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看来你忘了忤逆的代价。”侯爷语调平静,眼中却翻涌着恶意。
“不,不是这样的!”云梓哀求道。侯爷面色骤沉,扬鞭破空。
“且当长个记性。”
云梓来不及反应,就被鞭梢扫中了面颊,痛呼着蜷缩成了文远身体熟知的防护姿势。当鞭子绕过护头的胳膊时,她呜咽着看着皮开肉绽的手臂。
本能地,她开始数数,直到数满一百下。在抽气声中,她承受着这场酷刑。直到数满一百,这场噩梦才终于告终。
染血的鞭梢在地面溅开血珠,云梓惊恐地后缩着,看着侯爷掷鞭于地,生怕接下来他要徒手施暴。
这时,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怎么回事?!”侯爷朝门外厉声喝道。云梓这才注意到敲门声。
“侯爷,是内廷的余将军,属下拦不住!”
云梓浑身绷紧如铁。在话本里,正是这位铁血女将为周怀安夺权铺就了血路,亲手终结了文远的性命。
“放肆!就算内廷之人也不得擅闯——”
门扉轰然洞开,又一道阴影投射在地。
“余将军,擅闯内宅成何体统?!”侯爷怒斥道。
云梓瞬间被文远翻涌的恐惧与暴怒所吞没。
(这贱人!就是她!这个杀千刀的混账,竟敢上门来!)文远在意识中咆哮着。
云梓缓缓从蜷缩中抬起头,额角伤口涌出的鲜血模糊了她的半边视野,但她仍能看清余汴芙那冷冽的目光。
余汴芙望着文远那浑身浴血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用一抹得体的微笑将情绪掩藏。
“侯爷,臣本不愿如此唐突无礼,只是太后娘娘的懿旨实在难以违抗。”她甜声说道。
“太后?”赵侯爷的眉头紧紧蹙起。
“太皇太后思念孙儿心切,特地遣臣来护送小侯爷入宫觐见。”余汴芙解释,目光轻轻扫过文远,“只是看来,臣来得似乎不是时候。”
赵侯爷怒哼一声,拂袖而去,扬手召来了王管家。王管家连忙吩咐仆役去请大夫,云梓这才缓缓吐出了之前一直屏住的呼吸。
自清晨起就未曾停歇的恐惧非但没有消减,反而在直面这位未来可能会残杀自己的女将军时愈发强烈。
王管家快步上前搀扶云梓落座,动作间牵动了她的伤口,剧痛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刻意回避着余汴芙那探究的目光。大夫疾步走进屋内时,余将军仍如门神般伫立在门前。
“余将军,难道要旁观本侯更衣吗?”云梓强忍着声线的颤抖问道。余汴芙短促地一笑。
“岂敢,小侯爷请便。”她终于退出了房门,王管家立即将门紧闭。
大夫施展的治疗术式漫过云梓的周身,痛楚逐渐化作酥麻的触感,让她的情绪也稍稍平静了一些。
“呼——”云梓长舒了一口气,“好多了。”
大夫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原来是踩到了血迹滑了一跤。他狼狈地爬起身来作揖道:“小侯爷可还有何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