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铭显然也是在压抑心中的激动,想用平静的口吻道:“卖了。”
声调还是压抑不住的有点儿颤抖。
“多少钱?”
苏荷想他这么激动,怎么都该赚3两银子以上吧?说不定是5两银子呢。
这可是她在这龙熙王朝赚的第一笔钱,很有意义。
苏启铭自己压抑不住激动,却不想一下子就让她知道,故作神秘道:“妹妹,你猜。”
苏荷想既然能卖掉,总有二三两银子,他们这表情她试探的问:“卖了5两?”
苏启铭摇头,脸上的笑容更是安奈不住心中的喜悦,道:“我们按你说的孤本要价10两银子,白掌柜还了8两银子。”
“妹妹真是好本事,一本书能抵我与爹一年抄书赚的银子了。”
苏荷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得如同阳光般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抑制不住的狂喜,感觉像是中了世间头彩。
没想到啊,换个时代她还能靠老本行吃饭。
一朝暴富,顿时觉得心气都顺了,至于那些个手链中国结自然是不用编了,她得好好想想这钱该怎么花。
6个铜板就能在城里吃一碗肉末面,8两银子可是能买很多东西的。
不管买什么,这钱一定不能放在她爹手里,放她爹手里就跟丢水里差不多。
“娘,我年纪小,不适合拿这么多钱,都交给娘保管吧。”
虽然苏大和苏启铭没谁把钱给她,但不妨碍她这么安排啊。
苏大不乐意了,“你那话本的笔墨纸砚可都是我花钱买的呢,怎么有好处全都给了你娘。”
苏荷很是认真的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问道:“爹买笔墨纸砚的钱不是娘绣花赚来的吗?既然我们赚钱的本金都是娘给的,那我交给娘有什么不对?”
太不对了。
他抄书那点儿钱也就够点在家打打牙祭,看到女儿的画本卖了8两银子,他就想去东湖酒楼改善一下生活。
东湖酒楼是县城最好的酒楼,也是最贵的。
随便来两三个家常菜,打壶酒差不多就得一两银子,若是好点儿的席面,都得要10两银子。
她爷当初管着家里所有人钱银的时候都舍不得去东湖酒楼吃饭,她爹却只要兜里的钱稍微多点,那就必须要去。
苏启铭也知道这点,对李氏道:“叔母,这里人多不方便,回去我就把钱交给你。”
苏大……你是当我不存在了?
我抄书的钱可也在你手里呢。
李氏对女儿的安排没意见,不忘狠狠的瞪了她男人一眼——这么大个人了,还不如孩子。
女儿都知道把钱放自己这收着,做父亲的只会扯后腿。
苏大心虚吗?
撇开头,孤傲的向上扬起三十五度角。
怎么说这几天也赚了400多文钱,他也是能养妻女的人好不好。
不过他只愿意抄价钱高的话本,那些读书人的书他都不想抄。
不少家境不好的读书人也会接些抄书的活,不过那些书给的价钱不高,不少人是当温书。
苏大已经放弃科考了,怎么都不肯再抄那些。
便宜爹不抄书,剩下的几十文钱总要赚足,苏荷决定抓着s刃干活赚工钱。
她爹瞧着像是个读书人,其实力气并不小,把房后的菜地开出来并不难。
那几块地很久之前开过荒,后十多年时间无人照料,又荒了回去。
在乡下,谁家吃菜不是在自家菜地里摘,他们家连块菜地都没有,像话吗?
苏大觉得像话不像话跟自己无关,“家里不是有钱吗?让你娘去买不就成了?”
“买得要花钱。”
“钱不就是用来花的?”
要放在二十一世纪,苏荷一定会说没毛病。
但现在,她家连个正经房子都没有,还是寄住在别人家,你不说先攒点养老本,怎么都得给自己整个窝吧?
“大哥都16岁了,很快就要成亲了,难不成你还想等人家成亲了还赖在别人家里?”
苏启铭道:“无碍,叔父就如我亲父。”
“你闭嘴。”苏荷瞪了他一眼,摆起小架子,我“教育”我爹的时候,你最好别插嘴。
然后又转头看着苏大,放软了生硬,拉扯着他的衣袖撒娇:“爹,我们家这位置偏僻,想要吃点菜都还得娘去村里找熟人卖情面,这后面刚好有空地能种菜,你就当心疼女儿,活动一下筋骨吧。”
苏大不想动,但决心没有刚才坚定了。
“我们自己要是有菜地,就能想种什么菜就种什么菜,不用跟老房一样,就只种白菜,我们能种茄子、豆角,还能种萝卜。”
但是看女儿那可怜巴巴的眼神,苏大还是不想动,但又没法拒绝得硬气。
在老房,苏老头觉得种白菜最实在,家里的菜地一年到头都是白菜,他也觉得寡淡。
既然分家了,那就是自己做主了,能做主却不做主,那不是白瞎吗?
一番软磨硬泡,苏大嘟囔了几句还是准备去开荒。
分家苏老头没给他家分锅具,农具自然是没有的,还得去旁边的人家借。
书院每次沐休苏启铭其实都会抓紧时间抄书的,但妹妹说让叔父学好比抄书重要,于是也跟苏大一起干活。
两人的农活都不太行,干半天还不如村里熟手一个人干一个时辰。
一块菜地,苏大楞是开了两天。
中间不知道多少次想要放弃,都被蹲在一边的女儿给堵了回去。“爹,你这活都干得差不多了,怎么能放弃呢?”
“爹,你说这地开出来以后我们搭个架子好吗?我瞧着七叔家的丝瓜架子好好看。”
“爹,就差一点了,等我们自己种了菜,结了果,一定要在村里说道:我爹不是不行,真要干起活来,那绝对是一把好手。”
赚钱不如妻女,那总得能干活吧?
他这辈子亲爹都没将他拿捏住,女儿居然拿住了。
看着自己细皮嫩肉的手掌上居然都磨出血泡,苏大心里暗暗发誓,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去抄书吧,这可真不是人干的事情。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若他不谋点赚钱的活计,今天是一块菜地,明天说不定就得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