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华服觥筹交错,从人群中穿过,鼻尖全是不同风格的香水味,魏纾差点没打喷嚏,好在全力抑制住了,她转头看向宗曜,这人的嗅觉是失灵了吗,怎么毫无反应。
过于精致以致艳丽妖冶的容貌极能蛊惑人,察觉到魏纾的目光,对她温柔一笑,魏纾头皮发麻,严肃了神色,不再看他。
宗曜不明白魏纾脸上为什么总有那么多小表情,刚才的表情就像受惊的灰麻雀,眼睛瞪得圆圆的。
揽住她腰身的手很规矩,虚虚搭在黑色晚礼服上,但柔软的小肉肉还是能被手感知到,一看就是不锻炼的懒散人士,想起刚才做造型时她坚决捍卫自己腋毛的样子,宗曜不知为何很想笑。
一楼大殿是聚会场所,美食美酒飘香,二楼则清幽宁静,尽管每个房间都修建的金碧辉煌,可氛围却是淡雅舒缓的。
长长的过道两边挂了色彩鲜艳的油画,挂壁烛灯点燃,天花板镶嵌的星空灯也亮起,恍若梦境入口。
奇异,神秘,五颜六色,怪诞华丽的梦境似乎只要穿过这条星空走道就能到达。
魏纾一路看这些油画,几乎是目不暇接,也没注意宗曜放在腰间的手,此刻已经没有人看他们,宗曜依旧在做样子。
疏浅的月光静静照耀,露台处有一小木桌,宽大的蕾丝边花伞立起,可以想见贵族小姐们在此喝下午茶的悠闲舒适。
不过这里没有贵族小姐,只有一个男人坐在凳子上面对电脑办公。
似乎是察觉到脚步声,他抬眸对上宗曜和魏纾的视线,他表情很平静,关上电脑,起身。
城堡的每一处栏杆都缠绕了花灯,星星点点的璀璨光芒和月色交相辉映,他就站在露台处,身后是柔和的月光,浪漫的星光,一身稳重的灰色西装在光芒照耀下显出星河般的明净。
他的五官和宗曜很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桃花眼清冽如月光,眉目深邃,驼峰鼻高挺,薄唇粉红,皮肤冷白,长身玉立,恍如月神临凡。
他的眼眸是深灰色,带点无机质的冷漠,却越显出世间万物皆无法入眼的神圣空灵。
魏纾几乎目瞪口呆,这是人能长成的样子吗?简直和叶荇的美貌一个级别!逆天级别。
宗曜妖冶,许浑凌厉,齐庸清冷,张延邪气,任何一个人但凡出道都是嘎嘎乱杀,要被评为州草的,原以为只有小说主角才能拥有的神明美貌…又出现一个。
腰间软肉被捏住,魏纾险些没跳起来,意识到什么,和宗曜对视,原本温柔如水的桃花眼里满是警告,依旧美丽,却多些变态和冷酷。
耳朵瞬间红了一半,魏纾意识到自己失态,低头默默装死,见她这样,宗曜也升不起来气了,脸上重新挂起笑容,对男人道:“哥,这是我的女朋友魏纾,她第一次见你有些激动…今天的生日宴会就是为她举办的。”
宗曜捏了一下魏纾的腰,让她说话,魏纾低声叫人,脸上格外腼腆:“哥哥好,我,我是魏纾。”
“你好,我是宗颢,宗曜的哥哥。”宗颢对魏纾微笑致意,礼仪拿捏得当,挑不出错的风度。
宗曜勉强勾勾嘴角,要不是得让魏纾见见家人,他肯定不会来见宗颢。
可惜西城这边只有宗颢在,宗曜敛下厌烦的眸光,继续惺惺作态:“哥,小纾害羞,我和她交往很久了,前几天她才答应公开,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艳丽妖冶的青年眸光诡谲,偏偏脸上表情和善,就像一只精于计算的红狐狸,却用蓬松柔软的毛发掩盖本质的阴暗。
宗颢垂眸,感到无力。
但他很善于隐藏情绪,瞬间调整好表情,温和看向魏纾,语气轻柔:“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宗曜性格乖张,你能和他交往想必受了不少委屈。”
魏纾脸颊还有些红,幸好脸上的妆容遮盖了一些,抬眸和宗颢对视,心脏又是不受控制的紧缩,面对这么好看的人,她语塞啊!
“想要的…好像没什么想要的…我想不出来,嗯,谢谢哥。”
魏纾说完自己都愣住了,恨不得钻进地缝里,耳尖红的滴血,避开宗颢的眼神,低头默默社死。
一声轻笑传来,在夜色中显得暧昧不明,撩人的声线重新响起:“没关系,想不出来就以后再说。”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漂亮如玉石雕刻出的手出现在魏纾视线里,一张黑卡被捏在两指间,“这是见面礼,里面有五百万。”
“啊…”魏纾有些犹豫不定,目光询问宗曜,他神情寡淡,只是微笑道:“收下吧。”
双手接过黑卡,魏纾道谢:“谢谢哥。”
宗颢看向宗曜,脸上笑意收敛些,形状弧度相似的桃花眸中露出些许落寞:“宗曜,既然定下来就好好对人家,西河郡那边还有事,两个月后再来看你。”
西河郡是雍州政治中心,经济不算特别繁荣,但雍州所有官员几乎都在待在那里。
宗颢拿上电脑,离开露台,夜色清寂,浪漫华光依旧,宗曜垂下眉目,将手从魏纾腰上收回,淡淡道:“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比我优秀多了,像一座完美雕像,任何人与他相比都会自惭形秽。”
魏纾没有兄弟姐妹,不知道宗曜什么意思,没接话,只是举起黑卡,问道:“这个真的给我了吗?感觉好不真实。”
宗曜压抑沉闷的心情被驱散,无奈转向魏纾,看她无知无觉的懵懂眼神,什么悲春伤秋都没了。
“是,给你了就是你的。”
“嗯…那我就收下啦?不过,你为什么要做这么一出戏呢,又为什么找我?”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总之等我需要找你做戏的时候你得出来。”
魏纾一噎,今晚的宗曜太像个正常人,差点忘了他恶劣乖张的本性:“哦,那这个卡算是我的工资?”
“嗯。”宗曜点头,心情莫名糟乱,“我去上面透透气,你在二楼待一会儿,下面那些人你应付不了。”
他说完就上了楼,魏纾干脆坐在原先宗颢的位置,将手里的黑卡观摩一遍,有些苦恼该放哪儿去,她身上没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