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鹿把自己关在浴室里,不停地用热水冲刷自己的身体。
浴室里面有浴缸,但是她更喜欢用淋浴,喜欢热水从皮肤上面滑过的感觉,她觉得自己能从这样的热水里面汲取力量。
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家让她感觉到这么冷,为什么无论是江淮宁,还是妈妈,都对这种冷习以为常。
而她曾经以为,这个家是温暖的,父母是友爱的,母亲是疼爱孩子的,只要她得到爸爸妈妈的喜欢,就能够获得温馨的家庭。
但现在,这个家向她揭开了陌生的面纱,而她并不敢细看那面纱底下的脸。
浴室的门被敲响。
“江怀鹿,你洗了一个小时了,妈妈让我喊你下去吃饭。”
江怀鹿一僵,并不想应她,但还是应了:“我知道了。”
江淮宁就靠在门口等她换衣服。
江怀鹿出来看见她,没说一句话,就直接从她身边路过,明显是生闷气的样子。
江淮宁觉得有点好笑,跟着走下了楼。
楼下,江成和今天也回来了。
他是个威严的一家之主,明明才四十几岁,却和老年人差不多,基本不会和家人以及女儿有温情的互动。
他问起江怀鹿的情况也像是了解下属的工作进展一样:“游泳学会了吗?”
江怀鹿闷声说:“……学会了。”
她并不想回忆自己是怎么学会的,甚至也不想再下水了。
江成和微微点头:“学了这么多天,是该学会了,你姐姐当初没多久就学会了。”
江怀鹿心里不是滋味,为什么父母总是拿姐姐和她对比呢?
如果江淮宁在爸爸妈妈眼里那么好,为什么又要把自己接回来?
她等着父亲多关心自己几句,可江成和说了这一句话后就开始吃饭,根本没打算多说。
系统说:【女主今天被你吓惨了。】
按照套路,是时候该有人站起来为女主主持公道了。
可唯一知道江淮宁做了什么的江逐月只为江淮宁说话,而江成和只要结果,并不关心江怀鹿到底是怎么学会的。
真是个小可怜。
江淮宁感慨。
午饭后,江淮宁正打算出门。
江怀鹿忽然喊住她:“姐姐,是不是不管你怎么做,这个家都不会有人在意?”
江淮宁笑了,她反问:“我做了什么?值得你这样问我?”
她说完,直接扬长而去。
江怀鹿站在原地,微微低下头,看不清表情。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一个电话。
“怀鹿,今天天气好,你要出来玩吗?我们准备一起去游乐园。”
是柳上书的电话。
江怀鹿本来不打算理,可是她今天心情不好,确实需要出去走走。
“等我一下,我马上出门。”
“嗯,我来接你。”
江逐月站在阳台上,看着江怀鹿坐上柳上书的车离开。
管家站在她身边:“夫人,要把小姐叫回来吗?”
“用不着。”江逐月只是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什么怀鹿不听话呢?
都说了柳上书不怀好意,为什么女儿还要和柳上书一起出去?难道她这个当母亲的,还会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她有一点疲惫,不知道该如何管教亲生女儿。
“她总是容易觉得委屈,若真的是我养大的,恐怕现在跳楼的不是她,就是我。”
管家深深地把头低下,一句话都不敢说。
江逐月当了这么多年的江夫人,又哪里是什么真的温和无害,他们这些在江家做了这么久的佣人,都见过夫人的另一面。
–
江淮宁来到实验室。
研究员们都已经就位了,她直接把几个小组长拉去开会,然后把研究方案交给他们。
“按照这个方案研究,一个配方一个配方试验,实验出效果最好的,就是我要的。”
几个小组长对于这样的行为有点不习惯,因为他们需要完全听江淮宁做,但如果真的不愿意,也不会签员工合同,因此很快就答应了。
比起从前一头雾水地摸索,现在这样有规划地去做,工资是从前的两倍,直接从五十万年薪变成了一百万,他们能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
研究员听上去很高大上,实际上很多研究员的工资都不高,许多底层的研究员一个月也只有三四千的工资罢了,现在这样,他们是真的满意。
就是有点不习惯,需要适应一下,但他们翻了一下这些方案,发现这些方案写得都很好,像是这个领域的专家写的,并不是外行人随意指点。
有个对祛疤产品有了解的研究员眼睛亮了起来:“老板,这个方案是业内的大拿写的吗?看上去可行性很很大。”
江淮宁的脸上露出笑容:“不是大拿,但是方案确实是好的,你们按着研究就行,当然,你们要是有什么好的想法,也可以和我说,我们也可以试一试。”
这个方案这样好,他们还能有什么好的想法。
但话不能说太满,很多灵感都是在研究当中产生的:“谢谢老板,如果有的话,我们会说的。”
江淮宁点头,等研究员走后,她在心里算了一下这个研究所的开销。
每个月要付给的员工工资基本是在四百万左右,加上给员工交的保险,应该要多一些,大概是五百万,此外,电费,研发损耗也要算进去。
这样一来,这个花了一个亿买的实验室每个月大概需要支出一千万。
这并不是一个小数目,一个亿连一年的工资都不够付,不过好在实验方案是现成的,等结果出来应该很快,到时候产品上市了,研究所的这些花费也就不算什么了。
江淮宁心情很好地回了家,看见母亲坐在别墅的院子里看书。
她心里奇怪了一下,自己今天没闯祸,母亲怎么会坐在院子里面看书呢?
“妈,您在等人吗?”
江逐月不是喜欢等人的性格,除非是等着教训人。
江逐月从书里面抬起头,说:“怀鹿和柳家的那个孩子出去了。”
她眉头微微拧起:“真是的,这么大的孩子了,也不知道避嫌,柳家那个孩子好歹是你从前的未婚夫,这样和他出去,难道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她明明都叮嘱了怀鹿,让怀鹿离柳家的这个人远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