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技术科所有人员已经陆续到达工作岗位,徐首强按照惯例准备开早会。
“同志们,今天早会开始之前,咱们先欢迎刘光启同志加入到技术科,大家掌声欢迎。”
话音落下,办公室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大多数人都一脸崇拜的看着刘光启,心底暗自羡慕。
经历昨天一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刘光启的本事,同时也意识到他的潜力之大,提拔成干部是早晚的事情。
不过,不管何时何地总不缺头铁的人。
孙汝刚脸上挂着淡淡的冷笑,手上敷衍的鼓着掌,心里琢磨怎么才能压制刘光启。
作为领导干部,最忌讳的事情就是以下犯上,如果昨天那件事就这么轻松的掀过去,自己没面子不说,还容易让底下人看轻,影响威望。
想到这,汪作鹏迅速换上笑容,出声道:
“科长,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现在我们三组缺人手,而且组里也没有个能挑担子的人,能不能把光启同志分到我们组?”
徐首强一眼就看透他的小心思,直接拒绝:
“关于光启同志分组的事情我已经定下了,暂时分到一组,由我直接负责,后续厂领导肯定会对光启同志有新的调动,到那时候再说。”
“可是,我们组……”
“好了,接下来正式开会。”
汪作鹏话还没说完就被徐首强无情打断:
“这次早会的内容是关于昨天650轧机的问题,我已经整理好要点,现在请光启同志给大家进行详细讲解,所有人一定要认真听。”
刘光启没想到开个早会还有自己的事,不过他也不怯场,清了清嗓子就开始详细讲解。
因为前世经常讲课的缘故,他深入浅出讲的极为透彻,讲解过程中还引申出不少新的知识点,再次让所有人大感震惊。
半小时后,讲解结束,大家伙不约而同的主动送上掌声,眼睛里满是敬佩的神色。
二十出头的年龄就有这种学识,未来绝对前途无量。
徐首强看到刘光启表现这么好,嘴角含着笑意,往下压压手示意众人安静。
“好了,大家把今天早会的内容消化一下,有不懂的地方私下问光启同志,接下来一段时间咱们会联合设备科的人对重点设备进行集中检查,大家有个心理准备,都去忙吧。”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各回工作岗位忙自己的事情。
徐首强看了看时间,把刘光启唤过来。
“光启,书记说九点开完会要见你,我现在亲自带你过去。”
其实,朱崇山说的是让刘光启自己过去,但是他担心刘光启还没捂热就被调走了,打算跟过去看看情况。
很快,两人来到书记办公室。
敲门进去,里面坐着不少人,厂长杨保国、工会主席孙玉禄、生产副厂长马川凯、后勤主任李怀德等一干厂高层领导都在。
朱崇山见刘光启进来,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
“哟,咱们的功臣来了,快进来。”
说着,自己还亲自起身迎接。
旁边的杨保国、马川凯等人也是笑着起身,说着客气话。
刘光启混迹官场几十年,经验十分丰富,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他们是有事要求自己,不然不至于热情成这个模样。
只是……什么事会求到自己身上呢?
刘光启不喜欢处在被动的状态,当即对朱崇山使用了读心术。
三秒过后,一切清晰,原来是这样……
他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当即踏实许多。
朱崇山显然不知道刘光启有这么逆天的能力,嘴上带笑道:
“光启同志啊,昨天要不是你出手解围,我和老杨他们能让领导骂的头都抬不起来,真是多亏了你啊。”
一旁的杨保国深以为然,庆幸道:
“没错,原本咱们第三轧钢厂在生产计划方面就落后其他厂,要是轧机再出问题耽误了生产,年底可就惹上大麻烦了,唉~”
说完,他还露出一丝苦笑,其他人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听话听音,刨树刨根,刘光启就算没用读心术也听出了杨保国话外之音,当即表示:
“书记,厂长,我既然加入到咱们轧钢厂,那就有义务解决厂里困难,不然外人看了咱们厂的笑话我们脸上也没光。”
“说得好啊,说的好啊,要不说光启同志思想觉悟高呢。”
朱崇山连连点头,大声称赞。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沉声问道:
“光启同志,不知道你对炼钢这一块有没有研究?”
“炼钢?”
刘光启故意装出不解的模样,希望寻求利益最大化。
“没错,就是炼钢。”
朱崇山见刘光启有些不解,眼神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掩饰过去,主动解释道:
“光启同志,你刚来我们厂或许有些内在情况还不是很了解,我给你简单说明一下。”
“其实,咱们第三轧钢厂和其他轧钢厂有很大不同,其他轧钢厂主要承接轧钢作业,一切工作都围绕着轧钢进行。”
“咱们轧钢厂不一样,因为某些原因承担的工作非常全面,从炼钢炼铁到轧钢制坯再到加工各种零部件都有涉及,因此部里也分别下发了生产任务。”
“你也知道,这任务一多难免会有疏漏和不足的地方,现在厂里面临最大的困难就是钢材产量低,咱们厂已经连续两年没有完成炼钢任务,如果今年还是完不成,部里的意思就是拆厂,把炼钢板块合并到其他厂。”
“唉,我和老杨他们绞尽脑汁,想尽千方百计,但是毫无进展,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好的办法,毕竟你在大学学的东西多,见识面也广。”
刘光启听完点点头,深表理解。
虽然刚才通过读心术已经知道了朱崇山的为难,但是当他亲口说出来时,又是另一番感触。
当下炼钢的主要方式还是平炉炼钢,一炉钢材要炼制十二小时甚至时间更长,生产效率可以说非常低。
不仅如此,平炉炼钢还有生产质量非常不稳定、原料和燃料消耗大、环境污染严重等弊端。
至于想通过大量建造平炉来提升产量,希望虽有但是比较渺茫。
一来操作平炉需要大量的熟练技术人员,这些技术人员培养起来比较困难;
二来建造平炉的耐火材料、机械设备等方面严重不足,尤其是毛熊撤走以后,基础工业一度出现停顿状态,在这种情况下更不可能扩建平炉。
所以,朱崇山、杨保国被这个难题困住也在情理之中。
相信这也不仅仅是他们的困惑,其他炼钢厂也有这种困惑,只是在咬牙硬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