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露台。
夜风微凉，露台的玻璃栏杆外是整座城市的灯火。
苏颜倚在栏杆边，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薄荷烟，烟雾在唇边缭绕，又被风吹散。黑裙的露背设计让她的蝴蝶骨在月光下如艺术品般精致，耳垂上的几何耳环随着她偏头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冷冽的光。
“苏设计师一个人躲在这儿，是怕被人看见抽烟，还是怕被人看见……别的？”
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苏颜没回头，只是吐出一口烟雾，红唇微勾：“顾总这么闲，不如去关心一下你的香槟塔？”
顾晔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晃着半杯琥珀色酒液，缓步走到她身侧，他没穿西装外套，白衬衫的袖口随意卷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夜风拂过，他身上淡淡威士忌的气息，侵略性十足地侵入她的领地。
“香槟哪有你有趣。”他垂眸，目光落在她指间的烟上，“薄荷味的？”
苏颜挑眉，故意将烟递到他面前：“想试试？”
顾晔低笑，没接烟，却忽然抬手，拇指擦过她的下唇，那里沾了一抹口红。
“沾到了。”他嗓音微哑，指腹在她唇上停留了一瞬才收回，眼神却仍锁着她，“现在干净了。”
苏颜呼吸一滞，但很快恢复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红唇扬起一抹挑衅的笑：“顾总对女人的口红这么有研究？”
“只对难搞的有研究。”他忽然俯身，手臂撑在她两侧的栏杆上，将她困在身前，两人的距离近到呼吸交缠。
他低头，目光从她的眼滑到唇，“比如……你。”
苏颜没躲，反而仰头迎上他的视线，指尖的烟蒂轻轻点在他衬衫领口：“顾总，烟灰烫坏高定衬衫的新闻，明天会上头条吗？”
顾晔毫不在意，反而凑得更近，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头条写什么？‘顾氏继承人深夜露台私会设计师’？”
苏颜轻笑，突然抬手将烟按灭在他身后的栏杆上，火星在黑暗中迸溅。
“可惜，我讨厌被威胁。”她推开他，转身往宴会厅走去，黑裙在夜风中划出锋利的弧度。
顾晔没追，只是摩挲着领口那点烟灰，笑得意味深长。
“苏颜。”他在她身后开口，嗓音低沉如蛊惑，“你的耳环歪了。”
她脚步一顿，下意识去摸耳朵，耳环明明戴得好好的。
身后传来顾晔得逞的低笑。
苏颜回头瞪他，却见他举杯冲她示意，眼神玩味：“骗你的……但你心虚的样子，很可爱。”
“顾晔！”
“在呢。”他笑着看她。
夜风卷起她的发丝，苏颜最终只是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但顾衍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次日清晨。
阳光照在梳妆台上断裂的项链扣，和旁边皱巴巴的领带上。浴室传来水声，林夏裹着程砚的衬衫赤脚走过去，发现他正对着镜子刮胡子——脖子上有道明显的红痕。
“我帮你。”她接过剃须刀，指尖故意蹭过他喉结，”程总昨晚验收得太彻底了。”
镜子里，程砚眸色转深，沾着泡沫的剃须刀被按在台面上：”林小姐确定要现在挑衅？”
林夏愣住了，已老实，求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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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
林夏推开更衣室的门，白大褂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桌上放着的听诊器，金属部分已经有些磨损，却依然锃亮，因为她每天都会仔细擦拭。
“林医生！”护士小张急匆匆跑来，”急诊室来了个车祸伤者，需要您马上过去！”
林夏立刻进入工作状态，快步走向急诊室，走廊里回荡着急促的脚步声，消毒水的气味愈发浓烈。
伤者是个年轻女孩，额头有擦伤，右臂骨折，林夏一边检查一边询问：”叫什么名字？哪里不舒服？”
“我叫蒋瑜……”女孩声音虚弱，”胸口有点闷……”
林夏皱眉，迅速安排CT检查，等待结果时，她习惯性地摸了摸听诊器，仿佛这样就能获得力量，那时她第一次独立接诊，紧张得手都在抖，带教老师把自己的听诊器递给她：”记住，这是医生的武器，也是病人的希望。”
“林医生。”小张递过检查报告，”CT显示有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
林夏点头：”安排病房，通知家属。”
查房时，林夏在走廊里遇到了程砚，他穿着深灰色西装，手里提着保温盒，显然是来给她送早餐的。
“程总，”小张笑嘻嘻地打招呼，”又来给林医生送爱心早餐啊？”
程砚淡淡一笑：”顺路。”
林夏耳尖微红，接过保温盒：”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今天有早会吗？”
“开完了，”程砚低头看她，”你昨晚值夜班，我怕你忘记吃早餐。”
小张在一旁偷笑：”程总对林医生真是体贴。”
林夏正要说话，突然听到病房里传来惊呼，”小瑜！你怎么了？”
她立刻冲进病房，程砚紧随其后，病床上的女孩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林夏迅速检查，发现是突发性气胸。
“准备胸腔闭式引流！”她一边下医嘱一边安抚女孩，”别怕，很快就好了。”
林夏的动作干净利落，消毒、定位、穿刺一气呵成，程砚站在一旁，目光专注地看着她熟练的操作，白大褂的袖口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露出纤细的手腕。
“好了。”林夏轻舒一口气，看着引流管里渐渐平稳的气泡，”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瑜虚弱地点点头：”好多了…谢谢医生。”
林夏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背：”好好休息，有情况随时按铃。”转身时，发现程砚正倚在墙边，手里还提着那个保温盒，眼神里带着几分骄傲。
“林医生很专业。”走出病房后，他低声说道。
林夏摘下口罩，露出略显疲惫的笑容：”这是我的工作。”她接过保温盒，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香气扑鼻，”不过…谢谢你的早餐。”
程砚抬手，轻轻拂去她额前散落的碎发：”昨晚睡了多久？”
“两小时吧。”林夏舀了一勺粥，”急诊送来三个车祸伤者…”话没说完，一个哈欠就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程砚皱眉：”下班我来接你。”
“不用，我……”
“林夏。”他打断她，声音低沉而坚定，”这不是商量。”
小张恰好经过，偷笑着快步走开。林夏耳根发热，低头喝粥掩饰自己的窘迫：”知道了。”
午后查房时，小瑜的状态已经稳定许多，看到林夏进来，她眼睛一亮：”林医生！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林夏正在记录生命体征，闻言笔尖一顿：”对。”
“哇，你男朋友也忒帅了。”小瑜兴奋地想要坐起来，被林夏轻轻按住。
“别乱动，小心引流管。”林夏故作严肃，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你现在需要静养。”
林夏调整了一下输液速度，”你家人快到了吗？”
提到这个，小瑜的眼神黯淡下来：”我爸妈…都在外地打工..”
林夏了然，柔声道：”没关系，有什么需要就跟护士说。”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晚点再来看你。”
走出病房，林夏在走廊长椅上看到了程砚。他居然还没走，正低头翻阅文件，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忙完了？”
“你怎么还在这？”林夏惊讶地问。
程砚合上文件：”等你下班。”
“可是…”
“我跟刘主任打过招呼了。”他站起身，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病历板，”你今天必须休息。”
林夏张了张嘴，最终无奈地笑了：”霸道。”
程砚不置可否，牵起她的手：”那个女孩怎么样？”
“稳定了，不过…”林夏犹豫了一下，”她家人不在身边，我想…”
“想多照顾她？”程砚了然，”我让助理准备了日用品和营养品，一会儿送来。”
林夏心头一暖：”谢谢。”
“不用谢。”程砚捏了捏她的手指，”这是医生的家属应该做的。”
夕阳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白大褂与西装并肩而行，在消毒水气味的医院走廊里，构成了一幅温暖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