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班,温吟约了大学室友吃晚饭,
她跟于琪到的时候,谭安安跟沈姜已经点好了菜。谭安安是榕城本地的富二代,四人聚餐常常是她买单,故而点餐都是依着谭安安喜好来。
“你跟江衍分手了?”
刚坐下来,屁股还没坐热,谭安安便提起了这个话题。
温吟将包脱下放在一边,同时点了点头。
“早就跟你说过,像江衍这种富家少爷靠不住,男人有点钱根本闲不住。你看看我哥,三天两头换女人,马上要结婚了还不安分。”谭安安轻嗤了一声。
坐在她身旁的沈姜观温吟沉默着,扯了扯谭安安的手,示意她别火上浇油了。
谭安安哼声,十分不满沈姜不准她说实话。但看温吟一副淡淡的样子,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及时止损就行,我们温温这么漂亮优秀,以后找个比他更靠谱的。”于琪揽住温吟的肩,笑着活跃气氛。
温吟弯唇点了点头。
“对了,你们帮我参考参考,国庆去男朋友家买什么比较好。”
松开温吟后,于琪说起了让自己苦恼的事。
“刚毕业就准备见家长?”谭安安皱眉看了过来,高傲的眉眼间带着些许一言难尽:“你难道准备毕业就结婚?如果是这样,我会觉得你很愚蠢。”
她说话风格一如既往,总是带着刺。
即便早已习惯谭安安的风格,于琪依旧感到有些不舒服:“没准备这么快结婚,只是先见面,我们在一起已经三年了。”
“那你这么着急见他父母做什么?而且,你去见他父母告知过你爸妈吗?”
“人家就先见见,了解了解,如果合适可以考虑往下一步发展,不合适就及早止损。”沈姜笑着打圆场。
温吟也附和:“先见见也好,看看家庭氛围。”
“见吧见吧。”谭安安轻嗤一声:“你别脑子不清醒未婚先孕就行。”
话落,于琪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心底的火气再也压不住:“谭安安,你非要这么说话吗?我跟余至初中就认识了,我知道他是什么人,用不着你阴阳怪气来提醒我。”
“你被男人骗过,就觉得这世上所有男人都一样,你看人也太片面了。”
她拿起包就往外走。
谭安安抬着下巴,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问题。温吟跟沈姜面面相觑,不知道两人怎么就吵起来了。
“我去看看她。”
温吟拿着手边的包,追着于琪的脚步往外走去、
于琪走得实在是太快了,几乎是小跑着出餐厅的,温吟有些担心,只能加快脚步,因为心里着急,她没有注意前方来人。
刚出餐厅,便一头扎进一堵肉墙。
硬邦邦的胸口撞的她脑子嗡鸣作响。
“这年头居然还有这么老套的搭讪方式,江总真是好福气。”戏谑打趣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温吟连忙退开,后退两步才看清江津越的脸。
江津越戴着银边眼镜,端的一副温润如玉,衣冠楚楚的模样。
见到是她,似乎诧异了一下,但很快被掩饰:“怎么见人就撞?”他声音里含着浅浅的笑意,在外人听来很是亲昵。
他身旁的李总见江津越这态度,试探问:“江总,这是?”
“温小姐,是我……”江津越顿了顿,视线落在那扑闪的羽睫上,挑了挑眉:“是我朋友。”
“原来是江总的朋友啊。”李总在朋友两个字上特意拖长了语调,随后谄笑着跟温吟打招呼,认识江津越几年,能被他称为朋友的女人倒是第一次见。
那样的谄媚的笑容让温吟很不适应。
即便如此,她依旧客气回应了。
“既然遇上了,江小姐有没有时间赏脸跟我们一起要吃饭?”李总开口邀请。
“不了,我还有点事,你们好好吃。”
说罢,温吟往左边挪了一步。
“你追的人估计已经走了。”幽幽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温吟往前看去,早已没了于琪的踪影:“这就不劳江总关心了,我自然可以找到她。”
–
温吟是在餐厅旁边的小公园找到于琪的,于琪坐在石凳上,最后一抹落日余晖打在她身上,映照出淡淡的忧郁与迷茫。
放慢脚步,缓缓行至于琪跟前。
于琪感应到了她的到来,抬头看她,神情有些挫败。
“上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余至家境不太好,我们家也没多好,弟弟又小,他们不可能给我任何工作生活上的帮助。”
“如果我跟余至结婚,肯定会很累。”
“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能在一起一天是一天,未来还很远。”
“时间一天天过去,居然大学都毕业了,我们还在一起。我实习的时候来榕城,看了很多房子,看上的房租太贵,房租预算范围内的采光环境都不好。”
“那时我也想过要不要分手。”
“后来他知道我租房子缺钱,瞒着我跑了一趟榕城,帮我租了一间我很满意的房子,每个月直接把房租转给房东。他说不贵,但我又不笨,怎么可能真不贵。”
“他总是不遗余力把最好的给我……”
于琪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哽咽:“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我现在真舍不得他。”
“我就想着,先去他家看看吧,有个心理准备。”
温吟在心里叹了口气,在于琪身边坐下,轻轻抱住她:“于琪,无论做做什么决定将来可能都会后悔,因为我们会美化没有走过的那条路,一辈子这么长,年轻的时候任性一些,做错两次选择也很正常。”
“即便做错选择,只要自己有能力,有勇气,随时都可以重来,不要太焦虑。”
“嗯。”
于琪回抱住温吟。
她会更加努力工作赚钱,让自己有从一段关系中随时抽离的资本。
待到于琪抽泣声消失,温吟这才推开她,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擦擦眼泪,我们找个地方吃晚饭。”
“好烦,哭的丑死了,我明天一定要找谭安安算账!”
于琪一边擦脸上的泪痕,一边愤愤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