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询问过后,陈队长叫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美女医生。
美女医生看上去很年轻,戴着副金丝眼镜,她在我的胸口戳了戳后问道:
“什么感觉?”
“一点感觉都没有。”
确实没有感觉,我甚至感觉不到那块皮肉的存在。
虽然上半身没有感觉,但我下半身却来了感觉,陈队长真是个好人。
美女医生在听完我对受伤经过的描述后,又仔细瞧了瞧才说出了他的诊断结果:
“初步判断为四度冻伤。”
陈队长微微一愣:
“这三伏天怎么搞出的四度冻伤?田法医你不会真信了这小子的鬼话了吧?”
操!
我在心里暗暗骂娘,居然找法医来给我看病,枉我刚才还感谢他。
田法医斜了陈队长一眼:
“你行你来,不行哪凉快哪待着。”
陈队长讪讪一笑:
“呵呵,您就当我刚才在放屁,您继续。”
田法医脱下手套收起医药箱,
“这还看什么?送医院吧,最好的结果也是组织坏死。如果不想感染扩散,我的建议是马上做切除手术。”
听到田法医的话,我的心凉了半截,为免他们乱开刀,我连忙开口解释:
“田……田法医是吧?别放弃治疗啊,我有药,让我回去拿药,不行的话你们帮我去拿也行。”
田法医一下来了兴致,她推了推眼镜好奇的问道:
“哦?什么药?”
陈队长咳嗽了一声:
“咳,你小子说的不会是你床底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对对对!你们是不是带回来了?”
陈队长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转而向田法医解释道:
“这小子说的药都在证物室,一堆瓶瓶罐罐,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名字。”
“走,去瞧瞧。”
田法医说完就朝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她就回头朝我问道:
“你说的药叫什么名字?”
这七天我一直在背《沈氏玄枢手札》,对于里面的内容不说倒背如流,至少也算是滚瓜烂熟了。
这时听田法医问起药名,我当即脱口而出:
“阳煞回春膏,又名鬼爪消,帮忙看看里面有没有这个药。”
陈队长快步走到门口,他一边拽着田法医的胳膊一边开门,
“田法医,这小子装疯卖傻呢,你帮我去看看那里面有没有违禁品。”
他们离开了,把我一个人晾在了审讯室。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审讯室的门才重新被推开,走进来的是陈队长和之前那位负责记录的警员,田法医的身影并没有出现。
陈队长进来后直接开口:
“没有你说的什么回春膏,你需不需要去医院?”
说完他就来到我的身边,目光在我的身上来回扫视。
我被他看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想到田法医说的切除手术,我就下意识回道:
“医院还是别去了,您帮我找点找材料,我自己配药就行了。”
话刚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傻 逼了,人家一个刑侦队长怎么可能帮我跑腿。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陈队长居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可以,说说吧,要哪些材料。”
他说完就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看他这副模样,我暗暗庆幸自己烧毁手札的举动。
看得出来,他们对爷爷的遗物很感兴趣。
那个田法医现在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在证物室瞧出了些名堂,现在正在研究呢。
没有手札的印证,你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里面的奥妙。
想到这里,我心里暗爽,索性说出了配方:
“找被雷击过的艾草将焦黑部分研磨成粉,用柏树叶煎油,一碗黑狗血、一碗糯米酒、一碗鸡冠血,最后再跟我准备朱砂、符纸、符笔。”
我注意到,我每说出一种材料,陈队长的脸色就黑上一分。
当听到我要朱砂、符纸、符笔时,他握笔的手猛地一抖,笔尖划破纸张。
陈队长瞪了我一眼:
“小子,你可真能编,你这是打算在警局开坛做法吗?”
闻言我连连摆手:
“那倒不至于,只是阴煞入体,不至于开坛,况且我的道行还不够。”
“够了!这大夏天的,我上哪去给你找雷击过的艾草?”
我想了想后解释道:
“正午时分用放大镜对准艾草,利用阳火点燃的效果差不多,记得千万别拿打火机去点。”
“好!你等着!”
见他作势要走,我连忙喊住他,然后向他补充了朱砂、符纸、符笔的取材要求。
陈队长撇撇嘴,但还是把我交代的事情记了下来,随后便带着年轻警员离开了审讯室。
从陈队长的表现来看,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应该是田法医,而且田法医的身份应该不简单。
正常法医应该是科班出身,对我爷爷的这些“旁门左道”、“封建迷信”应该是不屑于去探究的。
接下来的时间就难熬了,这一夜来回折腾实在是太累了,等着等着我就坐在审讯椅上睡着了。
这一觉我睡得格外香甜,甚至还做了个春 梦。
等到我再次睁开眼时,田法医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下意识闭拢了双腿,因为我的裤裆已经湿了。
她微笑看着我,露出了两颗可爱的虎牙。
我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后微笑回应:
“咳咳……田法医,材料都找齐了吗?”
田法医没有直接回答,她转而笑着问道:
“你先给我说说这药到底起了什么作用?”
这美女法医居然能放下了民俗的成见,甚至表现出这么浓厚的兴趣,让我有些惊讶。
由于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我只是很敷衍的回答:
“这些都是爷爷教我的,我哪知道什么原理,我也就会照葫芦画瓢。”
田法医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她语气平淡的说道:
“你要找的材料太复杂了,一时半会凑不齐。”
听她这么说,我却一点都不紧张。
从陈队长昨晚的表现来看,这田法医现在明显是在忽悠我,还想套我话呢。
既然知道了她打的算盘,我索性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喃喃自语:
“白天阳气足我还能顶顶,可要是等到晚上阴气再起的时候还没敷药,寒毒就要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