让奴婢好好照看您,还说希望您过几日能回去一趟。”
“老爷和老夫人很高兴您恢复神志,想亲眼看看您,和您说几句话。”
云舒窈接过皱皱巴巴的银票,心中涌起羡慕,对原主的羡慕。
疼爱她的爹娘,若是知道亲生女儿已不在,该会多么伤心。
冬雪欲言又止,好一会才开口:“夫人,老爷为官清廉,奴婢想,这些银票和碎银子,许是老爷和老夫人最后的存钱。”
他们询问了许多,夫人在府中是否安好,吃了几顿饭,一顿吃多少,几时入睡,几时醒来。
冬雪明白,他们更想问得是夫人在府中有没有受欺负。
云舒窈长舒一口气:“你没乱说吧。”
“回夫人的话,奴婢没有多说,按照您的交代,一字不差的传给老爷和老夫人。”
“嗯,等伤养好,我再回去看他们。”
云舒窈害怕,害怕他们认出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云家没有陪嫁姑娘,她对原主以前的事一概不知,也无法打听。
希望回去之后,他们看不出来吧。
云舒窈将一百两银子收起来,回去时还给他们。
“冬雪,管家和厨子还没有回来?”
“奴婢不知,一回府奴婢便来向您回禀,奴婢去瞧瞧。”
陈泰三人常常一块出门,但很少一块回来。
云舒窈捏了捏眉心:“你去做饭吧,灶房里有什么做什么。”
“是。”冬雪应道。
去灶房一看,只有两颗大白菜。
云舒窈坐在榻边,拿过一旁洗干净的长条白布,摸索着垫在他身下。
或许是因为吃的少,这几天没碰上宋呈安出大恭。
换尿布时,听到他的心声说。
李大庆除了会用热汤灌他,还会故意把屎尿擦在他的身上,羞辱他。
出宫一个月来,只有大喜日子那天,他的身上才干干净净。
宋呈安:
‘她手在碰哪里,不能乱碰!’
‘这蠢笨的女人居然敢趁机摸我,等我醒了,把她的爪子剁了。’
‘还敢摸!’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我……我被一个傻女人……她……她……她居然……’
云舒窈一本正经道:“殿下盖着被子,我看不到,布条得铺好,不能铺错了地方。”
天地良心,虽然垂涎他的美色,但眼下这种情况,她可以发誓,绝对没有旁的心思。
铺布条可不得认准地方,什么都看不见,碰到啥是正常的。
嗯,对,是正常的。
宋呈安又气又羞。
‘清白……我的清白没了……’
云舒窈嘴角抽了抽:……要不我对你负责?
‘好色的女人,她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的!’
‘对一个瘫子下手,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蠢女人不仅蠢还好色,再敢摸一下,把你的手剁了。’
云舒窈听出心声中并没有杀意,勾唇一笑,继续无辜地铺布条。
“殿下,府中缺人,李大庆不能靠近殿下,这般亲密的事,我不想让冬雪来做。”
“殿下再忍忍,过几日我把他们买回来,让他们贴身伺候殿下。”
宋呈安:
‘哼,看在你这么为我着想的份上,赏赐你一座金矿,再赏你一箱珠宝。’
云舒窈乐得眯起眼睛:“如果真的能在山里找到金矿,看在这份上,希望殿下能赏赐我一座金矿。”
‘我从不食言,说赏便一定会赏。’
‘这女人真贪心,居然想要一座金矿。’
‘看在你舍身挡鞭子的份上,哼,再赏一箱珠宝。’
‘你的手在干什么,拿走!’
‘再敢乱动,金矿收回,不赏赐给你了。’
云舒窈收回手,嘀咕道:“殿下太瘦了。”
‘我以前不瘦的……我……仪表堂堂……风姿卓越……’
‘他们不给我吃喝,几天喂我吃一顿,吊着我的命。’
‘她是不是嫌弃我?’
‘我以前……以前不这样……都是他们!都是他们!……我要杀了他们!……剁碎了喂狗!……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低沉暗哑,阴冷渗人的嗓音在耳边回荡。
“殿下。”云舒窈软着声调,“殿下,你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殿下不是孤身一人,身后有忠心的暗卫,我也会陪在殿下身边。”
温柔的声音,像一根羽毛,轻轻撩过心头。
让陷入癫狂情绪的宋呈安,渐渐脱离因恨意交织而成的火海。
宋呈安是天之骄子,一出生被立为太子,事事顺遂。
父皇教导他,谦卑和逊,心怀天下……
他做到了。
可不知何时起,父皇开始忌惮他。
直到冬猎被陷害,宋呈安才发觉,他的父皇爱他,但更爱他的皇位。
不,如今的处境,他的父皇或许从未真正爱过他。
云舒窈吃着饭菜,心道:皇家没有亲情,哪怕是亲儿子威胁到自己的皇位,也会毫不留情地斩杀。
一晃七日过去。
“夫人,奴婢听说奴隶市场很乱,那些奴隶不是善茬,有些人以前当过山匪,杀了很多人。”
冬雪快跑两步上前,打开后门。
“奴婢还听说,奴隶不服管教,敢对主人动手,夫人您……”
天气越来越冷了,云舒窈缩了一下脖子。
“那我们就买不会对主人动手的。”
“这怎么瞧得出?”冬雪从没去过奴隶市场,光听人说便知道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