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没有想到,连包衣奴才也敢起这个小心思。
她如今都多少岁了,还能活多久都不知道。
若是这几年不把后宫那些脏污拔除干净,怕只怕到时候玄烨没人能再劝着,子嗣方面,也足以让人忧心。
这么些年,生一个死一个,还以为都是前朝和那些反清复明的家伙折腾的。
却不想,真正的祸根竟藏在这看似平静的后宫之中。
那些表面上对皇家忠心耿耿的人,背地里却干着如此伤天害理的勾当。
只有包衣家族的子嗣能够活下来,真是好谋算,好算计啊!
苏麻喇姑应和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说得在理,这些包衣奴才实在胆大。奴婢愿分忧,全力彻查此事。还请太皇太后宽心,保重凤体,别为小人伤了身子。”
说着,她轻柔为太皇太后揉肩,眼神满是关切。
太皇太后微微颔首。
几日光景匆匆而过,原本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后宫,却突然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
太皇太后与苏麻喇姑精心布局,暗中彻查,终于掌握了那些包衣奴才确凿的罪证。
一日清晨,当宫人们如往常一般开始忙碌时,一队队侍卫却突然闯入后宫各处,径直朝着那些涉事包衣奴才的居所而去。
一时间,整个后宫人心惶惶,宫女太监们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却又不敢大声喧哗,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祸上身。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包衣奴才们,此刻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侍卫们毫不留情地将他们五花大绑,有的甚至还穿着单薄的睡衣,任他们如何求饶威胁哭喊,都无济于事。
在宫外对这些包衣奴才的居所进行搜查时,更是收获颇丰。
一间间密室被打开,里面堆满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各种珍贵的古玩字画。
随着搜查的深入,越来越多的家财被清理出来,堆积如山。这些财物,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谁也没想到,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包衣奴才,竟能在后宫中敛聚如此巨额的财富。
很这场后宫的“大地震”,让整个宫廷乃至朝廷都为之震动,便是连康熙也没想到,这些包衣奴才居然胆子这么大,还敢妄称世家!
他们想要做什么,想要把控皇族的子嗣吗?
“朕原以为,他们不过是些狐假虎威的小人,在后宫中捞些好处罢了。却不想,他们竟有如此狼子野心!”
御书房内,康熙脸色阴沉,手中的奏折被他紧紧攥着,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随着一道道清除的指令下发,便是连各宗室王爷,也跟着一道清理家中的奴才。
这不清理还真不知道,清理了,才发现家中的“老鼠”胆子这么大,要不是这次打得他们措不及防,估计什么时候,栽在这些奴才的心里都不知道。
便是连鸡蛋,都要取个好听的名字,云英鸡蛋,说是最为滋补,但实际上就是普通的母鸡蛋。
比外面的还要贵上百倍,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项目,要不是他们的账册被找到,估计他们还要继续被蒙上鼓里。
对此,云昭表示喜闻乐见。
真当那些线索有那么好找,不过是她动用木系异能帮了一把,好让这些蟲虫能直接被连根拔起来。
她是能够把所有的手段防范在外,但是有更为省时省力的办法,她为什么不用。
而且,还不用担上这些包衣“世家”的怒气,何乐而不为?
这个时候,想必那位德贵人,挺着急的吧。
寝宫内,德贵人柳眉倒竖,一双杏仁眼满是怨毒与愤怒,不复半点亲和可人。
身前是被摔得七零八落的杯盘碗盏,胸口剧烈起伏,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这群废物!简直是一群废物!”
德贵人咬牙切齿地怒骂着。
那些包衣奴才,本是她在后宫中苦心经营的势力,是她用来争权夺利的棋子,如今却被连根拔起,让她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郭络罗云昭那个贱人,一定是她搞的鬼!”德贵人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哪怕她没有证据,直觉就是她引起的。
再加上之前那个贱人不按常理出牌,把一切都掀开,这才引起万岁爷的注意。
然而,愤怒归愤怒,德贵人心中也清楚,如今局势对她极为不利。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缓缓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坐下,镜中的自己,妆容有些凌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不甘。
看着镜子中那个狼狈不堪、妆容花乱的自己,德贵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她拿起帕子,仔细地擦拭着脸上的脏污,然后重新拿起梳妆台上的脂粉,开始一点一点地补妆。
“不能慌,不能慌。”德贵人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轻声说道,她伸出手,拿起一支簪子,给自己簪上,一切都好似最初的那个模样。
德贵人手轻柔地覆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脸上露出一丝苍白却又带着期许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孩子,你可是额娘的希望啊,只要有你在,额娘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她轻声呢喃着,仿佛这腹中的胎儿能听懂她的话一般。
就在她沉浸在自我安慰的思绪中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声音在寝宫外响起:“德贵人接旨!”
德贵人脸色瞬间一变,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她还是强装镇定,整了整衣衫,跪了下来。
宣旨的太监迈着小碎步走进来,展开明黄色的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德贵人德行有失,与包衣势力勾结,妄图扰乱后宫,兹念其怀有皇嗣,从轻发落,褫夺德贵人封号,降为答应,望其闭门思过,改过自新。钦此!”
听到圣旨内容,德贵人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双手紧紧攥着衣摆,指关节泛白。
她好不容易从一个小小的宫女,爬上贵人的位置,还被万岁爷赐封号。
她还有那么多的野心还没实现,还没靠腹中的孩子,踩着佟佳氏步步登高,怎么就倒在这里了?
小太监宣读完圣旨,收起圣旨,面无表情地说道:“乌雅答应,还请接旨谢恩吧。”
乌雅答应咬着牙,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婢妾……领旨……谢恩……”
待太监离开后,乌雅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双手仍下意识地护着肚子。
刚刚还在幻想凭借腹中胎儿翻身,可转眼间,一切都化为泡影,她从高高在上的贵人,沦为了人人可欺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