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现在在体育馆,走到学校门口至少得十五分钟。”
不等宗二说完,魏纾连忙阐明自己情况,指甲扣在手机壳上,指尖发白。
手机中传来一声轻笑,“那就十五分钟。”
男人语气缠绵悱恻:“我等你,早一点来好吗?”
魏纾转换方向,匆匆朝校门口走去,就在她走后不久,一抹清俊的身影出现在她原先站立的地方,慢悠悠跟在她身后。
不远不近的,也没有特意隐藏,若是魏纾回头,正好能和男人诡谲的柳叶眼对上。
一辆华丽的保时捷停在西城大学门口,大大咧咧,任由来往学生打量。
魏纾头皮发麻,恨不得有个口罩戴在脸上,为了减少影响,她很快跑过去,车窗降下,宗二坐在后排,桃花眼斜睨她一眼,浮起笑。
车门打开,魏纾没想太多,径直坐到后排,和宗二挨着,车门关上,隔绝外面绵延不绝的视线,燥热的空气冷静下来,小小的空间压抑。
脊背爬上密密麻麻的痒意,魏纾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祁天赐在前面的副驾驶座,见她进来,扬起大大的笑颜,灿烂明媚:“小纾老师,我们一起去玩吧!”
魏纾只是沉默,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手给我。”宗二烦人的声音响起,魏纾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伸出手。
宗二一把握住,低头仔细观察,指尖在掌心纹路上扫过,“生命纹很长,小纾老师能活很久哦。”
“小纾老师左手内侧有两颗痣,听说掌心有痣的人前世都有一段深刻的感情,小纾老师看样子是有两段。”
宗二一个人也能说的很起劲,仿佛对她的手着迷,脸上始终是愉悦的变态笑容。
祁天赐看的瘆人,转过去一个人刷平板玩。
魏纾生无可恋,干脆摆烂,后背贴在在柔软的靠背上,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另一只手还光明正大拿出手机来看,也不理宗二。
手不知何时解放了,魏纾察觉车内沉闷的空气,疑惑抬头,和宗二黑幽幽的眼睛对上,心里顿时毛毛的。
两人谁都没开口说话。
“我要睡了。”宗二没头没尾的说了这句话,桃花眼眨了眨,盯着魏纾看。
“哦。”魏纾往车门靠了靠,给宗二腾出空位,一脸老实巴交,还把手机也关了,整个人缩起,显得有些局促。
宗二微微鼓起腮帮子,似乎不解,魏纾不确定的想:难道是要她下车?
绮丽妖冶的面容先是不爽,随后又笑了出来,宗二猛地凑近魏纾,握住她的双手,桃花眼弯起,“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动,等车停下再叫醒我,懂吗?”
魏纾点头,就见宗二躺下来,头枕在她大腿上,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浅杏色的卫裤是纯棉料子,宗二毛茸茸的头发并不扎人,可温度还是从他后脑勺传到大腿,过于暧昧亲昵的姿势,魏纾身体有些僵硬,尤其是…
他的手还没放开,握的紧紧的,魏纾也不好抽出来。
祁天赐也在前面补觉,睡前往后面看了一眼,气鼓鼓的瞪了宗二一眼,眼中遗憾,她也想枕在小纾老师腿上!
车开了半个小时,魏纾什么都没想,直到车停在一座巍峨女神像前,神像后方是绵延远山,山脚下却是一个游乐场,摩天轮,过山车等设施一应俱全。
还真是来玩啊…魏纾腹诽,叫醒宗二。
“醒一醒,车已经停了。”
潋滟动人的桃花眼迷蒙一瞬,惺忪很快褪去,眯起眼睛对魏纾笑:
“小纾老师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宗曜,家里排行老二,朋友们都叫我宗二。”
魏纾似乎是愣了一下,“宗族的宗,闪耀的耀吗?”
“不是,是日字旁的曜。”
一记猛锤敲击头脑,仿佛要将平静撕碎,魏纾呼吸窒了一下,良久,才恍惚道:
“这名字和我看的一本小说男主一模一样。”
“是吗。”
宗曜不在意的笑笑,拉起魏纾的手下车。
“我们去玩什么呢…”糜艳的眉眼在阳光下微微蹙起,忽而神采飞扬,灿烂的笑容看的人直晃眼睛。
“先去坐过山车吧!”
三人行至女神像下,灰白色的雕塑掉了漆,巨大的雪白瞳孔空洞,空荡荡的感觉仿佛从远古传来的声音,毫无踪迹,一圈圈飘散。
过山车修缮的色彩艳丽,光泽照人,祁天赐和宗二很快坐好,两张期待的脸同时转向魏纾,“小纾老师,快来啊。”
磨磨蹭蹭过去坐下,魏纾反复检查了三次,确认无误后刚缓口气,机器启动,狂风扑面而来,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宗曜和祁天赐叫她,魏纾才恍恍惚惚回神,腿软的站不住,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几乎整个人倚靠在宗曜身上,脸色白的吓人。
微凉的指尖搭上魏纾的脸,顺着脸颊轮廓往下,为她整理耳畔碎发,她听见宗曜的声音:“接下来去滑冰吧。”
魏纾恨不得晕过去,真是够了。
滑雪场地离这儿不远,魏纾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没精打采。
宗曜很亲密的牵着她的手,明媚的笑容能把一切都点亮,妖异的脸庞少了些变态,昨天阴冷病态的模样仿佛魏纾的幻觉。
实在没精神折腾,对祁天赐和宗曜说:“我不会滑冰,就在旁边等你们。”
祁天赐抓住魏纾的衣摆,笑得像只小狐狸,“没关系,我来教小纾老师。”
滑冰场很大,宗曜看到熟悉的人,和朋友勾肩搭背,瞬间忘了魏纾。
魏纾任由祁天赐摆弄,完全没了脾气,教就教吧,她是个运动废,跑八百米都气喘吁吁,滑冰这种技巧性运动她完全不开窍。
祁天赐一开始抓着她的手很兴奋,直到她被魏纾连累摔倒十几次后,她木着脸,看魏纾的眼神变成不解和困惑,也不耐烦教了。
魏纾一个人扶着栏杆慢悠悠移动,总算轻松些。
空气有些寒冷,魏纾打了个寒颤,早知道戴个帽子手套什么的了。
她专注想自己的事情,一时没注意脚下倾斜的角度,顺着斜坡滑了下去。
移动速度过快,她抓不住栏杆,手心磨得痛,眼看就要摔倒,前方出现一个人影,身量高大,黑色滑雪服,背对着她,她慌忙叫他让开。
可时间已经太晚,那人刚转过身就被魏纾扑到冰面上,咚的一声,摔得扎扎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