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目光如炬地盯着户部尚书,只见这位大人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
李承乾眉头微皱,语气略带疑惑的问道,“户部尚书,你为何如此瑟瑟发抖?难不成户部已经穷得叮当响,连办庆典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听到皇帝的质问,户部尚书赶忙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然而,此刻他心中却是一团乱麻,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棘手的问题。
毕竟新帝登基,如果自己一开口就宣称户部没钱,那么这顶乌纱帽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这……臣……”
正当户部尚书站在那里支支吾吾、犹豫不决的时候,李承乾却悠然自得地再次开口说道,“倘若真的没钱也无妨,反正距离正式举行登基大典还有些时日,大不了朕另寻一位善于理财、能够筹措资金的能人来担任户部尚书一职便是。”
这番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在了户部尚书的心头上。
他瞬间脸色煞白,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般地喊道,“陛下息怒啊!微臣该死!户部有钱,一定能够确保登基大典顺利举办,请陛下放心!”
眼见自己乌纱不保,户部尚书只能先把事情应下来,至于怎么解决,那是以后的事情。
最起码先把今天给混过去再说。
李承乾嗯了一声,“那就好,朕还有几件事要说,这上朝的时辰啊,完全没必要这么起早贪黑的,以后巳时上朝。
而且天天哪有那么多事情要拿到朝堂上来说?从今以后,三天上一次朝,上两次朝就带薪休假一天。
上朝也不用全部来了,议事主题有关的人来上朝就行了,前一天晚上没收到要上朝的官员,第二天不用来奉天殿。
直接去部堂衙门开始工作就行,与其在朝堂上浪费时间,不如踏踏实实工作,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另外,所有奏折中书省行蓝批,全部批复就行,批完之后送上来,朕若觉得没问题,以朱批写个准字实行就可。
这个假期有了,时间上也放松了,这俸禄也该加一加了,这事儿户部尚书待会儿留一下,跟朕单独谈谈。”
李承乾这话一出,不少人眼睛一亮。
确实啊,天天凌晨起来开会,但大多其实都没啥事儿,奏折上就能说清楚,就算议事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来。
大多数官员都是来站着凑个人数的。
一般也不发表意见,来了也没必要。
李承乾的话,直接大收人心。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纷纷跪下高呼道。
李承乾嗯了一声,“还有一事儿,太子侧妃吕本之父,涉嫌严重违纪违法问题,着即由三司会审查办。
昨日太子侧妃吕氏,不慎失足坠入井中身亡,伺候的太监宫女全部殉葬,庶出的皇子朱允炆亦如此。
奶娘本抱着他在荷花池散步,岂料失足坠落荷花池,朱允炆被溺死当场,伺候的宫人也已全部以死谢罪。
朕心甚悲,着礼部安排葬了吧,追封的事情待吕家事情查清再决定如何追封,特今日晓谕群臣。”
李承乾开口一个重磅炸弹丢了下来。
淮西和江南集体震动!
这啥意思?啥意思?
彻底要跟江南集团做分割,倒向淮西集团吗?
所谓失足溺死,在场没一个人信的。
“陛下圣明!”淮西集团高喊道。
压根不给江南集团反应的机会。
“今天有事儿要议吗?没有就退朝回家睡觉吧,天都还没亮呢。”李承乾起身问道,也不在这磨迹耽误时间了。
自己也得回去补个觉了。
“恭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今天本来也没啥大事儿,只是没想到今天竟然就迎来了权力交接。
李承乾起身和马皇后一同离开了,接下来就不是李承乾要去操心的事情了。
李承乾缓缓离去之后,原本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瞬间变得轻松活跃起来。
只见群臣们纷纷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一口气,然后开始交头接耳、谈笑风生。
其中有不少人更是慵懒地伸展着自己那略显僵硬的身躯,仿佛要将积压已久的疲惫尽数释放出来一般。
他们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低声议论道,“这下可真是太好了!换了个新主子以后,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待遇明显比以前好多啦。”
另一人连连点头应和道,“可不是嘛!这新帝当真是宅心仁厚、仁慈无比啊,看来往后咱们都能过上安稳舒适的好日子喽。”
这时,又有人突然提高声调说道,“那吕氏侧妃竟然不慎失足落水,啧啧啧,可怜她连同腹中的庶子一起就这么没了性命,而且更惨的是,连她的父亲吕本也要被三司问罪呢,真可谓是祸不单行啊!哈哈哈……”
他的话语引来了周围众人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还有一人抬头望了望天,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感慨道,“今儿个这天气着实不错呀,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难怪一早便听到枝头的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呢,想必这也是一个吉祥如意的征兆吧。”
紧接着,又有人附和道,“如今东宫之中可就只剩下嫡出的皇子了,而且太子已立,哈哈哈。”
一时间,整个淮西集团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之中。
太子是朱雄英,就说明下一任接班的还是亲近淮西的,淮西集团可以高枕无忧。
不过淮西集团真的能高枕无忧吗?
臣强君弱,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淮西集团必然遭到打压,只是如何打压罢了。
不清算,也必然打压。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不远处的江南集团却是气氛压抑至极。
只见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三五成群地默默走出奉天殿,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似乎心中都藏着难以言喻的忧虑与不安。
李承乾快刀斩乱麻,也让众人重新认识了他,这个主子不喜欢磨磨唧唧啊。
马皇后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大儿子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了,却说不出来。