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庄嫣在家中安安分分抄完书,讨巧卖乖磨了许久,庆王夫妇这才答应放她出门。
“那个书呆子现在在哪?”庄嫣趾高气昂地出了门,询问婢女楚俞齐的下落。
“郡主,今日是殿试,楚公子现下应该快出宫门了。”婢女垂首道。
庄嫣蹙着眉,脸色不耐:“真是麻烦!出门前怎么不说?害得本郡主这么早就出来!”
“郡主恕罪!奴婢是想着郡主刚刚从府里出来,不妨先一观状元游街的盛况,然后再做打算,也算知己知彼……”婢女跪在地上,硬着头皮胡扯。
“状元游街……”庄嫣长这么大还没看过呢,她立刻拿定了主意,“你说得有理,走吧!”
状元还未出宫,御街便被堵得水泄不通,道路两边都挤满了人,楼上过道也全是人,靠窗位置的座位和厢房更是千金难求。
庄嫣心下惊讶,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难怪之前庆王都不让她出来。
她在婢女的保护下走进望月楼,庆王府在此处有一间固定的厢房,处于顶楼,正靠窗,视野极好。
表明身份后,小二便极其恭敬地带着他们进入房内,谄媚道:“郡主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行了,你快下去吧。”婢女催促道。
庄嫣款款坐在窗边,兴致勃勃道,“你说这些百姓又不读书,为什么会对状元游街感兴趣呢?”
婢女对她的话略感无语,但一想到庆王夫妇素日对郡主的溺爱,便也觉得不奇怪了,都是惯的。婢女笑道:“郡主有所不知,大部分百姓其实都只是为了看探花郎。”
“哦……这个我知道,三个人里探花是最好看的嘛。”庄嫣撑着下巴,忽然又想起什么,很是不屑,“那个楚俞齐肯定不是探花!”
婢女笑了笑:“郡主说的是。”
槐月之前去赌坊赢了不少钱,早早就花大价钱定好了位置,恰巧就在庄嫣隔壁。
她看着桌上的花束,原本想偷偷来给楚俞齐一个惊喜的,谁知道自从上次庆王榜下捉婿的事之后,他突然像是转了性子,开始打起直球。
虽然依旧是那张冷峻的脸,但一双眼睛像是易碎的冰晶,暗含期待地看着她,声音轻柔地询问可不可以看他游街,得到她的首肯后,又得寸进尺地问可不可以给他掷花,槐月摸着自己的良心,最后全都答应了下来。
男主都亲自开了尊口,她再不答应就不识抬举了。
外面传来鼓声,隔着很远便能看见红色的幡旗,仪仗队沿着道路缓缓移动,所过之处人声鼎沸。
楚俞齐身着一袭状元红袍,头戴金花乌纱帽,骑在高头大马上,虽然面色如冰,但姿色实在绝伦,收获了一众少女的芳心,纷纷向他丢去荷包与花束,竟比探花郎还受欢迎。
众人见了状元郎的风采,无不惊叹。
“怎么这状元长得比探花还好看?”
“我一路从宫门跟过来的,听说他文采远胜样貌,陛下不忍心让他当探花呢!”
“听说是鹿乡人,名叫楚俞齐。之前还被庆王在榜下捉过婿呢!”
……
庄嫣听见议论声,满脸不服气道:“我倒要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说罢推开窗子,探头望向窗外。
楚俞齐正巧从楼下经过,看见坐在窗边的槐月,他唇角轻勾,一霎那间冰雪消融,眉目如霁,风姿绰约,惹来一片惊艳的呼声。
庄嫣直接呆住了,脸上浮现羞色的红晕。
槐月对上楚俞齐的目光,也忍不住晃神一瞬,然后笑着将花束扔进他怀里,为了不引起注意,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楚俞齐轻笑一声,接住了花束。
庄嫣还没从那惊鸿一瞥中回过神,只见他手指修长仿若玉骨,令人魂牵梦萦。
直到楚俞齐的身影彻底远去,她才如梦初醒:“没想到他长得还挺好看的……”
过了一会,她一脸娇羞地问婢女:“他刚刚是不是在看我?”
婢女有些迷茫,不知道郡主的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快,她有些不确定道:“是……吧。”
庄嫣拍了拍自己红透的脸,呼出一口气。幸好她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不过颜色会不会太鲜艳?他会不会觉得她不太文静?
庄嫣有些心急,立刻起身道:“回府!”
回到王府后,她直奔庆王书房。
“父王!”庄嫣满脸喜色地叫道。
庆王正被一封密信闹得焦头烂额,看见庄嫣进来,他忙收拾好桌面,挤出一丝笑来:“这么高兴,遇到什么喜事了?”
庄嫣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乖巧地笑道:“我想求父王帮个忙。”
“嗯?哈哈哈,你什么时候还跟本王客气过?直说便是!”庆王笑着拍拍她的手背。
庄嫣闻言,露出娇羞的神色,不好意思道:“我想求父王你去帮我求一道圣旨,为我和楚公子赐婚。”
庆王的脸顿时垮下来,拂开她的手,冷声道:“不行。”
“为什么啊?”庄嫣嘟着嘴,眉毛轻蹙。
庆王想起那日放榜的情形,太阳穴直突突:“他一个黄毛小子,怎么配娶郡主!”
庄嫣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摇了摇,撒娇祈求:“父王~求你了~你当初不是也很看好他的嘛,如今女儿愿意嫁了,您怎么又反悔了呢!”
庆王叹一口气,无奈道:“你不是说不喜欢他吗?”
“喜欢的!”她忙道,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我今日见到他了,神采飞扬,面如冠玉……我很喜欢!”
庆王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子,若是不答应,只怕又要在家一哭二闹,况且赐婚只是一句话的事,他道:“我尽力一试。”
庄嫣立刻开心道:“多谢父王!父王最好了!”
“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妃!”她一边说着,一边跑出门外。
庆王轻声笑骂:“小讨债精!”
楚俞齐被点为状元后,又被派到翰林院学习,等到一段时间的考察后便可正式授予官职,他这段时间夙兴夜寐,几乎把翰林院当成了家。
槐月也乐得清闲,安心在家躺平。秦夫人那边正催着周洪文,想找机会把槐月送给他换钱,这数个月光是对账目维持府内生计就要了她半条命了,根本没空理会槐月这个庶女。
“您有新的任务,请查收。”
这天,槐月正准备午休,突然响起系统提示。
槐月睁开眼,只见面前的屏幕上写着——
“请给男主寄一封绝交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