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骆伊伊仍然无动于衷。
这妮子现在真是油盐不进,就像变了个人,莫不是让牛鬼蛇神附了身,明天得去找章瞎子,求两道符好好镇一镇。
余桂芬收了收笑容继续说道:“以后锦汐和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她生日比你小几个月,也算你的妹妹,咱们家本来地方就小,正屋我和你爸还有嘉惠住,东屋是你和嘉禾,这样锦汐就没地方住了。”
“毕竟都是一家人,断不能亏待了人家,我和你爸商量了,准备在院子里新盖两间房给锦汐住,这样也算公平对待每一个人。”
公平?
公平两个字从余桂芬嘴里说出来,骆伊伊还真感到不适。
她别过脸看了一眼余桂芬回道:“想盖就盖吧!不过这院子也就这么大地方。两间房?一间房的地都没有多余的吧?”
“我和你爸早就商量好了,把猪窝那里都挪开,在上面起两间房没问题的。”
“哦,原来是让姜锦汐跟猪睡一块儿啊!”
“你这孩子!人哪能跟猪睡一块?自然是起了房子把猪窝挪地方了,不过马上入冬,年底也该杀猪了,倒不耽误事。”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也不必跟我说这些,姜锦汐只要愿意就行,她的事我不掺和。”
余桂芬停顿了片刻说:“只是这盖房子的钱,还得你出。”
骆伊伊全身绷紧,真想起身给余桂芬两耳光。
什么?姜锦汐挑衅完她,要住新屋,还得让她掏钱,天下不要脸的人都聚集在陈家院里了。
她凤眼低垂,一只手紧抓了大腿一下,刻意将火气压了下去。
“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姜锦汐住新屋,要我出钱,你们陈家当我是钱罐子吗?需要钱了伸手进去抓一把?”
“什么你家我家,咱们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他,锦汐说来也是你的妹妹,姐姐帮衬妹妹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骆伊伊摇摇头,“帮不了一点,我可从来不承认姜锦汐是我妹妹,干女儿是你们认下的,那就你们负责到底,刚刚谁说公平对待每一个人的?怎么到我这里一碗水就端不平了?”
她盯着余桂芬一脸不屑继续说道:“再说了,陈嘉禾之前还坚定说非姜锦汐不娶,现在却又要拿我的钱给她盖房子,要是让四邻知道了,你和爸老脸往哪搁?这钱我掏不了,也是为了您二老好。”
“你这孩子,你不往外说,这些话谁会知道?”
“那我可没办法,我这人天生睡觉爱说梦话,谁知道那句话说错了全村人都知道了。”
“伊伊,你不要这么小家子气,”余桂芬起身走到骆伊伊身边,“让锦汐留下来,也是为了咱家好,她和嘉禾两人学历都高,以后做起买卖肯定能赚大钱,到时候家里有钱了,你不也跟着沾光?”
“你只管安心在家生孩子做饭,赚钱的事让他们二人操心,哪里还有这么好的福气?”
呸!
这话听了只觉得反胃,这么垃圾的借口,居然也能说得出,咋不直接说让她当个佣人保姆呢?
佣人保姆还能每个月挣工资,她还得倒搭钱。
骆伊伊眼神透着寒光,冷冷道:“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余桂芬往后退了两步,有些生气,“你太不懂事了,怎么说都不听,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锦汐说嫉妒使人面目全非,今天看,一点也没错,让你掏钱也是为你好,以后他们二人挣了大钱,念及你之前也是出过力的,也不敢怠慢了你。”
余桂芬嫌弃的眼神表露无疑,边说边往门口走,“你好好想想我说得话,看来真得给你拿符纸驱驱邪祟了。”
余桂芬走后,骆伊伊感觉这屋里的空气如同被污染了一般,简直臭气熏天。
果然,上一世陈家从一开始就算计着她,只怨她太傻相信了他们的鬼话,最后落个家破人亡不说,还生生被毒死。
她目光落在桌面那碗大豆上,顺手捏起了一颗放在眼前仔细打量着。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以前即便是跟她要钱,余桂芬也从来没特意给过什么,总觉得一切都是应该的。
思绪了几秒,陈嘉惠掀开门帘从里屋跑了出来,急忙拉住她的胳膊阻止。
“嫂子你别吃,这大豆是掉到地上的。上午大哥领着那女人回来,听说在村长那里吃了瘪,正生着闷气,母亲把炒好的大豆递给她,都被她摔在了地上踩了好几脚,脏得很。”
骆伊伊只觉得全身气血上涌,看来还是她想多了,太阳从来不会从西边升起,至少在陈家不会。
她起身,端起碗,走到猪圈旁,一口气倒了进去。
姜锦汐不是想在猪窝上睡觉吗?
那就先用这大豆给她打打地基吧。
第二天一早,骆伊伊照旧起来,收拾好东西往娘家赶,这几天她把带到陈家的小物件和值钱的首饰,零零总总分批次往回家拿了七七八八。
现金除了留在身上的零花钱,其余的钱票也全部给了母亲,现在陈家只剩下她搬过来的大件,这些东西太沉太重,她自己根本抬不动。
倘若最后等不到魏大海,和陈家撕破脸解除婚约,她的损失还能小一些。
这些大件虽不值很多钱,但对她来说意义非凡,都是父亲生前找木匠一点点打造的,家具和木箱上的花纹,是父亲亲手绘制的图案,世间独一无二。
这两年,她倒贴出去的大头都是给陈仲康看病抓药、供陈嘉禾读高中,还有给陈家新换的大门,新盘的灶台、新买的家具等。
昨晚她细细算了算刨去订婚时候陈家给的600块彩礼,她自己额外又贴补出去2000多块。
过两天,还得去县里一趟,看看魏大海回来没有,如果实在等不及,即便一分钱要不回来,这吸人血的火坑也万万待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