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禾被骆伊伊气得早饭没吃几口。
他今天要给姜锦汐开档案接收证明并且办理落户手续。
早饭过后,便领着姜锦汐带着材料匆匆出了门。
他和姜锦汐结婚的事暂且放一放,但是她无家可归,昨天和父母商量了一下,干脆先把户口落下来。
到了村委会,院子里等着排队办事的人不少,看到姜锦汐挽着陈嘉禾的胳膊,村里人纷纷看了过来,三五一群小声议论个不停。
陈嘉禾还是要面子的,他示意姜锦汐把手松开。
姜锦汐不情愿地放下了手,两人找了个离人群远的地方等候着。
在外面等了许久,姜锦汐站得腰酸,干脆找了块石墩子坐了下来。
“这村长有这么忙吗?谱摆得比县长还大。”
“你小声点。”陈嘉禾压低了声音,“现在正是秋收,村里的事多,人多了些也正常。”
姜锦汐嘟着嘴,满脸挂着不情愿。
又等了半个小时,轮到两人,陈嘉禾才领着姜锦汐进了屋。
“德汉叔,这是我同学姜锦汐,她父母都不在世了,无家可归,我跟我爸妈商量了,想让她留在我家,今儿个过来就是找叔办理一下落户手续,再在高中档案接收单上盖个章。”
屋里站着的几名妇女一听,面色异样,就当是听了个笑话,捂着嘴交头接耳起来。
姜锦汐最看不惯嚼舌根子的人,听到动静,侧过脸瞪了几人一眼。
赵德汉本就因骆伊伊跟他说过陈家的事,心里对陈嘉禾的荒唐行为不满意,今天姜锦汐瞪人的样子又尽收眼底。
这姑娘长的是好看,可那刁蛮颇有心机的劲儿,一看就不是什么朴实的人。
陈嘉禾真是眼瞎,放着骆伊伊那么善良勤劳的媳妇不要。
非要把这种心机重的女子带回家。
“落户的事不是小事,岂能儿戏?她在本村无亲无故,怎么能说接收就接收,这根本不符合程序规定!这事办不了!”
陈嘉禾着急道:“德汉叔,她是我同学,怎么能说无亲无故呢?”
“同学算个什么几巴亲戚!那就是一起念书的人,你没有东西证明她是你亲戚,落户就没办法盖章。”
姜锦汐听了心里不乐意。
“你这村长怎么能骂人呢?说话也太没有水平了,真是没礼貌。”
赵德汉本来就看他们二人不满,姜锦汐的一番话,更是惹毛了他,“我就这水平,看不惯就出去!滚,赶紧滚。”
陈嘉禾被说得脸面过不去,拉着姜锦汐从屋里急忙走了出来。
“什么人真是!老了老了没素质,满口脏话。”
姜锦汐跟在后面红了脸小声嘟囔道。
两人走了几步,迎面碰上了妇联主任游惠芳。
“这不是嘉禾吗?”
陈嘉禾抬头认出来人,脸色铁青地打了声招呼:
“游主任。”
游惠芳笑着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毕业了吧,考了哪所大学了?你可是咱们村最有出息的。”
陈嘉禾略显尴尬,“游主任,我没考大学,准备高中毕业出来工作了。”
“那真是可惜了,”游惠芳感叹道,“你是个好苗子,学习成绩那么好,我们还以为你会是咱们村第一个考出去的大学生。”
“考大学未必是最得意的事,出来也不一定能找上好工作,即便是分配到了工作,挣那点死工资,够养活谁?”
姜锦汐看到这些农村的小门小户见识短浅,心里就耻笑。
考大学?考个屁的大学!以后都是拼爹妈的时代,没有家底,就是念出个博士还能怎么样?
穿越之前,她念大学那会儿,清北毕业生卖猪肉、当吸粪工,新闻上也屡见不鲜。
他们还真以为农村家里没家底,考个大学就能鸡犬升天,到头来还不是变成打工的牛马。
游惠芳仔细打量了姜锦汐一番。
“这位姑娘,看着很眼生,嘉禾还不赶快介绍一下?”
“游主任,她是我高中同学姜锦汐,暂时住在我家。”
“城里的姑娘就是不一样,打扮得像朵花。”
游惠芳一听,就猜到怎么回事,她精得很。
姜锦汐听到夸奖,傲骄的样子溢于言表。
“办完事儿了?”
陈嘉禾耸耸肩,“没!德汉叔今天发了好大的火,我不知道哪里做错,惹到了他。”
“还能因为什么?”姜锦汐抢话道,“没素质呗!”
游惠芳瞧了她一眼。
这姑娘说话叫人听了不痛快,也就徒有一副好皮囊,她眼睛一转回道:
“你刚回来,能惹他什么事?可能是因为别人家的事气着了呗,昨天我还在村长家碰到伊伊了呢,村长夫妻俩跟她说说笑笑,哪像是生你家气的样子。”
陈嘉禾眉头一紧“昨天?骆伊伊去找村长了?”
“昂,对啊!你们俩订了婚约,也是该办事的时候了,怎么?小两口都等不及了,都急着找村长赶紧主持婚礼是不?到时候可别忘了叫我喝你们的喜酒。”
陈嘉禾脸色暗了下去,这个骆伊伊还真是没闲着,背着自己搞手脚,简直恶毒。
怪不得今天,村长如此难为他和锦汐,骆伊伊真是令人作呕,锦汐说得对,她就是心机重,恨不得到处泼他脏水。
陈嘉禾黑着脸,道了声谢,拉着姜锦汐大步离去。
游惠芳看着两人闪出了大门,便淬了一口。
德行!你老陈家上梁不正下梁歪,陈仲康年轻的时候就骚得过火,生下来的种也是那薄情寡义。
官淑兰,你以为夺去了骆志先的爱就幸福了,你命硬克夫,让志先丧命火海,现在又克你女儿,我倒要看看你家后半辈子是如何的惨。
骆伊伊忙着手里的活计,打着喷嚏不停。
也不知道谁背后嚼舌根子没完,想来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她把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柴火垛都堆得整整齐齐,然后又把自家养的猪和鸡、鸭喂了。
中午,骆伊伊又炖了羊肉,变着花样跟母亲一起吃饭。
官淑兰倒是清闲下来,家里的活都不用她干,坐在炕上拿着针线给女儿缝制着棉衣。
但是,看着女儿反常的状态,心里却越发惴惴不安。
“伊伊,你真没和嘉禾闹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