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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书荒

第8章

天色未亮,江浸月轻手轻脚打开房门,探出脑袋,司家静悄悄,所有人都在熟睡,落针可闻。

客厅光线昏暗,江浸月只能凭借窗外透出的丝丝光亮摸索前行,完全没注意到客厅沙发上一双冰冷锐利的眼正盯着自己。

就在她即将推开司家大门时,沙发上的男人出了声,

“你要去哪里?”

江浸月心脏差点骤停,她猛然回头,就见司建军端坐在沙发上,身上仍旧是昨晚那套衣服,显然已经在客厅坐了一晚。

“我睡不着,去锻炼。”

她故作镇定反问,“司叔叔您今天起这么早?”

司建军扫视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沉默着没开口。

整个客厅忽地陷入死一般寂静,江浸月垂在腿边的手汗涔涔。

司建军从军多年,江浸月在他眼中几乎一眼便能看透,他的目光如鹰隼,审视着江浸月。

气氛逐渐变得窒息,江浸月后背早已浸出了薄汗,就这样强撑着和司建军对峙。

终于,司建军移开了放在她身上的视线,冷冷开口,

“你最好安分一点,司家不允许有搅家精。”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仿佛根本没将江浸月放在眼里,就这么不容置喙地命令。

坐了一晚上,就是想抓江浸月现行,司建军不允许任何对司家不利,破坏司家内部团结的事情发生。

“我知道的司叔叔。”

江浸月嘴上应着,脑子却在快速运转该怎么把消息传递给营区的司敬北。

她的乖巧让司建军还算满意,没再多说便让她回了屋。

江浸月一直在房间里待到司家人吃早饭,她在等,等沈娴母女的到来。

自从沈娴回了沈家,便时不时来司家和姐妹团聚,方柔走后,沈娴更是每天都来司家陪司老太解闷。

江浸月知道司家人这两天肯定将她看得很紧,她出不去,唯一能信任的人也只有沈姨了。

早饭后,沈娴母女姗姗来迟,沈曼青不着痕迹地瞪了眼江浸月后,便跟着司敬妍上楼。

沈娴则照旧和司老太坐在客厅。

江浸月借着帮李婶端茶的空隙朝沈娴递了个眼色,沈娴微怔一瞬,默不作声。

一刻钟后,两人在厕所碰头,沈娴看向江浸月,面色担忧,

“怎么了月月,找沈姨什么事?”

江浸月赶忙将兜里的信封拿出,

“沈姨,司家人不让我出门,麻烦你帮我把这封信带给敬北哥,有关方姨,还请您一定要快。”

沈娴见她这么着急,神色也凝重起来。

她将信封往口袋一塞,握了握江浸月的手,

“月月你放心,沈姨中午立马去。”

似是看出了江浸月的担忧,她又补充了句,

“曼青那丫头喜欢和小妍一起,就让她留在司家。”

江浸月这才彻底放了心。

这件事需要给司家人一个措手不及,万一司家人趁司敬北还没回来,提前将方姨的牌位给放回去,那么撒谎搅家的罪过便落到她头上。

好在沈娴知道分寸,为了不打草惊蛇,她照常在司家吃过午饭,而后找了借口揣着信封独自前往营区。她还特地去供销社买了一斤糕点,外人眼中也只是当姨的去看望小辈罢了。

司敬北听说沈娴找来还有些奇怪,他只当沈娴是来为沈曼青做的事道歉,却见她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

沈娴低声道,

“小北,这是月月特地让我带给你的,有关方柔的事,很着急,你快看看吧。”

听见江浸月的名字,司敬北下意识皱眉,他刚从司家逃离没几天,实在不想再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

但在听到母亲的那刻,司敬北不敢耽误,打开信封三两下看完,面色瞬间黑沉如锅底。

沈娴见他脸色越来越黑,忍不住问,

“什么事啊?严重吗?”

到底是司家自己的事,司敬北摇了摇头,

“谢谢沈姨送信,营区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方柔死后,原本司家人也不愿她的牌位进祠堂,是司敬北态度强硬,扬言如果不让母亲进祠堂,从今往后便改姓方。

当时把司家老两口气个半死,司敬北可是司家孙辈里最出息的,怎么可能白白便宜了方家人。

最后还是司老爷子松了口,同意让方柔的牌位进祠堂。

可司敬北没想到以往一言九鼎的爷爷竟然会撒谎。

手中信纸捏紧,江浸月娟秀字迹越来越皱,司敬北心中嗤笑,母亲在司家操劳半生,到头来连祠堂都进不得。

他眼中怒意渐浓,匆匆安排好营中事宜便驱车赶回司家。

司家。

江浸月在房间焦急等了一下午,期间司老太像是关押犯人一般,时不时来她房间里瞧一瞧,待见她乖乖在家看书,这才将嘴一瘪,

“装模作样……”

江浸月只将她的话当做放屁,英语书摆放在眼前,她却连一个单词都看不进去,全部注意力皆在楼下。

终于,江浸月在晚饭前听到了那抹熟悉的汽车轰鸣,她眼前一亮,快步走向门口。

手抚上门把手,江浸月却没勇气打开。

敬北哥他,一定不希望见到自己吧。

江浸月抿唇,最终还是放了手,倾身贴在门上,仔细听门外的声响。

楼下传来司老太惊喜又诧异的声音,

“小北,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司敬北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奶奶打招呼,只阴沉着一张脸,径直上楼,大步走向祠堂。

司老太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迈着腿急忙跟上他的步伐。

“马上开饭了,现在去祠堂做什么,吃过饭再去吧。”

她一边抹着汗一边劝道,生怕司敬北发现方柔的牌位不在祠堂里。

司敬北却在这时猛地回头。

男人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对他极其疼爱的奶奶,眼神决绝又复杂,

“怎么,我连去母亲牌位前上柱香的资格都没有吗?”

司老太被孙子冰冷的眼神盯着,顿时觉得后背发凉,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小北这次只怕是真的要和司家离了心。

奶孙俩一个走一个追,眼瞧着司敬北一脚踹开上了锁的祠堂,司老太两眼一闭,差点没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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